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溟在接收了丁亥給的幾個破爛城池後,也是陷入了窘迫的境地,因為這些地方,一沒有人口,二沒有糧草,幾乎是荒蕪一片,完全是鳥不拉屎的地方。


    陸溟抵達揚州後,接收了綠林軍的廬陵郡的南安、南野和新興三座軍事城池;原本陸溟來到這三個地方就沒抱什麽希望,到抵達之後,陸溟心中頓時一涼,原因也十分簡單,三座城池就像是被蝗蟲啃食過的一樣,城內隻剩下老弱婦孺,幾乎沒有兵馬可以募兵,秉著白巾軍先前救死扶傷的理念,陸溟還要分發糧草給這些人。


    在這種入不敷出的情況下,陸溟手中的糧草很快就耗盡,為了能夠平穩度日,陸溟也不得不對丁亥低下了頭,多次催促丁亥運送糧草;剛開始丁亥心情還好點,看著桀驁不馴的陸溟低頭,陸陸續續送來了些,滿足了自己的虛榮心。


    可江楷這個混球不知道搗鼓什麽,直接讓丁亥以多麵開戰,糧草匱乏的話語給懟了迴去,此刻陸溟的糧草也是徹底被丁亥給掐斷。


    現在的陸溟真是一個頭兩個大,若是繼續這個下去,自己怕是撐不住幾天了;當然天無絕人之路,在陸溟有些落魄時候,一位名叫溫翼的少年前來拜訪;而陸溟原本窘迫的境地開始扭轉,同時陸溟也開始了他的王圖霸業。


    破敗的太守府大門已經被人拆卸下來燒火,用來驅散寒冷;一位身穿單薄的執戟郎快速跑來,麵色凝重地唿喚道:“啟稟大王!外麵有人前來拜訪!”


    這幾日陸溟是個一個頭兩個大,手底下都是粗糙漢子,沒幾個讀過書識過字,最終隻能他親自上場,開始掰扯手中的撥算和糧草;聽著身邊斥候的拜訪,眼中滿是不耐煩,這幾日他接見的人都是要錢要糧的族老,這讓他煩躁不已,直接揮手驅趕道:“什麽人都往這邊引!給我攆出去!”


    “主公!不可!”麵如冠玉的戴常追隨著斥候的腳步趕來,急忙擺手製止;他早就預料到陸溟不耐煩,將他們驅趕離開,故而一路追隨至此,開口阻止,神情凝重無比。


    陸溟聽著戴常的叫嚷,看著他步伐如風;在看著手中寫岔子的字跡,瞬間心中一陣惱火,直接甩掉手中的毛筆,氣憤不已的看向戴常道:“有什麽不可以的!”


    “溫翼此人乃是大才,在文人榜上也是掛了名號的,主公若是用他,或許能夠解開眼前的問題!”戴常神色凝重,快步向前走了幾步,嘴中喘著劇烈的鼻息,不時看到一吐一納的白色蒸氣在他嘴中收縮。


    陸溟看著手中已經花掉的冊子,上麵寫寫畫畫的字跡歪七扭八,若是讀了書的人來看,還會發現不少錯別字;眼下的陸溟心煩意亂索性他不管了,直接將手中的毛筆扔在了一旁,看著滿臉懇求的戴常,不耐煩地揮手道:“叫他過來吧!”


    “諾!”戴常一聽,心中的大石頭算是放下來一半,身前的執戟郎得了命令,也是一路小跑,向著外麵傳令。


    不多時大門外麵便是見到一位身長六尺,體態肥胖的男子走來;此人穿著一身黑衣,皮膚黝黑,肩膀上還背著一個布袋,一蹦一跳間笑嗬嗬地走來,不時捋著胡須,在士兵的帶領下,徑直來到大廳之中。


    陸溟上下打量著此人,隻是看了一眼,心中便是生出抵觸的情緒;原因無他,這個漢子給人的第一感覺就不是特別好,就像是看到了一個碩大的老鼠在自己麵前晃悠一般,極其地惹眼和讓人煩躁。


    “溫翼見過天王!”溫翼對於陸溟還是頗為推崇的,一番禮節下來,滿是客套;他身長六尺,腰粗如水桶,頭發也不經常打理,顯得亂糟糟的,穿著一身髒兮兮的白色衣袍,顯得十分滑稽;一雙三角眼、酒糟鼻、大黃牙,隻是看了一眼,這家夥和美沾不上半點,反倒是將醜發揮得淋漓盡致。


    陸溟上下看了眼此人,隨後雙手叉著腰看向一旁的戴常道:“你說這家夥是文人榜?他排名第幾啊!”


    “啟稟主公!此人排名末榜!”戴常如實相告,甚至於眼中還有些讚許,顯然這個文人榜在天下中頗受重視;即便是最末榜的人,也是他們最渴望的。


    “末榜!區區一個末榜也敢來煩孤嗎?”陸溟眼神瞬間一冷,他還以為今日來的人有多麽厲害,沒想到竟然是個末榜,這不是完全浪費自己的時間嗎?而且陸溟可是眼下武將之最,接見一個文人榜末榜之人,這不是讓他人恥笑;想到此處陸溟眼中滿是煩躁,衝著左右護衛招唿道:“給他些銀錢!打發他走吧!”


    “天王!我此來是為天王解決問題的!而不是被天王羞辱的!傳聞天王乃是天下能征善戰的猛將,更是匡扶百姓之人,不承想竟是這等以麵貌示人的粗淺之輩;天王這般侮辱人!溫翼倒也走眼了!告辭!”溫翼銳利的目光盯著陸溟,原本笑盈盈的麵孔瞬間拉了下來,麵色滿是憤怒,隨後衣袖甩動掉頭就走,毫不留情。


    “先生且慢!”戴常眼見溫翼要走,急忙跑上前開口阻攔,而後看向陸溟道:“大王不妨聽溫先生分析一二啊!”


    “我常聽自家父親說過一句話!”陸溟拿起桌子上已經脫了毛的毛筆,隨手拔下幾根雜毛,而後看向溫翼道:“人不可以有傲氣嗎,但不可無傲骨!這句話倒是有些適合你!說說吧!”


    溫翼轉身看向陸溟,雙眼微微一眯道:“天王並不是真心實意地來問我!我也隻是來此碰碰運氣!況且我也不是天下名士,天王也不會聽!所謂建議不過是過眼雲煙,再下告辭了!”


    “溫翼是吧!你這是在找死啊!”陸溟言語分說之際,漫步來到自己的兵器架上,拿起手中的斷江劍,似乎隻要溫翼再往前走上幾步,當即揮劍將他格殺在此處。


    “我相信一個想要取天下的人,是不會無緣無故殺對他有用的人;一個殺害當朝名臣榜上的人,又怎麽會得到其他上榜之人的投效呢?天王日後的路也會越來越難走了!”溫翼轉身看向陸溟,笑意盈盈的看向陸溟,大有一副你殺了我就殺唄,反正你日後是走不長的。


    “主公萬萬不可啊,若是殺了他,天下文人必然不會投靠主公,反而會將主公你視為山匪,到時候人人得而誅之啊!”戴常額頭上的冷汗唰唰的往外冒,想到日後的結果,他便是有些招不住。


    “取天下!”並未聽取戴常的勸誡,而是被這三個字震撼到了,雙眼更是眯起;他腦海中還是第一次出現這樣的詞匯,以往的他都在想著如何作戰,如何應對朝廷的進攻,在戰略目光上他的確是無可挑剔,但是在日後的目光和發展上,他還是有些欠缺,甚至於根本沒有想到這個層麵上。


    “不錯!隻有天王擁有拿取天下的誌向,麾下的士兵才能死心塌地地跟隨天王,身邊的武將才會忠心於你!他們會因為追隨一位開國皇帝而名利雙收,垂功名於竹帛也!”溫翼整理著身上的衣物,這便是他們文人的風骨。


    戴常聽到這樣一段話,瞬間眼前一亮,像是找到了前進的希望,隨著他得到的越多,許多金銀財寶、美女權利在他眼中越看越淡,名垂青史漸漸是他想要的,他想要後人記住他這一生幹過什麽!做過什麽驚天動地的事情,這才是他想要的。


    陸溟將剛剛拿起的斷江劍扔在桌子上,眼神凝重的看向溫翼,現在的陸明可不敢小看眼前這個矮矬子,思量一二,語氣柔和了些道:“請先生教我!”


    “天王有爭霸天下之誌,這也是在下投靠天王的原因!”溫翼麵對陸溟的行禮倒也不避諱,結結實實地接受了他的禮節。


    “我陸溟此生無大誌向,遇先生方才明悟!剛才先生說明解困之法,請先生明示!”陸溟深吸一口氣,語氣中滿是尊重,銅鈴大的眼睛盯著陸溟,像是在等候他的答案。


    溫翼此刻咧嘴一笑道:“天王如今你可知自己死期將至了!!!”


    “嗯!”陸溟瞳孔猛地一縮,眼神中滿是凝重不解之色,不知道這溫翼的話從何說起。


    溫翼看著陸溟那疑惑不解的麵容,當即說道:“一!天王你糧草告急!麾下士兵人心浮動!不出五日!必然會有士兵輾轉逃走!一旦開了這個頭!後麵便會源源不絕!”


    “先生繼續!”陸溟對於這個問題早就想到了後果,這也是他憂慮無比的原因。


    “二!天王占據此地一馬平川,毫無天險可守!日後一旦朝廷大軍壓境,天王根本毫無作為;


    三!麾下人才匱乏,缺少治理地方的人才,麾下識字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天王日後難不成還想著以戰養戰?


    四!白巾軍已然覆滅,且人心盡失,天王繼續選擇用其名號,雖然能招攬一些殘軍敗將,但對日後無甚大用,甚至於會拖累天王日後發展;


    五!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天王縱容士兵在街中酗酒,治軍不嚴,且常常侵犯百姓,若是不加以整改,日後天王人心必然盡失!


    六!丁亥此人氣量狹小,且絕非能成大事之人,天王若是不早作打算,必然會被其牽累!”溫翼根據陸溟眼下的情況一一闡述,人最可怕的一點就是身上有很多毛病,可自己就是發現不了。


    “先生竟然能看出問題的端倪,想必已經有所對策,請先生教我!”陸溟看著說得頭頭是道的溫翼,對於軍隊中的問題他也早已發現一二;但是目前糧草告急,他也沒有心思去處理那些雞毛蒜皮的事情;等解決糧草問題,再想方設法更改其中的毛筆。


    “首先!天王要改頭換麵!不再沿用白巾軍的番號,自成一軍,同時要昭告天地,設立祭壇,同時頒布軍規,執法如山,令行禁止!”溫翼神情嚴肅,說話間更是散發著無盡的殺氣;對於改革和頒布新法,需要的就是鮮血的洗禮,這是不可避免的。


    因為人總是抱有僥幸的心理。


    陸溟一聽,心中瞬間明了,看著溫翼道:“然後呢?”


    “然後天王要出兵攻打建安全郡,那裏雖然地廣人稀,但也有數十萬之眾,可得精銳甲士兩萬多人;若是再招納流民,糧草囤積,更是盛產糧食,有利於天王日後的戰爭補給;同時大王可以參考陳鎮的屯兵種田法,天王!戰爭打的不僅僅是拚殺,真正要比拚的是這個國家的後勤力量,其中考驗的是兵器、戰甲、糧食、醫療等。這些都是要有所涉及,也是天王需要的人才!”溫翼說話間,更是直接將大概的內容和信息全部列舉了出來。


    陸溟一聽,心中正在暗自琢磨,看向身側的戴常道:“打開地圖!”


    “諾!”戴常直接將一張髒兮兮的羊皮紙拿了出來,上麵畫著粗淺的地圖;溫翼看罷,眼神疑惑道:“這是........地圖?”


    戴常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道:“丁亥兵馬調走的時候,幾乎將城內能夠帶走的東西都帶走了,地圖是戰略物資,當時我們要去謄抄一份,那個名叫梁武的家夥還嚴詞拒絕,以至於我隻能拿著羊皮紙畫著粗淺的地圖,至於建安那邊的城池地圖也不過是畫了個大概!”


    “唉!”溫翼頓時無語,他有些後悔之前的決定了,但他溫翼為人行事,要麽不做,要做就做到底,既然已經下定了決心,那就斷然沒有悔改的餘地。


    溫翼看著糟心的地圖,直接從背後的竹簡中拿出一塊大布,在裏麵翻找一二後,溫翼當場拿出一張注明建安郡的地圖攤開在桌子上道:“這些年我走南闖北!也是繪製了不少的地圖!事無巨細!當可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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