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旌,你先待一邊兒去,和我們保持一米的距離。”


    這話是虞君苑說的。


    被嫌棄的容旌:“......”


    飄一邊兒去了。


    “...這世上真的有神嗎?”虞念咳嗽了兩聲。


    “你一個信過邪神的人,問這話合適嗎?”虞樂遊吐槽迴問。


    虞念:“......”


    容斯年:“......”


    “簡之!”


    “哎!”


    虞簡之聽到了,就快步進了臥室。


    “來,幫我們和你小姑拍張合照,最好是把小白也拍進去。”


    “好好好,行。”


    虞簡之連忙掏出手機,打開攝像機。


    容斯年就把虞念抱挪坐了一下,再捋了一下虞念的長發。


    虞簡之找了三個角度,拍了好多張。


    “哥,那個...小笪有說我的...死法嗎?和小旌一樣嗎?”


    “沒說。你就不要怕死了,就坦然接受現實吧。”


    虞慶生挪坐了一下,拉握住虞念的手,“你走錯了路,我們做哥哥的也有責任。”


    虞念搖頭,“不,是我一個人的錯,我清醒了,我知道做那些事是錯的。”


    虞慶生落淚,“咱爸媽走的時候,你還小,是我們沒有管教好你。”


    虞念沒繃住,哭了。


    虞家舅舅們都含著淚,沉默著。


    容斯年也難受地流著淚,他懂虞家四兄弟一起把妹妹拉扯大的不容易。


    “好了,別哭了,別把小白吵醒了。趕緊把心態擺擺正,好好麵對一下死亡。”虞樂遊愁著眉頭。


    虞念:“......”


    “妹夫啊,你也好好接受這個事實。”虞慶生添了一句。


    容斯年默著。


    “沒幾分鍾了,讓念念躺下來吧。”


    容斯年就把虞念放躺了下來,順好虞念的長發。


    虞念一躺下來,就感覺整個身子都陷入了軟麻狀態中,逐漸迷失知覺。


    “阿年...”


    “嗯。”


    “我沒時間贖罪了,替我好好補償小白,好嗎?”


    “我會好好愛她的。”


    虞念感覺到自己的心口開始堵悶,有些氣喘起來,無力地合上眼簾,大腦正在陷入斷續的混亂迷霧裏。


    容斯年和虞家舅舅們都安靜地看著虞念,都沒有再說話。


    —


    胸腔內突然一陣異常絞痛,心梗突發,全身痙攣。


    “念念,念念!”


    容斯年抓控住虞念的雙臂,止不住的淚一滴又一滴地落在虞念的臉上。


    隻見虞念猛地張開眼睛,神情很痛苦,無力掙紮。


    再閉上眼,張開嘴,吐出最後一口氣,全身僵頓住了。


    “念念...”


    容斯年把臉埋在虞念的脖頸處,哭了。


    虞家舅舅們都站在床邊,默默地抹著眼淚,都忍著不哭出聲。


    容斯年痛苦的哭聲擾醒了遲妤白。


    遲妤白揉了揉眼眸,迷迷糊糊地坐了起來。


    一陣陰風襲來,窗簾飄起來了。


    “修修,你來啦。”


    聞聲,都看向一身黑袍的訾修,隻有遲妤白和容旌都看得到訾修的臉。


    “嗯,你親媽斷氣了。”


    遲妤白站起身,止步在床邊,看著還埋頭在虞念頸窩間哭的容斯年。


    ...這親爹...


    他是真的好愛啊...


    唉!


    “小白,這是...?”虞樂遊好奇地問。


    “這是妹妹手下的鬼差。”


    虞家人:“......”


    容旌縮到角落裏去了。


    “小白,你不稍微傷心一下嗎?”訾修靠近一點兒,打趣問道。


    “有什麽好傷心的,待會兒不還得見麵嗎?”


    虞家人一聽,就又都抹了一把眼淚。


    小白說得對!


    待會兒還能見到,太傷心也沒什麽用。


    容斯年沉浸在悲痛裏。


    虞慶英和虞樂遊過去強行把容斯年拉拽離了床邊。


    “妹夫啊,鬼差來了,你不要影響鬼差勾魂。”虞慶生提醒道。


    兄弟四個還都是使上勁兒了呢,把容斯年再拽開了些。


    訾修飄到床的另一邊,“小白,你說我怎麽勾魂比較溫柔?”


    “你想怎麽勾就怎麽勾嘛。”


    訾修的指縫間出現一道符紙,“老大教我引魂。”


    “那你還問我,臭修修。”


    訾修咧著嘴角,笑著。


    就用遲笪教他的法子,念咒語,符紙引,靈力控。


    虞念的魂魄被訾修引出,飄立著。


    訾修把指縫間的符紙甩進虞念的新魂裏,再拋出一張,最後撒出鎖魂鏈捆住。


    訾修消失了。


    “容先生,我們老大說了,容夫人和容少爺的魂魄先跟著你。


    在骨灰下葬的時候,便是你們徹底離別的時候。


    希望你們能夠珍惜最後的一點時光。


    雖然你們現在是陰陽相隔,但不影響你們互相化解執念。


    言盡於此。”


    陳俊喆,扶瑨和郜月靈消失了。


    容斯年看著虞念飄飄蕩蕩的魂,心口痛痛的。


    虞念的魂還沒有意識。


    “哥,你們去休息吧。”容斯年的哭腔有些破音。


    “你這樣,誰放心啊?你又不是鐵打的,我們陪著你。”


    容斯年:“......”


    —


    虞念的魂醒了。


    懵看著她的四個兄長和容斯年,再低頭看了看飄飄然的魂體,很快就意識到自己是真的死了。


    “念念,你不在了,妹夫很傷心,你要不和他好好說說話?”


    虞念飄到容斯年的麵前,夫妻倆相視著。


    虞家四兄弟還是把空間留給了容斯年。


    遲妤白想趁機溜走。


    “妹妹,你別跑啊。”


    遲妤白止步,迴眸,嘖!


    她溜過去,對著容旌一頓揍。


    “啊啊啊——”


    “疼疼疼——”


    “煩死了你!不許叫我妹妹!”


    容旌:“......”


    “小白。”


    遲妤白停手,轉身,“幹嘛?”


    虞念飄到她麵前,“我還沒有向你道歉。”


    遲妤白沒接話。


    “小白,對不起,是媽媽做錯了。”


    遲妤白微擰了一下眉心,還是沒有接話。


    “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的。”


    “你都死了,原不原諒已經沒有意義了。


    你死了,對我沒有什麽影響。


    你還是多花點時間,好好安慰一下容先生的情緒吧。


    畢竟活著的人才是最痛苦的。


    不打擾你們了,我去睡覺了。”


    遲妤白走得很快,生怕被人拽住似的。


    —


    一大清早,外府的管家和傭人們忙裏忙外的,在做發喪事宜。


    因為容斯年的身份,虞念的離世需要對外公開發喪。


    容斯年一直待在臥室裏和虞念,還有容旌聊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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