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迴仙鶴鎮時,原本光鮮的兩個人完全變個了模樣。他們的臉上又是泥又是土,頭發亂得像蓬稻草,也的確在亂蓬蓬的發間插了幾片破葉子。身上的衣服也刮了好幾個大洞。客店裏的掌櫃一時沒認出他們來,還以為是流竄的破落戶兒、無賴仔兒,忙叫了幾個夥計拿著大棍子要趕人。


    風無昧從山上下來精神就很不濟,費力越過山巔之時,高山症又犯了,這次犯得還挺厲害。西門冬裏一路把他扛迴仙鶴鎮,也累得渾身發軟。正想進客棧好好休息,沒想到人還沒進門,三五個膀闊腰粗的棒小夥子已經拿著家夥迎出來了。


    風無昧慘白著一張臉,心情鬱躁到了極致,眼見人圍上來,已經按捺不住要去抽刀。西門冬裏連忙攔住他,直接從自己腰包裏摸出塊上好細絲雪紋官錠來。


    「老板,我們住店,叫夥計們先收家夥!」扶著風無昧,西門冬裏把臉上的泥土擦了擦,將銀錠子扔到櫃台上。


    雪花兒一般白亮亮的銀子在桌上滾了幾圈,落到掌櫃的手裏。


    「啊啊,爺,爺,您二位住店啊!」掌櫃諂笑著繞出櫃台,將夥計們驅散,「去、去、去,都拿著家夥幹什麽啊?別嚇著客人了!你們快到後院兒幹活去!」


    「客官,您二位打算住多久?我險院有幹淨上房,包您滿意……咦?這不是西門公子嗎?您……您怎麽落成這樣……哎喲喲,小人眼拙啊,居然沒認出您來……」掌櫃的連扇了幾下自己的耳光,慌不迭地將兩人請到後院去。又咐吩人備了兩桶熱水給他們洗澡。


    終於收拾清爽,兩個人幾乎是用爬的爬上了床。


    「好累啊,終於可以睡在床上了!謝天謝地!」西門冬裏雙手合什,躺在床上幸福又滿足地歎氣。


    「你自己有床,不要來跟我擠!」渾身的骨頭又酸又疼,眼皮沉重的風無昧迷迷糊糊地用腳踹著身邊的人,嘴裏咕嚕著。


    「不要,那邊好遠,我要睡覺!」西門冬裏抓過棉被蓋在自己頭上,任風無昧怎麽踹也不肯動彈。


    「你不走,那我走!」風無昧嘴裏說著,搖搖晃晃地爬起來想摸下床,可是有西門冬裏橫在床邊,他下床都很不方便。抬腳兩次都沒跨過去,困擾地看著唿唿大睡的西門冬裏,風無昧軟軟地倒在旁邊。「不行了,好困……」伸手把棉被一拉裹在自己身上,「你要是敢睡覺打酣……我……踢你……」


    一覺好睡,若不是肚子唱著空城計把人吵醒,風無昧還不知道自己會睡到什麽時候。睜開眼睛,西門冬裏毫無防範的睡臉就在自己眼前不到三指寬遠的地方。光滑滑的臉上泛著紅暈,清淨幹淨的溜光水滑的頭發隨意地散在枕上散發出陣陣清香。


    「真的好香。」風無昧揉揉眼睛。那張豐潤的紅唇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在他完全清醒之前,風無昧已經張開口對準西門冬裏的唇咬了下去。


    「哎喲!」西門冬裏跳起來,正好磕到風無昧的下巴,痛感讓睡得昏天黑地的兩人總算清醒,一個捂著嘴,一個捂著下巴,一齊哀叫了起來。


    「嗚……風無昧,你要殺人啊!」西門冬裏的唇腫起一塊,痛得他哇哇直叫。


    「嘶……西門冬裏,你要死啊!」風無昧捧著下巴,痛得直抽涼氣。


    「是你先咬我的!」西門冬裏欲哭無淚。


    「誰叫你靠我這麽近,我肚子餓了!」風無昧曲起膝,一腳將他踹下床去,「去弄點吃的來,再叫店家上壺好茶!」


    「你肚子餓也不能吃我啊……」西門冬裏委委屈屈地摸衣服往身上套,「要是讓我吃你多好。」


    「你哪來那麽多廢話,還不快去!」一隻枕頭劈頭向西門冬裏飛過去。


    「是、是、是,小的這就去辦!」歎了一口氣,西門冬裏認命地去張羅吃喝。


    人常說,飽暖思淫欲。這句話一點也不錯,最少,在西門冬裏身上就印證得很好。


    酒足飯飽之後,西門冬裏立刻將他肖想了許久的行動付諸實施。


    「無昧,要不要我給你捶捶腿?」借著酒勁,西門冬裏挨身過去,很親昵地靠在風無昧的身邊。


    風無味也喝了不少,酒勁衝上來,醺醺然身體有些發飄。手托著腮,風無昧的雙頰已經被酒氣染上了一層薄薄的紅暈。聽見西門冬裏的要求,也不知他怎麽想的,居然直接把腿伸到了西門冬裏的懷裏。西門冬裏心中一喜,上半身便粘了上去。


    「你不是要幫我捶腿嗎?」伸指擋住西門冬裏湊過來求索的雙唇,風無昧斜著眼睛看著他,「西門冬裏,你好象捶錯地方了。」


    「是嗎?」西門冬裏微微一笑,張嘴咬住風無昧擋在唇前的手指,舌尖逗著指腹,沿著指節舔濕了風無昧的指根和掌心。滿意地看著風無昧更加紅豔的雙頰,西門冬裏放在風無昧腿上的雙手悄然摸上了他的腰。「無昧,難道你不想嗎?」


    「我想什麽?」風無昧的眼睛更加迷離,聲音也變得有些不穩。


    「我們可是共過患難的呢……」西門冬裏輕聲笑道,「死裏逃生出來,我們是不是更該珍惜現在了?」


    「哼,那樣就算共過患難嗎?」風無昧挑起眼角,「憑什麽要我陪你一起瘋?」


    「我以為你是喜歡我的呢!」西門冬裏夢囈一樣說著,指尖觸上風無昧的額角,眉梢,眼簾,輕輕觸著他的鼻梁和雙唇,「我們在穀中的時候,就差一點點了……」


    「那是你一廂情願的吧,我記得我已經很鄭重地拒絕過你了。」說是這樣說,可是風無昧好似並沒有要將西門冬裏從自己身上推開的意思。


    「無昧,人生苦短,為什麽我們要為了那不可預見的將來而推開現有的幸福呢?」


    風無昧沉默不語。


    「未來是要我們共同去經曆的,如果沒有現在,那何談將來?」西門冬裏執起風無昧的手,輕輕吻著他的指尖,「無昧,我把現在許給你,也請你將現在許給我。我們兩人一起努力,去開拓我們一起的將來。」


    風無昧低垂下頭,肩頭微微顫抖著。


    「人本是生而寂寞,正因為可以找到另一半的支撐才可以立於世間。你可願,讓我做你的另一半?」


    西門冬裏有些緊張,生怕風無昧再說出拒絕的話來。看著他微微震動著的雙肩,西門冬裏又急又憂,不知道自己說的哪句話讓風無昧生氣或是傷心。等了半天,卻見風無昧的身體抖得越來越厲害。


    「無昧?無味?」西門冬裏搖著他的肩。


    風無昧突然抬頭,笑不可抑的他眉彎眼細,哪有半點痛苦哀傷的樣子?西門冬裏一怔,麵上不覺飛紅:「好啊你個風無味,你誆哄我!」


    「嗬嗬……」風無昧忍住笑指著西門冬裏說,「我哪有誆哄你……你你……明明一個毛還沒長齊的毛小孩子,居然學大人一樣跟我說大道理……你、你的樣子真好笑……哈哈……」


    「我哪裏是小孩子了!」西門冬裏一下子將他撲倒在床上,「我現在就讓你看看我的毛到底有沒有長齊,要是比起來,你那裏說不定毛還比我的要少!」


    「死西門,你摸哪裏啊!……哈哈……你別亂動了!」風無昧還在笑,笑得滿麵生春,從來沒見過他笑得這麽開心,西門冬裏不覺看癡了。


    「西門?你幹什麽這麽看我?」被壓在床上,卻久久沒見西門冬裏的動靜,被那噬人的目光盯得發慌的風無昧手抵著西門冬裏的胸口用勁推了推。


    「無昧,你笑起來的樣子好美,美得讓我都忘記唿吸了。」西門冬裏深深吸了一口氣。


    「你的眼睛有問題吧!」風無味狠狠捶了他的胸口一下,「我可不是美人。你那個永寧王妃才是個大大的美人,還有那個叫摩訶勒的藍頭發男人,我可是連人家一根頭發絲兒也比不上呢!」


    「誰說的!」西門冬裏張嘴在風無味臉上啃了一口,「我的風無昧傾國傾城,天下無雙,絕一無二。在我西門冬裏的眼睛裏,隻有風無昧是最美的。」


    聽著這麽露骨的話,本來隻是開玩笑的風無昧不覺飛紅了臉頰。


    「西門,誇男人美,被誇的人可是不會高興的。」


    「可是人家就是覺得你美啊。」西門冬裏的手鑽進風無昧的襟口,摸到了那光潔火熱的胸膛,「我沒辦法對你說謊,總不能讓我違心地對你說我的無昧長得很醜吧。」


    誰是你的無昧?!風無味曲起膝,輕輕踢了西門冬裏一腳。


    「呐,無昧……愛我吧!」西門冬裏灼灼目光與風無昧對視。


    時間仿佛凝結了一般,房內除了兩人的紊亂的唿吸,再也聽不見別的聲響。


    風無昧突然拉下西門冬裏的頭,狠狠地把自己的唇貼上了他的。


    一切言語皆為浮花贅累,唯有真實的觸感跟溫度化為股股熱流,衝刷著兩人的頭腦,湧入四肢百骸,然後蒸騰,喧囂,隨著汗水彌漫到了四周。雖然動作不夠純熟,經驗末見老到,齒關相撞的相吻跟對啃差別不大,但就是這既笨且拙的動作卻瞬間撩起兩人的洶洶情欲來。


    風無昧抱著西門冬裏脖肩的雙手突然一緊,將其一帶,自己已經順勢壓在了西門冬裏的上方,就著雙唇相接的姿勢,未等西門冬裏有所行動,已經將他的雙手牢牢壓在了上方。


    「你、你做什麽?」氣喘籲籲中,西門冬裏總算得空喘了口氣,對自己所處的不利狀況自然有所不滿。


    「你說你愛我,自然就要有所表現。」風無昧眼角暈紅著,棕色的雙眸閃過一絲得色。「你不會隻是嘴上說說而已吧。」


    「那是當然!」西門冬裏雙眉一挑,神色已恢複如常,他眨了眨眼睛,看著身上的風無昧柔聲地說道,「我既然那麽愛你,自然會對你千依百順。你想要,我便給,你想對我怎樣便怎樣好了。」


    「真的?」沒想到西門冬裏竟會如此爽快地答應,風無昧反倒沒了主意。原想逗逗他,看他慌亂求饒的樣子,一來為了惡趣味,二來以後也可以拿來作為笑資。可是這西門冬裏居然答應得幹幹脆脆,爽爽利利……好無趣!那接下來要怎麽做?當真要自己主動做下去?風無昧想了再想。雖然活了二十五年,可是這種事他還沒有過經驗,異人堂似乎也沒很全麵地教過。想自己連女人的經驗都沒有,那該怎麽跟男人去做?問題是,怎麽樣才算做過?要怎麽做才能讓自己快樂的同時也能讓對方快樂?這似乎是個很有技巧,很有技術性的活計。


    「無昧?」看著風無昧突然噤聲看著自己發呆,西門冬裏聲色不動,用很親切,很溫柔的聲音問他,「無昧,你為什麽不繼續做下去了?是不是不會做?沒關係的,我可以教你!」


    「不是……」風無昧連忙否認,自己比西門冬裏大了不少,沒有經驗這種事情他怎麽可能說得出口,更不可能真地去迴應西門冬裏的提議,讓小了自己好幾歲的毛頭小子教自己的性事。「我隻是在想要怎麽做可以讓你更快樂而已。」


    「隻要是無昧跟我做我就已經極為快樂了,不論你用什麽方式!」西門冬裏的眼睛閃閃發亮,不過風無昧看著他卻隻覺得頭皮陣陣發麻,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西門冬裏的眼神中透著詭黠。


    「等等!」突然想到了什麽,風無昧叫了起來,「你說你可以教我?」


    「是啊!」西門冬裏笑得更溫柔了。


    「你怎麽會這些的?難不成你跟別人做過?」風無昧的臉色有些不豫。


    「無昧,」西門冬裏用指尖卷起一綹風無昧的淺色發絲,「我記得我跟你說過,我對你可是一見鍾情。為了將來可以跟你幸福地生活在一起,這兩年來,我可是很努力很用心地在學習。」


    學習?!風無昧心頭的火焰被一盆冰水當頭澆下,臉色頓時變得發青。


    「怎麽,你不高興嗎?想想看,我為了你這麽努力……」西門冬裏曼聲說著。風無昧的臉色越難看,他反而笑得越開心。


    「我高興,我高興極了。」風無味冷笑了一聲,「我高興得想把你現在就剁了。」話音未落,一個巴掌扇過去,不偏不倚,正落在西門冬裏右頰上。清脆一聲響,西門冬裏的臉頓時腫起老高,五個手指印清晰地浮現了出來。


    「喂,你真地用這麽大的勁兒啊!」西門冬裏痛唿了一聲,伸手捂住了半邊臉。


    「痛嗎?」就算西門冬裏毫不閃避地受了自己一掌,風無昧的火氣還是越燒越旺。「你最好乖乖躺在這裏等我取刀子來,我會考慮少砍你幾刀,讓你的身體還能完整些。」


    「你發起火來還這麽漂亮,真不愧是我西門冬裏親選的人生伴侶。」西門冬裏好象一點也不生氣,反倒笑嘻嘻地摟住了風無昧的腰。


    「你放手!」風無昧伸手一掌,卻被西門冬裏輕鬆化解開。


    「無昧,你別忘了,」西門冬裏輕輕一笑,「我西門世家最擅長的是擒拿手,隻要讓我們西門家的人貼身纏上,任你是大羅金仙也逃不了,甩不掉的。」迎著風無昧揮來的手掌,西門冬裏抓住了他的手指,一掀一扭,已將風無昧的雙手扭到了身後,變成西門冬裏抓著風無昧的手摟著他的姿勢,然後反壓在了身下。


    「你!」風無昧瞪著西門冬裏,氣得說不出話來。


    「我什麽?」西門冬裏低頭在風無昧的額角眉梢一陣細啄密吻,「你瞧,我跟你有多麽相配。」


    「配?我啐!」風無味扭動著身體,試圖從西門冬裏的掣錮下脫身。「你這個滿口謊言的南蠻,你這個采花的小淫賊!」


    「采花?淫賊?」西門冬裏睜大了眼睛,看了風無昧半天。「無昧,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麽?說我是南蠻子我認,說我是淫賊我可萬萬不認。我們都還沒圓過房,我怎麽也不能算是個淫賊吧!我也不記得我采過什麽花,連草也沒采過一根啊!」


    「你說你這兩年都在努力學習的!」風無昧說著,眼睛卻有些發酸發漲,眼窩裏不爭氣地蓄起了清泉。


    「對啊,沒錯!」西門冬裏點頭。


    「你,你,你說愛我,卻跟別人做這做那……」風無昧忍不住叫了起來,「你跟別人做過了,還有膽說喜歡我?我要砍了你!」


    「我是努力學習沒錯,可是誰告訴你學習是一定要身體力行的?」西門冬裏「噗」地一聲笑出來,「我沒跟別人做過,你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說著,很響亮地在風無昧的唇上親了一記,「我西門冬裏隻愛風無昧一人,當然隻會把愛留給風無昧一人做,怎麽可以去跟別人做這個那個的?」


    呃?是這樣的?風無昧僵住。


    「無昧,很顯然,是你自己誤會了吧!」西門冬裏嘿嘿笑著,乘著風無昧發怔的機會,伸手飛快地脫去風無昧的衣服,「不過你吃起醋來的樣子,更是可愛之極呢!」


    「吃醋?」風無昧茫然地看著西門冬裏,連自己已被洗剝幹淨也未及發覺,「我才沒有吃醋!你少在那裏自己臭美了!」紅著臉否認過後,風無昧發現被困的雙手已經被放開,而那原本困著自己的手的另一雙手正在跟自己的主人身上的衣服做著激烈地鬥爭。


    「西門,你什麽時候……」想問西門冬裏什麽時候把身上衣服給脫了,風無昧突然發現原來自己早已被西門冬裏給扒了個光。


    「無昧,我現在知道了,你其實一點經驗也沒有的。」西門冬裏彎著雙眼,翹著嘴角,甜甜地喊著風無昧的名字,「當然,我也沒有實戰經驗。不過你要知道,當捕快的首要條件,要知道奇門百術,通曉各家所長。你放心,我翻閱了大量的資料,也問詢過此間的行家裏手,我可以保證,你一定會非常快樂,而且將來更會樂此不疲的。」


    「我不要!」風無昧擋住欺上來的年輕身體,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不可以讓我當女人!」


    「女人?」西門冬裏皺起眉頭,「我們都是男子,哪來的女人?」


    「可是你要我在下麵……」風無昧的嗓子發幹,聲音也有些變調。


    「你若想在上麵也行啊。」西門冬裏笑了笑,俯身在風無昧耳側輕聲說道,「隻怕你到時候會更加害羞而做不下去呢。」


    「不行……我……我……我怕……」就算再不甘願,可是心裏的害怕是真實存在的。裏子都保不住了,還要麵子做什麽?風無昧抓著西門冬裏的手肘,眼睛裏發出哀怨的告求。


    「不用怕。你隻要躺著,由我來動就可以了。」西門冬裏的手指如羽毛一樣掠過風無昧的乳尖,讓他哀叫了一聲。「我要讓你的全部,都屬於我!」


    說這句話的時候,西門冬裏的眼中第一次露出屬於掠食者的犀利目光,他仿佛一瞬間蛻去了那一層溫和可愛誠實優雅的外衣,將自己真實的內在完全地展現在風無昧的眼前。有些震驚,有些不甘,有些怨氣,但風無昧不得不承認,在自己麵前將一切呈現出來的西門冬裏看起來更有霸氣,更為誘人,也更讓他安心。


    隨著一聲苦悶的低吟,等待已久的饗宴終於拉開了序幕。


    從發尖到指尖,從頸窩到腳踝,風無昧的全身上下幾乎沒有一處不被西門冬裏的手指跟雙唇碰觸過。狡滑的舌尖在各處布下火種,卻又很快地轉移陣地,讓被撩撥得火熱的rou體在人類名為羞恥的外衣下瑟瑟發抖。身體被巡禮一遭之後,體內四處翻湧的熱潮已經將身體各處的敏感機關全部發動,哪怕隻是一個微弱的唿吸,都足以讓脆弱的rou體掀起新一波狂潮。


    風無昧隻能咬著牙,手捂著雙眼默默忍耐。這場歡宴大大超出了他所能承受的極限。忍受著情欲被人挑逗著激烈衝撞的痛苦,風無昧在心裏已經後悔了十七、八迴。早知道這種事情會這麽讓人難堪,他風無昧說什麽也不能答應西門冬裏開這個頭。


    可是現在已經騎虎難下了。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就算自己現在喊停,西門冬裏也絕對不會放手。身體的氣力早被體內四處亂衝的氣息消耗殆盡,這麽酥軟的身體,西門冬裏一根手指就可以輕鬆搞定,他可不會天真地以為在床上偷偷做個手腳可以瞞過擔當天下捕快頭頭的西門冬裏的眼睛。風無昧想喊停止,可是聲音衝出緊鎖的咽喉時總會自顧自地變成一種令人可恥的,又酥又軟的曖昧聲調,這讓風無昧更加覺得羞恥難當。


    「無昧,為什麽要遮住眼睛呢?我真想看看你現在情動的模樣,一定美得了不得。」西門冬裏舔著嘴角,伸出右手放入口中,舔得嘖嘖有聲。「看,我還特地沒去碰那邊,可是這裏已經變成這麽可憐了。還在流著淚……無昧,你的眼中可是也在流淚了?」


    「啊!」風無昧隻來得及發出一聲哀唿,身體一顫,那挺立了許久卻無人照顧的脆弱已被濡濕的指尖圈住盡情地玩弄了。風無昧還是捂著臉,死活不肯將手放下來。淺棕色微卷的發絲鋪在白色的床鋪上,加上他那一身毫無贅肉,修長優美的白皙身體在不住地發抖,就算看不見麵容,也足以將人的情欲催升到九霄。被男人握住最為脆弱的陽剛之物,加以技巧地揉弄,未經人事且被深深的羞恥感折磨而讓身體變得更加敏感的風無昧怎麽可能堅持太久。富有彈性卻不會顯得肌肉糾結的美麗胸口急促起伏著,緊捂著麵龐的指縫間流瀉出嗚咽般的細小聲音,風無昧渾身顫抖著將第一次的欲望全數交付給了西門冬裏的右手。


    爆發之後,身體變得輕鬆而輕盈,仿佛緊繃的弦突然被鬆開,身體放鬆帶來的不隻是如潮的快感和解脫感,還有脫了控製的情緒和崩潰的堤防。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麽,風無昧就這樣哭出了聲。


    「無昧,無昧?」西門冬裏拉開了風無昧的雙手,卻在看到他的眼睛的瞬間深吸了一口氣。那雙無助而濕潤的棕色雙眸讓他在心裏感受到了一陣小小的暴動。西門冬裏苦惱地喃喃自語著:「你這種眼神,實在是讓我想忍耐也忍耐不下去了啊……真是不願意讓你有一絲絲的痛苦……」風無昧的精神有些飄忽,西門冬裏的話就算聽到了耳裏,現在的他也不會有什麽太大的反應。如果風無昧把此刻投向西門冬裏的目光稱作責難,那西門冬裏隻會將其理解成為楚楚可憐,不,根本就是致命的誘惑。


    「我愛你,風無昧!」如承諾般,西門冬裏在風無昧的胸前再次刻上自己的印跡。「我愛你,一生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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