“破壞量鬥?你不會的啦!”曼殊安撫黑叉林主,“你需要量鬥壓住你的妖力,好跟邀月小姐成親的。”


    “喂!”黑叉林主抓狂。這算哪門子安撫!


    “好吧,我不善於破壞別人的婚姻。”曼殊道。


    “……”難道有誰很善於破壞別人的婚姻嗎?


    “你等等啊!我去叫張廚。”曼殊道。


    “……”於是不能解決的憤怒和憂傷,就讓它都淹死在食物裏嗎?


    “啊張廚,”曼殊把張某叫來了,“如此這般,你說有什麽辦法嗎?”


    “……”雖然說治大國如烹小鮮,黑叉林主仍然覺得婚姻大事問一個廚子想主意是個很扯的局麵。


    啊對了,張某就是能扯!


    曼殊自己是沒辦法了,知道鬆華本質上也是正經人,副統領不過是一腔狠勁而已,這裏說不定也就是張大廚還能想點鬼主意。


    “……”不用謙虛了。其實姑娘你也很能鬼扯啊。黑叉林主想。


    “啊林主!”張某先向黑叉林主道喜,“恭喜,恭喜啊!”


    “……”黑叉林主對張某不用向曼殊那麽客氣。信不信他一腳把張某踹出去!


    張某不用黑叉林主動腳:“您老別閃了貴腳。”他自己圓潤的滾出去了。


    黑叉林主自己坐在椅子上揉心口。


    “怎麽了?”曼殊關心他。


    “氣得我心窩子疼。”黑叉林主道。


    “真的不想娶,就不娶吧。”曼殊口氣像個很疼很疼女兒的家長,“大不了他們覺得沒臉了,過來打我們,我們就跟他們幹一戰得了。”


    “現在我們哪裏經得起跟他們幹戰。”黑叉林主是個很識大體的女兒……啊不林主。


    “大喜啊大喜啊!”張某又圓潤的滾迴來了。


    黑叉林主真想再賞他一腳,但心口氣得都使不上力氣了。曼殊忙擋在當中,問張某:“怎麽迴事兒?”


    “恭喜林主豔福雙臨門。”張某道。


    後頭,鬆華也進來了,手裏還拿著一封信。


    這封信不是公信,而是私信。


    公信的話。就是邀月家裏寫的,以家主、或者哪位高階長輩的名義,蓋著家裏的家章、以及長輩的名章。


    私信,就是邀月自己寫的。信封優雅漂亮,信紙悅目,字跡也清秀,蓋著邀月自己的瑩月私章。


    這封信呢,是邀月寫給蘇穋的。內容是要把婚事讓給她妹妹憐星,因為憐星好喜歡蘇穋,邀月不忍心看到妹妹難過,就要把蘇穋讓給憐星。


    唉呀,真是個聖母娘娘!


    天底下還真有這樣的活體聖母嗎?


    別說曼殊內心吐槽,連鬆華等人都犯嘀咕。


    啊,這封信,高層人士們幾乎都傳閱了一遍。雖說人家姑娘這是私信,寫給人家的未婚夫的……但現在也沒有一個真蘇穋拆她的信對不對?黑叉林主也不過是李代桃僵對不對?嚴格來說黑叉林主也是沒有資格拆人家的信的嘛!何況黑叉林主又在心煩的時候,還真是未必想讀她的信。鬆華等人就作主拆了。拆完之後再告訴黑叉林主。


    ——咦,前麵說妖魔的內部高層都看了這封信。但是大廚張某都知情了,難道張某也是內部高層不成?


    唉!民以食為天。張某可不是重要人物嗎?別說當初皰郡王後離不開他。現如今曼殊等人也離不開他!要不怎麽大老遠的把他也帶過來呢?


    ——不過也是他這家夥,可憐巴巴說什麽“你們不要拋下我,我會做惡夢。夢見王妃又把我抓迴去了!”曼殊這才不忍心把他丟下的。


    有時候曼殊也問他,到底皰郡王後做了什麽,把他嚇成這樣?張某隻是一副一言難盡的表情,道:“女人!你知道女人可怕起來有多可怕!”


    “她追你?”曼殊道。


    “不!她要求我不斷翻陳出新滿足她的胃口,同時還要給她保持身材留住郡王的愛!”張某哭喪著臉,“我是神仙嗎?”


    曼殊當時嗤笑出聲。


    如今曼殊自己也感受到了皰郡王後的痛苦掙紮。對張某的好手藝真是又愛又恨。看張某對黑叉林主很有點幸災樂禍的意思,曼殊忍不住恐嚇他:“再輕狂,把你交給黑叉林主當陪嫁,把人家姑娘填胖了。林主就說嫌她胖不要她了。再讓她減肥去。你再拿美食誘惑她。這樣可以拖個幾世幾劫了。”


    哇!話一出口,連她自己都覺得毒辣。


    張某被嚇到了:“姑娘!”


    黑叉林主拍案叫絕:“是個好主意!”


    咦?是個好主意嗎?曼殊說出口隻是為了恐嚇張某,再轉念一想,似乎真是個辦法。而且這個辦法還可以有升級版:“你還可以選擇相衝相克的食物,讓人家姑娘臉色不好、長痘痘什麽的,黑叉林主就更有借口毀約了。”


    “好好好!”黑叉林主連聲稱讚。“這個更好了!”


    “造孽啊。”張某哭喪著臉,“要不,我們先等等看,人家星姑娘肯不肯嫁黑叉林主?”


    “說得也對。”黑叉林主愉快道,“都說她淘氣貪玩。她說不定,啊不,應該是不肯嫁的!”


    曼殊看著黑叉林主。


    黑叉林主心虛的摸摸臉:“怎麽了?”


    曼殊道:“講老實話。”


    “呃其實……”


    “講。”曼殊喝令。


    “好吧。”黑叉林主道,“其實我給她寫了一封信……”


    “她是誰?”曼殊問,“誰是她?”


    黑叉林主老著麵皮道:“我給邀月寫了一封信,就說我喜歡的是她妹妹憐星!”


    “嘩!”曼殊驚到了,“你好毒!”


    這種豪門嫡女,肯定最驕傲了,怎麽可能隨隨便便就把姐姐的親事換給妹妹?黑叉林主遞出那封信去,確實可以延遲婚約。而且他又不是不尊重邀月家,隻不過情之為字,難以自主,而且喜歡的也不是別人,也是她們家的的姑娘,不傷她們家的麵子。邀月家不會因為這個事而發動戰爭的。


    黑叉林主這事兒辦得,很老辣哪!


    曼殊誇獎:“你能想出這個主意,還叫我幫你設法?”


    “我那隻是拖延之計嘛,畢竟不是一勞永逸的。”黑叉林主哭喪著臉,“瞧,這不是……”


    這不是邀月就主動讓婚了!讓黑叉林主的術法攻擊被無效化!


    這可怎麽辦呢?


    皰郡王後在路上接到這個邀月讓婚的消息,也意外極了。她想了又想,甚至為此晚了半天才趕到邀月家裏,行過禮儀之後,有了機會,就拉著邀月的手細聲密語切切的問:“怎麽搞的呢?”


    這姿態,就好像她們是手帕交、閨蜜,可以推心置腹分享關於男人的最秘密的話題似的。


    其實她們從不是閨蜜。


    因為她們看對方,都覺得對方嫻靜的外表下,不知道咕嘟嘟冒著什麽壞水兒。


    但是外人看她們,都這麽美、性情都這麽好、都這麽優秀,是最適合做朋友的!她們在那裏一站,簡直就是“雙姝”的掛曆畫兒。於是她們也不介意時時表演一下閨蜜情濃的樣子,別人賞心悅目,她們自己也更愉快。


    邀月的拿手之處是不管對待誰,都能讓別人覺得她高看了人家一眼。皰郡王後的拿手好戲是不管跟誰套交情,都讓對方覺得這件事很要緊、告訴她、她說不定能幫上忙。


    皰郡王後既見問,邀月輕蹙蛾眉,似乎有難言之隱的樣子,道:“姐姐別問了!這事,真是一言難盡呢!”


    “那我就聽你萬語千言。”皰郡王後一副不問出真相就不走了的架勢。


    邀月低低道:“隻有一個妹妹,你說我能看著她死了不成?”


    “怎麽?”皰郡王後駭道,“你不把婚約讓給她,她就要尋死不成?”


    邀月不好意思承認,但也沒有否認。


    “這是胡鬧了!”皰郡王後道,“你就這樣讓了,你們家長輩也聽任不成?”


    邀月搖搖頭。


    “這有什麽難辦的呀!”皰郡王後道,“束住她,看她能不能尋不尋死!你們自結你們的親。她要是永遠想不通,這個人也沒什麽可惜的了。”


    言下之意,憐星要是這樣不懂事,就算終生囚禁、乃至直接弄死,也沒有什麽。


    邀月道:“不是。是我主動給蘇準將寫信的,為的就是怕長輩們知道了攔著。”


    “喲!”皰郡王後看了她一眼,道,“你還真是非讓給她不可。”


    邀月羞澀的默認了。


    “怎麽?”皰郡王後問,“你心裏有更好的丈夫人選?”


    邀月正色道:“月兒一切都聽長輩作主。至於這一婚約,隻是不忍心看妹妹痛不欲生而已。我讓一步,給她終生幸福,有何不可?”


    她說得義正辭嚴,皰郡王後隻好致歉道:“是我玩笑開得造次了。”


    是玩笑嗎?才怪!隻不過大家找個台階下。皰郡王後又搭訕道:“星兒居然也受了你的讓。她真是要一生承你的情。”


    “同胸姐妹,隻要她開心就好。”邀月道,“我哪裏是要她承我什麽情呢。”


    皰郡王後雖不信她有這樣的心胸,還是誇讚了她一番,然後問:“不過,蘇準將也不知肯不肯答應呢。”


    邀月抿嘴一笑:“誰叫我是好姐姐呢。”


    皰郡王後覺得她這笑容裏,有抹刀鋒般的冷。(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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