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統領離曼殊最近,直接撲過來。鬆華駭得麵色發白,飛快擊出一招,把他們兩個人都推遠些。


    曼殊畢竟受傷,而副統領一臂被擊得嚴實,軟綿綿的耷拉下來。


    一條飛龍直接跌落到火場中,真的死了。


    飛龍本是火屬性,但被擊到瀕死,仍然會燒死的。另一隻飛龍救之不及,看著同伴死狀,發出一聲龍嘯。


    曼殊第一次聽到龍嘯。


    她頭皮發麻……不不,簡直感覺不到自己的腦袋是不是在自己的頭上。


    旋即她看到麵前一片血紅……不不,簡直不是看到的,而是整個人忽然都浸在了血海裏。


    隻有馴龍師能發出一聲慘叫:“快跑啊,龍暴——”


    這一次戰爭,最終以龍暴的亂局收尾。


    兩隻飛龍,一隻慘死,一隻龍暴而死。龍暴的結局就是一片焦土,你簡直都看不到屍體了,全都被燒成灰了。


    這才是飛龍真正的戰力體現。


    設想一下,這樣的實力如果不是被悲憤的暴掉,而是精心的協助發揮出來,那會是什麽結果?


    一隻飛龍,就足以扭轉戰局。這絕對不是空洞的傳說而已。


    但飛龍本身並不是為了幫助人類打戰而存在的動物。


    飛龍要成為戰具,馴龍師跟龍本身一樣重要。


    風府購買飛龍隊花的重金,一半是給馴龍師的。


    曼殊這次借了飛龍,但連雲沒能連馴龍師一起配上。悉家從火靈州另外找了馴龍師,已經竭盡所能找好的了,但畢竟是黑任務,不能請到道上光明正大的人物。這黑道馴龍師,又跟風府的飛龍沒有配合好,更沒想到會立刻碰到喪心病狂的緹滕本人,以至於演變成這樣。


    別說霞郡士兵了,連妖魔都損失了好幾個。


    要知道,妖魔的生命力是超強的!副統領扭斷的手。很快就又能再使用了。據說妖魔身子都砍碎,隻剩一個頭,都還能活下來。


    除非像黑鎧統領那樣被蠟郡王直接擊破生命線。


    或者像今天這樣一下子被龍暴燒成灰。


    虛宜跟霞郡王軍隊,很難再戰了。霞郡王倒是沒死。不知受了多重的傷。曼殊看到有信使從他們軍營離開,應該是搬救兵了,那麽霞郡王的傷也不是很致命,還準備整頓軍隊跟曼殊再戰。


    曼殊等人站在虛宜城牆上,憂心忡忡的望著霞郡王兵營方向時。見到一騎兩人沿著大道而來。


    那時夕陽在他們後麵,兩個人的剪影都很美。其中一個人,對於悉家人來說很熟悉。


    那是阿石。


    多日未見的阿石。背負了大兇詛咒的阿石。


    他跟連皎一起,篤悠悠的走向了霞郡兵營門口。門口的人盤問了他們一番,最終還是把他們請進去了。


    曼殊笑了。


    後來緹滕死得很憋屈。他本來以為是老天送給他的好處,讓他可以奇襲,結果……怎麽就搞死了他呢?搞得他死了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這話兒要阿石造訪營門口時說起。


    那守營士兵在營門口,見到有人影遠遠的走來,進入緊張戒備狀態,都已經準備發出警報了。


    等看到來的是一對男女。狀態還很悠閑,他稍微放鬆了警惕。


    真的是敵人的話,不會像小情侶逛街一樣,慢悠悠走來的吧?


    ——不過也難說!修靈人的本事,不是憑外表看得出的。有句老話,走江湖的要防女人、小孩、老人、病人。因為這四種人要是敢走江湖,總有他們獨到之處,說不定就能讓你吃虧。


    你說這對小情侶如果是正常的小情侶,往兵營這邊走什麽?他們太閑了?


    既然敢到兵營這裏來找事,很可能就是大事啊!守衛盡忠職守的大喝一聲:咄!站住。幹什麽的?!


    阿石跟連皎就站住了。連皎說了句什麽,溫香軟玉的,守衛沒聽清,道:“大聲點!”


    阿石大聲點問他:“什麽?!”


    好麽!隔著這麽段距離。說話是不容易聽清。這麽喊來喊去,是夠受的。於是守衛商量了一下,其中一個就主動走向阿石他們了。


    這樣走上去,是有點冒險的。阿石他們如果真的扮豬吃老虎,很可能動手先把第一個給收拾了。不過當小兵的,哪兒不是冒險呢?蹲在兵營裏也不見得長命百歲啊!這麽著。那個守衛小兵還是上去了,問:“幹什麽來的你們?這裏打戰知不知道?”


    連皎道:“你們還招人嗎?”


    小兵道:“你們能當兵嗎?”


    意思是想看他們露一手。


    連皎自己懶得動手,推阿石,阿石就表演了一個水箭術。小兵“喲”了一聲:“水靈的?”


    “我是風靈的。”連皎道。


    小兵也看出她這標準的風靈相貌來了。這風靈的跟水靈的走在一起,別是談戀愛被家長反對,跑出來了吧?他笑嘻嘻問:“你們怎麽好上的呀?”


    連皎臉往下一拉:“你說什麽?”


    她靈術比小兵高多了,這氣勢一凜,小兵一哆嗦,識時務者為俊傑:“不是。咱們這也不負責招兵啊……”


    “帶了好東西來,”阿石道,“想換個一官半職。”


    “聽到了吧?”連皎對小兵道,“你隻管朝裏邊報!包管是好東西。”


    小兵猶豫了一下:“能先看看嗎?”


    這要是個壞東西,長官不高興了,問是誰放進來的,他屁股不也得挨板子嗎?


    “你呀,”連皎伶牙俐齒道,“你不夠資格看。進去吧!問你上頭想不想看就成了。”


    小兵道:“那是個什麽東西呀?”


    總得問個名,他好往上報吧!


    連皎道:“行啊!告訴你。迴頭走漏了軍情,反正你能負責是吧?”


    阿石笑了笑。他覺得連皎說話風格也很像欏椒。以前他覺得這樣說話,嗆人,不中聽。但現在不知道是不是大兇在身,衰著衰著就習慣了,他聽不見她嗆人還不舒服呢。


    再說,連皎現在很少嗆他了,要嗆也是嗆外人。


    小兵一聽,這男的雖然好說話,這女同鄉可真不好打交道!好男不跟女鬥,怎麽辦呢?他還能在這兒跟她撕起來?真要撕也撕不過啊!得了,聽起來跟軍機大事有關,他也隻好往上報吧。


    緹滕那時候還在養傷。這事兒由一個軍曹處理了。軍曹一盤算,兩軍對壘,正在緊張的時候,有人來報效,也不能不理啊。那就見見吧!


    出來看,這一男一女還在原地,沒有逃跑,也沒有偷偷幹什麽古怪的事。軍曹就拱手問好,再問他們帶了什麽東西來。


    連皎先點點頭:“還挺小心的,出來見我們,沒把我們往營裏讓。”


    軍曹咧咧嘴:“姑娘過獎。不知兩位帶來的是……”


    “就是小氣。”連皎迴頭對阿石道,“石哥哥,我渴了。”


    “行,那先喝水。”阿石道。


    “還有水果。”連皎挽了阿石的手,“我們去吃了再來吧。”


    居然作勢要走!


    軍曹隻好叫小兵去拿水來,對連皎道:“姑娘,現在可以說了吧?”


    連皎上下打量他,問阿石道:“石哥哥,你說他夠格看嗎?”


    阿石道:“我也不知道。”就問軍曹,“你怕腐屍毒嗎?”


    腐屍毒!軍曹打個激靈。那還用說?淬毒時最好用的七種毒藥之一,跟蜮毒齊名,他是久仰大名、如雷貫耳,一直無緣得見啊!


    “你們、你們有腐屍毒?”他聲音都顫了。


    “嗯。”連皎作勢欲拿。


    “不用。不用。千萬別。”軍曹連著往後退。


    開什麽玩笑!蜮毒射影、屍毒淬風!這可是有一絲風就能跟著飄出來的劇毒啊!有一點泄露的話,這對男女死不死的他不知道,總之他恐怕會死得很難看哪!他忙道:“兩位寬坐,我去稟告上頭!啊我給兩位拿水果!還有幹糧。啊不是幹糧,你們想吃肉嗎?我們有肉有菜——”語無倫次的跑開了。


    隨後阿石跟連皎被請到緹滕麵前。


    軍營裏,隻有緹滕才能吃上水果。而且還不是一般的水果。


    阿石他們來的時候,廚子剛剛切好冰瓜。


    冰瓜是風州特產,比普通的西瓜大好幾倍,呈長圓形,外皮完全是綠的,沒有黑紋,隻有金絲般的細紋路,瓜瓤也是金子一樣燦然,子則作白玉色,很細小。它產在冰山上的雪地中,成長時一直披著冰雪,儲藏時也要包著冰雪,否則容易壞。使用前,要去掉冰雪,但不能直接剝,否則會損壞瓜皮的賣相,也不能用熱水泡,否則會損害瓜肉的香味。最好是拿涼水泡去雪殼,再把冰瓜切開,分成小片,連瓤帶肉,色香味俱佳。


    那廚師將冰瓜片放在碧玉盤中,緹滕倚在榻上,道:“來啦?我受了傷啦!不能起來,你們自己坐吧。”一副熟不拘禮的親熱模樣。


    阿石欠身行禮,見緹滕熟視連皎,心中不悅,把連皎護在身後。緹滕醒過神來:“姑娘叫什麽名字?挺像我一個熟人的!”


    連皎道:“你熟人叫什麽名字呢?”


    緹滕想了想,歎口氣:“算啦!”又問,“你們哪來的腐屍毒?有多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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