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嘩啦一聲巨響,地上拱起一個小人兒!


    竟是蜮蛇們和沙子聚在一起,成了一個人形。人雖不大,拳頭比臉還大,一拳就朝曼殊和寂瞳打過來,腥風撲麵。


    銘瑭袖子動了動。


    寂瞳一手推出水幕阻擋,一邊拉著曼殊就逃。曼殊因剛才退了一步,正好在他抓得到的範圍之內。


    踏傒從寂瞳袖子裏跳出來,主動撲在水幕上。


    蜮毒打在水幕上,本來要擴散的,瞬間被踏傒淨化。


    曼殊雙目圓睜,但見那蜮蛇的聚集體後麵,隱隱有個女人的形狀,黑發垂麵作貞子狀,雙手向前,似乎操縱著蜮蛇、如同操縱提線木偶一樣。叫人毛骨悚然。但曼殊要定睛再看,又看不清了。


    蜮蛇這次變體,攻擊係數超高。關鍵還是毒性實在太烈了。這毒性全靠踏傒抵禦。寂瞳很心疼踏傒。問題是蜮蛇變體之後除了毒性攻擊還有強大的物理和靈術攻擊。阿螂看著踏傒非常羨慕。寂瞳生怕踏傒有事,一身本事幾乎全用在保護踏傒上了。曼殊等級低,打得捉襟見肘,很想叫銘瑭進來幫忙,但往界限那邊看,灰灰蒙蒙,竟看不見銘瑭。


    情急之下,曼殊打了一個風之迅捷,給自己提速,同時一個水之滋潤,給自己補血。


    她現在已經升到第3層,雖然打的是第1層時就學會的靈術,但使用的是3層的力道。情急之下,兩個一起打,結果打出來之後發現完全不對,刹那間還以為自己搞砸了,隨後發現那力量是全新的——


    風推動著巨大水球。形成渦流狀攻擊。這是攻擊靈術!


    她用兩種屬性的靈術合擊,竟然啟動了合擊術!


    這才是妖法的真諦。1+1+1+1,可以大於四。所以妖魔在同樣的修為基礎上,術法變化更多、攻擊力更強。人們把牠們使的叫做妖法,哪裏知道這是合擊術!


    在曼殊新領悟的合擊術攻擊下,蜮蛇潰不成軍。妖器紅唇幫曼殊吸能量也吸得很賣力,經驗值噌噌噌的往上漲。連帶著阿螂也美餐了一頓——這家夥還真是不挑食!


    寂瞳看著曼殊驚人的成長。也覺大開眼界。還有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是:蜮蛇到現在也應該逃跑才最明智吧?但它們悲憤的沙沙著。守著一個地方,就是不肯走。


    難道它們的孕婦在那裏?


    不!那裏影影綽綽,是個黑發的女人。並不是蜮蛇。


    可是蜮蛇們就這樣堅決悲壯的保護著她,就好像她是它們的女皇。


    “妖魔。”寂瞳道。


    “你幹嘛要到這裏禍害這些蛇啊?”曼殊打得都有點不忍心了。


    剩下的蜮蛇已經不成氣候。那女人的全身終於露出來了,長長黑發,蒼白的臉。身體看起來很蒼白,下半身模糊的消失在深紫色的土地上。


    她道:“你們欺負我。你們都欺負我。”


    伴著這聲喃喃,她黑發一甩,又發動了新的攻擊。


    這次,可是她親自發動攻擊。而不再隻是驅使蜮蛇了。


    盡管她隻有一個人,但滿頭黑發,每一條都比一條蜮蛇強。攻擊的方式也極刁鑽。寂瞳已經沒有留私了,但事出突然。也應付得費力。


    危急關頭,還是銘瑭趕到!


    他打出的靈術也不見得多強,但都在適合的地方。戰線壓力頓時為之一緩。曼殊能騰出手來發動反擊了。


    她問銘瑭:“咦,你來啦?”


    “嗯。”銘瑭笑道,“霧障消失了。”


    剛才蜮蛇發動猛攻時,毒霧如此厲害,隔絕了圈裏圈外。在蜮蛇慘敗、黑發女人還沒有發動boss變身大攻擊時,毒霧暫時消失,銘瑭就進來了。


    有他的幫助,寂瞳也緩過來了。三人拉出節奏,把黑發女人揍得連家都不認識,隻剩下爬迴電視裏的份……哦錯了片場了,那是貞子。


    黑發女人沒有電視可以爬迴去,就趴在地上哀哀的哭:“你們都欺負我!”


    她黑發被打得亂七八糟可以看到肩膀以下空空蕩蕩的。她沒有手。


    “……怎麽迴事?”曼殊觸目驚心。


    戰場結束,對戰模式消失,進入放動畫模式。黑發女人開始講故事了。


    她說她本是一名舞伎,在火靈州顧城王宮中供職,最得顧城王寵愛。有一天,顧城王在湖上開筵,她供舞,不合抬眸,見著五百年風流孽帳在眼前,有個很美的少年在湖邊佇立。


    春日杏花吹滿頭,她脫口而出:“美哉!少年。”


    琴師住了撥弦指,伴舞停了舞風袖,伴唱歇了遏雲嗓。她們全被嚇呆了。


    顧城王很愛吃醋。他大怒。


    最受寵的舞伎被拔下滿頭珠翠,截了修長的雙腿雙臂,扔在湖裏死了。


    她在湖裏沉下去,卻覺得自己是透明的,浮在空中看著那殘軀沉下去,覺得冷,但並不疼。


    她看見無數透明的珠子在水裏冉冉上浮。那是她的殘軀沉下去時帶起的水泡。


    然而還有一個珠子跟那些水泡不同。它不是那麽著急浮到水麵、更不著急沉下去。它就那麽載沉載浮,在她身邊。她聽見它問:“那麽,要帶上我嗎?”


    她把它佩在發間,然後開始流浪。餓了就吸取靈氣,倦了就靠著那顆珠子修行,不知哪天來到黃泉坡,不知怎麽就變成了蜮蛇們的女皇。


    “我再投胎了。”她道。


    “不,你附在了一條母蜮身上。”銘瑭明察秋毫。


    “可是你沒有懷孕,怎麽說服那些蜮蛇保護你的?”曼殊對此比較不解。


    “我想她是真的懷孕了。”寂瞳語不驚人死不休。


    所有人都不知道,連黑發舞伎自己都不知道。他知道。難道是他幹的?


    “我隻是比較了解男女之事。”寂瞳笑道。


    舞伎自幼涉足風月場,見識的美人兒既多、也很懂得場麵上的應酬,還能脫口一聲讚歎,可見那少年有多美?那麽美的少年,顧城王難道是瞎的,不也該欣賞欣賞美色,還顧得上大怒吃舞伎的醋?就算吃醋,心裏想著那少年美色,也總該柔軟些了,還幹得出砍肢殺人的事兒?


    裏麵一定有什麽原因,寂瞳猜測那顧城王是借題發揮而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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