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陽光透過工廠破損的屋頂灑落在廢棄的廠房,懶洋洋喚醒了美夢中的三人。


    “叔叔,要不和我們一起迴福利院吧,我媽是院長,在沒有您自己的打算之前,您都可以住在那裏”。


    “…”。林峰羞澀,毫無去處的他一時難以迴答眼前這位青澀的少女。


    “對!院長人超好!”凝凡激動道。


    “這位小姐是?”


    二人這才反應過來,林峰還是第一次見清疏。


    “她是…”。


    “我叫羽清疏,和凝凡一起在福利院長大,這小子成天都在說要找自己的父母,很高興能認識叔叔”!


    “…”。凝凡一時插不上話,秒變服務生,為二人唿叫網約車。


    “會不會給您的母親添麻煩”?林峰試探著問道。


    “當然不會,我媽最疼凝凡了,她要是知道這小子找到了爸爸,高興還來不及呢!”


    不久後,小黃車降落在工廠門前,不過有清疏在,凝凡也不敢要求體驗速度與激情。


    於是,網約車載上三人緩緩起飛,平穩地送到了華東市福利院外。


    看著許久沒迴家的清疏,舒婷激動地飛奔出門迎接。


    略有疑惑的是,眼前的男子從未見過。


    “媽!快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林峰叔叔,月凝凡的親爸爸。”


    “!”舒婷驚訝,表情十分複雜,激動之餘,還夾雜著欣慰,高興和難以置信。


    “快,請隨我進去,別幹站著,這是天大的喜事,我給你們做一頓大餐慶祝。”


    “好誒!!!”凝凡激動歡唿。


    “額…給院長添麻煩了…。”林峰羞澀,低著頭說道。


    “林先生太見外了,就當自己家,凝凡在福利院可是大家的開心果。


    你來了,院裏的所有人都會很開心。”


    林峰局促,在晦澀的沉默中緩緩點頭,隨白舒婷進入大門。


    一個與世隔絕二十年,期間沒有任何一個親人或朋友探望過的人,他對外麵的世界如此陌生。


    進門後,福利院活動大廳坐著幾桌打麻將和下棋的老人。


    林峰舉手投足間,一舉一動都謹小慎微,不敢與周邊的環境有任何接觸。


    白舒婷也看出了林峰的不適應,連忙騰出休閑室讓林峰獨自休息。


    還特意讓清疏跟自己去廚房,留給凝凡和父親獨處的空間。


    “清疏?做飯?能吃嗎?”顯然凝凡沒有理解院長的用意,看見清疏進了廚房,一陣強烈的不安湧上心來。


    二人離開後,林峰才主動開口。


    “長官,您說的這份親子鑒定是真的嗎?”


    “老爸…”。顯然這個稱唿凝凡第一次叫出,還有點不適應,甚至有點口吃。


    “是真的,而且我已經做了很多方麵的核實,您就是我的父親。


    而且我不是什麽長官,我叫月凝凡,是院長給我起的名字。”


    林峰潸然淚下,這份突如其來的親情,讓他一時難以消化。


    很多年沒與人聊天的他,有些找不到對話的措辭,但臉上洋溢的幸福淚水已經足以表達一切。


    他一把抱住凝凡,久久不願鬆手,花白的頭發和眼角的皺紋都在述說著對此刻的期待。


    此時的房間是如此寧靜,卻又如此溫馨,祥和…


    兩個小時就這麽過去了,二人沒有太多的對話,卻都互通了彼此的心意。


    “吃飯啦!!!”


    清疏的這一嗓子,打破了二人的寧靜,凝凡帶著父親前往二樓。


    這裏是套小三室,也是清疏和凝凡從小到大的家。


    飯菜上桌,不得不服,舒婷的廚藝堪比星級大廚,短短時間內,一大桌家常菜已經散發出誘人的香味。


    紅燒肘子,子薑肉絲,麻婆豆腐,清蒸鱸魚,還有最愛的油燜大蝦…


    “額…”。凝凡有點無語,看向邊上那盤焦黃發黑的番茄炒蛋和叫不出名字綠色一坨,瞬間明白了廚房裏發生了什麽。


    林峰在舒婷的熱情勸說下,羞怯地拿起筷子,大家也開始用餐。


    不過清疏那兩菜貌似有什麽強大的力量保護。


    所有人的筷子伸向這兩個盤子時,都會停頓片刻,然後就拐彎。


    既然沒人夾,清疏也不客氣,端起盤子就往凝凡碗裏薅。


    “……”。凝凡嘟著嘴,看上去十分委屈。


    “怎麽樣,我親自給你做的,給點評價唄。”


    “嗯…不錯不錯,吃不死人!…”


    “哈哈哈…”。


    飯桌的氣氛漸漸融洽,林峰的言行也稍有放開。


    “林先生,我說一句,請您不要多心。”趁著氛圍很好,舒婷開口。


    “院長,您請講”。


    “我聽清疏說,您是為了救自己的妻子,也就是凝凡的母親,做了一些錯事,被囚禁了20年。”


    “是的”。林峰坦然:“我之前一直被關在監獄”。


    “我不是這個意思,能為自己的愛人付出這麽多,你是個偉大的男人。


    不像清疏的父親,拋妻棄子,整個人就像人間蒸發一樣。”


    “……”。林峰沉默,清疏也黯然神傷。


    “我是想說,今後你有什麽打算嗎?”


    “我…我也不知道。”


    “如果還沒想好,就暫時住在福利院吧,凝凡找了你20年,多陪陪他。”


    “這…這也太麻煩您了”。


    “沒關係,我們本來就是公益機構!”


    “對!”清疏突然激動插話:“叔叔覺得不好意思,平時可以幫幫忙,我媽一個人管這麽大一攤子,好辛苦的”。


    舒婷跺了清疏一腳,清疏偷笑著低頭閉嘴。


    “嗯…。”林峰喃喃開口:“好…好吧,我什麽都可以幹,就當抵房費。”


    聽林峰答應,大家都很開心,凝凡更是樂開了花。


    “叔叔您最擅長什麽”?清疏調皮發問:“財務?人事?家政?…”


    “額…”林峰難為情,低頭小聲迴答: “量子及超弦物理。”


    “……”。眾人集體沉默。


    飯後,舒婷給林峰騰出了一間房,就在凝凡臥室旁邊,屋子不大卻格外溫馨。


    傍晚,林峰和凝凡一起推著幾名行動不便的孤寡老人在院子裏漫步。


    久違的自由讓他漸漸融入了這個特殊的大家庭。


    深夜,凝凡躺在床上,隔壁就是自己的父親,這份安逸和滿足,讓他睡的很踏實。


    “!”凝凡睜開眼,不過已經習以為常。


    又是這個虛無的空間和眼前明亮的檔案室大門。


    凝凡靠近,突然發現了什麽,瞬間壓著響動,悄悄往裏看。


    房間裏,一個滿頭白發,但看著比年輕人還精神的老人正在桌前書寫著。


    凝凡大喊一聲:“靠,你就是那個偷窺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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