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傳來邙山五將入朝的消息。靈息欒整裝待戈,走之前笑道:“希玄玥,這一仗可是為你打的。”

    我隻笑不語,目送他的背影離開。轉身迴到閣中,喚來暗使。將那晚銀光與我所談之事略略說給暗使,我知暗使對靈息欒忠心耿耿,縱然能聽我言,那邊卻也瞞不住靈息欒。是以做好了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打算。然而,出乎我的意料,在得知我便是那傳說中的九尾狐,必須用我的心上血才能救靈息欒時,暗使絲毫疑問也沒有,堅定的答應我,定然守口如瓶,不讓靈息欒得知半分半毫。

    我雖有疑惑,卻也心安,想必暗使也知其中緣由,是以才能如此幹脆和堅定。

    於是,換好男兒裝,在當天夜裏,偷偷摸摸的潛出皇宮,緊隨靈軍而去。一路上,秋雨連綿不停,氣溫低下,我雖然在馬車中,卻仍然被寒氣所染,不過兩天的路程,到了前方時,已病得不省人事。

    算了算時間,明晚便是農曆十五。不敢再耽擱,將一鍋治風寒的藥喝下去,蒙上被子睡了一覺,出了一身汗。夢裏顛倒反複,不知在龍國還是在靈國,不知是誰的麵孔,反複的出現在我眼前。最後竟看到龍澤影一身血氣,滿臉血腥看著我,笑問:玄玥,有朝一日,你可會如此待我?

    心中一驚,睜開了眼睛。大汗淋漓,渾身已經濕透。腦中卻比之前清醒了很多。看看窗外,問過侍女,方知我竟從先一天晚上睡到了第二天下午,難怪這一覺中夢裏糾纏不清。揉了揉太陽穴,我吩咐侍女打水洗漱,又喚來暗使,一同向前線軍營趕去。

    待我一身男兒裝出現在靈息欒軍帳中時,在坐之人無不驚呆,我也因此第一次目睹了靈軍前鋒數位將軍。竟是四男兩女,其中一位女子,便是那有一顆七巧玲瓏心的玲瓏,而另一位,鳳目劍眉,嘴唇薄利,有幾分男子的英氣,偏巧鼻子長得小巧挺拔,讓整個臉龐的線條柔和了不少。我心想,脫下鎧甲,定也是位風流倜儻的美女。想罷,暗暗決定之後要與這位美女當朋友。

    又打量了其餘四將,除淺羽外,其它三位都是麵若冰霜,然容貌卻實在是相差甚遠,三位若以天、中、地來論的話,氣質便也如此。左邊第一位,眉清目秀,滿眼慈悲,宛如天人。中間一位,溫和敦厚,一抹直字胡讓他顯得更加沉穩。第三位,一雙桃花眼看上去似是很不安分,嘴角微揚,有一絲痞氣。然三位渾身卻都透著一股凜冽之風,當下便讓我不得不折服,所謂大將之風,也便是這種氣場吧。

    堂上一聲輕咳將我的目光拉迴來,我轉過頭,卻見靈息欒眼中閃過一絲不滿,揮了揮手吩咐六將退下。我看著他,不等他開口,便道:“既然這一仗是為我打的,我當然得觀戰了,是不是!”

    “你當真是來觀戰的麽?”我本以為靈息欒見到我,就算有些生氣,也會被高興所掩蓋。卻沒想,現在側坐榻上的他,臉上卻一片昏暗,讓人猜不透他的心情,卻無端覺得壓抑。

    心裏一動,嘴唇一扁,知他心中的顧及。心下氣憤,想要離去,想起自己來的目的,咬著牙齒硬生生定住了腳步。抬起頭,笑著看向他,說:“當然不止了,今天農曆十五,我是來和你賞月的。”

    他眉頭一跳,眼中閃過一絲光亮,既而嘴角微微上揚,走下榻子,湊近我,說:“來軍前和我賞月?你想讓我軍中將士認為,他們的靈王被女人迷惑,竟在大敵當前之際歡歌笑語,荒淫無度麽。”

    聞言,我胸中怒火再也不能忍住,伸出手一拳擊向他。卻被反手從背後抱住,靈息欒頭抵在我的肩膀上,臉頰碰臉頰,隻覺他一頓,放開我,眉頭緊皺,手又探上我額頭,接著一聲大吼:“怎麽燒成這樣也不說一聲!!”

    我正欲辯解,卻覺被攔腰抱起,整個人已窩在他懷中。然後幾步之後,來到另一座帳篷中。我被放在柔軟的床上,看到靈息欒轉身大聲吩咐叫軍醫,我忙叫住他,說:“不要麻煩軍醫了,我隻是一點小風寒,來之前已經喝過了湯藥,沒事的!”

    “你是為了和我賞月,還是為了看三裏之外的那些人?”靈息欒氣唿唿走過來,將我肩膀鎖住,盯著我問,“他當真值得你為他這般麽?”

    我眨著眼睛,心中糾結,一開口道:“我若是為了三裏之外,為什麽不直接過去那邊。跑來這兒聽你諷刺。”

    靈息欒嘴角一動,眉頭皺起,接著將我緊緊抱進懷中,聲音已沒了剛才的暴戾,換而之的是無力和脆弱,“希玄玥,靈國我守得住,可是我怎麽抓得住你的心。我很累了,不要再和我捉迷藏了,好不好?”

    聞言,心中大慟,我輕輕拍著他的背,道:“相信我,我不會離開你!我以生命發誓,生死都隨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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