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狂風大作,驚雷陣陣,窗戶幾次被吹開。我披著衣服去關窗,恍然間看到院中一個白色人影,衣袖在風中飄著,氣息是那樣的熟悉。待我推門去看,空空院落,大雨瓢潑而下,哪裏還有人。

    是龍澤影麽?這白衣,我認得,除了影和岩外,沒有人會將白衣隨意披在身上,卻看起來那麽得體。

    穿過走廊和雨幕,來到偏殿皇後寢宮,門口宮女們撤得很遠。我猶豫片刻,走上前去問:“皇上和皇後在裏麵麽?”

    宮女迴答是。

    我又問:“皇上一直沒有出來過麽?”

    宮女麵麵相覷,點點頭。我還是有些不信,欲推門自己去看清楚。卻被宮女攔住,道:“皇上和皇後已經就寢,夫人有事明天再說吧!”

    “我隻看一眼,一眼就走。”我懇求道。

    “這……”宮女很為難,我見狀側過身,向前一步,使勁推開了門,徑直向臥室走去。

    看到我進來,鳳夕月一張俏臉瞬間漲紅了,龍澤岩臉上瞬息萬變,我不願再去探究他到底想些什麽,看了看地上四散的衣物,不由得嘴角揚起一抹笑。轉身向外走去。

    “那麽他的確是龍澤影了。”邊走邊想著,“如果剛才所看到的是龍澤影,那麽在天壽山的那位,又是誰呢。我不可能認錯人,除非,剛才院中的是別人。”

    想罷,又轉身看向床上二位,心神一震,那兩人早已迫不及待的卷入了被褥水床中,隻留有陣陣笑聲和喘息。眨了眨眼睛,我快速的離去,衝進雨幕中,一陣清涼之後,腦中方才有些清醒。

    突然,腳下一滑,我重重的摔倒在泥水中,想要爬起來,又是一滑,膝蓋結實的磕在石頭上。皺了皺眉,我幹脆坐在地上,喘了口氣,想到剛才自己的所作所為,又望著天上閃電驚雷,大雨斜灌,不禁覺得很好笑,想著想著便笑了起來。

    雨停了,抬頭看去,見一白衣人拉開披風蓋在我頭上。再看去,這人,眉目清晰,嘴角微揚,鼻梁高挺,渾身是一股清朗的氣息。

    “龍澤影……”被他輕輕扶起來,我愣愣的看著他,“你……你真的是龍澤影麽?”

    “他不是龍澤影,他是我師父墨宇。”身後傳來清脆的聲音,那位粉衣女子仙仙,撐著一把傘,站在不遠處的石階上,隱約看到她小嘴微厥。

    “此地不宜久留,先迴屋再說。你也需要換身衣服,不然容易生病。”龍澤影攙著我,我膝蓋一軟,走了一步便向下倒去。見狀,龍澤影將我攔腰一抱,一閃身人影已掠過了幾棵大樹。

    我看著他尖尖的下巴,眨了幾下眼睛,問:“你的眼睛,你的胳膊和腿,都沒事了?”

    他低頭看我一眼,笑了笑,說:“沒事了。”

    “是誰害你的?”我抓住他的胳膊,看進他眼睛裏,鼻子一酸,“是他麽?”

    “玄玥……”

    “你隻告訴我,是或不是?”我緊緊皺著眉,眼淚落了下來,“是他容不下你麽?”

    龍澤影身子一閃,已進屋。他將我放下來,溫柔的說:“過去的都過去了,玄玥,那些都不重要。人活著,總要向前走的。他是我弟弟,我從來都沒有怪過他,現在依然如此。”

    聞言,我轉過身去,偷偷抹了抹嘴角的血,隻聽龍澤影繼續道:“我本是個渾身是毒的人,澤岩那一劍恰到好處從心髒旁刺過,人死過一次,身上毒氣也隨著死了。龍家人的命運與龍脈息息相關,澤岩並非我龍家人,要得天下,就必須得毀龍脈。然龍脈所在龍神穀,看管龍脈的是一條大龍,除了龍靈兩家後人,誰也無法靠近。”

    “龍澤岩,是冥王的兒子?”我恍然大悟,突然想到那時在冥府,見到冥王時為何會那般的熟悉,五年之後的龍澤岩,有著和冥王一模一樣的氣息。

    龍澤影點點頭,並不驚訝我會知道,他繼續說:“澤岩的母親曾遇冥王,生下澤岩後便死了。父親知道澤岩並非我們龍家人,因為他身上沒有龍家人特有的印記。”

    “後來呢?”

    “後來便是你看到的那樣,龍脈毀了,當然,我也殘廢了。”龍澤影說罷輕輕一笑,似乎四肢盡斷根本就無所謂。

    “你是為了救他,難道他不知道麽?”我又想起那日龍澤岩裝瘋賣傻,他是沒有想到龍澤影有朝一日還可以重新站起來吧。

    “他當然知道,”龍澤影笑了笑,“這些已不重要了。龍靈兩國先祖當日若能夠齊心,也不會留下今天的果來給後人承受。所以我這樣做,也算是順天應命,天下不會在龍家統一,靈家人也無此心,那麽不如給別人,況且這人對天下一統又如此擅長!”

    “你說的龍靈兩家,是靈息欒家?”

    龍澤影鄭重的點點頭,走上前,說:“洛洛,你先去換件衣服,一會我帶你出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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