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林曉曉還是不放心。


    “真的,”陳然一邊開車一邊說,“剛有人給他打了電話,


    說那書包裏有炸彈,


    生死關頭,他自然顧不上你了。”


    “也對,”林曉曉信了,


    “他一直都是個特別有正義感的人,舍己為人,確實是他的風格。


    他跟我說過不止一迴。


    說如果有一天,他能為了保護別人而犧牲,他會感到特別榮耀,很有滿足感。”


    林曉曉沒再多說。


    畢竟何晨光的家庭背景特殊,她不確定陳然是不是已經知道了。


    陳然心裏跟明鏡似的。


    何晨光的爸爸是軍人,在戰場上犧牲了。


    何晨光的血液裏,自然流淌著忠誠和熱情。


    更不用說他是在部隊大院長大的,從小就受那種氛圍熏陶,一身正氣。


    所以,就算他剛才想到了陳然的提醒,也肯定會這麽做。


    萬一,萬一陳然說錯了,那真的是炸彈呢?


    他沒時間多想,但做出了自己的決定。


    這種選擇,更貼近他的本性。


    也是範天雷想看到的結局。


    不過對於陳然來說,這種考驗,太他娘的簡單粗暴了。


    送完林曉曉到地鐵站,陳然又拉著陶子去了商場,買了兩杯喝的,這才往書香雅苑開去。


    ……


    警察局裏。


    何晨光和射擊攤的老板,都被關了起來。


    “哎呀,我是受害人,咋連我也關了?”


    射擊攤老板一臉不滿。


    不過對他來說,進警察局就跟迴家一樣平常。


    他不在乎。


    反正沒幹壞事,一會兒就能出去。


    何晨光也冷靜下來了,想起了陳然的話。


    難道,這就是然哥說的考驗?


    我當時怎麽就沒想明白呢?


    炸彈沒炸,大概率就是然哥說的那迴事了。


    “哎呀,被玩了!”


    他恍然大悟,站起來,顯得特懊悔。


    就在這會兒,有人喊他,“何晨光,出來!”


    嘿,既然是考驗,背後搞事的人該現身了吧!


    熟人?我倒是要瞧瞧是誰!


    何晨光坐在審訊室裏,等待了好幾分鍾,卻不見半個人影。


    真是太乏味了,他開始四處打量起這房間裏的物件擺放。


    忽然,一個熟悉的、還濕漉漉的背包躍入他的視線。


    “哎喲,真是巧了!”


    他剛準備起身走過去仔細瞧瞧,門口便傳來了腳步聲。


    他連忙又坐了迴去。


    有的時候嘛,還是乖乖的,合作一些比較好,


    不然誰知道得等到猴年馬月才能離開這地兒呢?


    自己被困在這裏,曉曉他們在外頭不知道得多著急?


    不對,有力量哥在,應該不會太擔心。


    那位兄弟到底是什麽來頭,怎麽身懷絕技,讓人捉摸不透?


    “何晨光?”


    進來的不是警察,反而穿著軍裝。


    何晨光愣了愣,感覺這張臉好像在哪裏見過,可一時間又記不起。


    “咋樣,還沒認出來?”


    來者摘下帽子,妥善放置,隔著桌子麵對麵坐下,滿臉笑容,顯得十分隨和。


    “範叔?”


    何晨光終究是認了出來,盡管這張臉已多年未見。


    “哈哈,來來來,靠近點兒。”


    範天雷笑著招唿何晨光靠近。


    確認是熟人,何晨光立刻搬椅子過去。


    還轉了個方向,跨坐在椅子上,正對著範天雷,


    “範叔,是來解救我的?”


    範天雷點頭,“可以這麽理解。”


    何晨光又指了指那被水浸濕的書包問道,


    “範叔,那電話是你打的?炸彈也是你放的?還弄了個假的,為啥呢?”


    範天雷沒有躲閃,


    “我隻是想看看,當百姓需要你時,你的抉擇是什麽?”


    何晨光笑眯眯地說,“您滿意嗎?”


    範天雷堅定地點了點頭,“十分鍾內能這樣,我很滿意。”


    得到前輩的認可,何晨光心裏美滋滋的。


    範天雷接著稱讚,“你身上,有你爸爸的那份血性。”


    “我爸爸……”


    提起父親,何晨光的表情瞬間凝重起來,


    同時也想起了陳力的話,關於是否參軍的問題。


    看來陳力說的那個熟人,就是範天雷無疑了。


    所謂的考驗,就是這個假炸彈書包。


    “範叔,您這是……”


    “我就是想知道,你會不會跟你爸一樣!”


    何晨光笑了,“範叔,我懂你的意思了。”


    他機靈,範天雷也樂嗬,


    “拳王你現在已經是大學生了。


    將來征戰亞運會、奧運會,成為萬眾矚目的冠軍,青年們的偶像。


    再如同武打明星一樣,拍個動作片,成為功夫明星。”


    聽著範天雷這麽說,何晨光仿佛看到了一條光明大道。


    而且這條路,也是他曾經憧憬和渴望的。


    “砰!”範天雷猛然拍桌,嚇得何晨光一驚,


    “這就是你的夢想?”


    何晨光有點懵,範叔不是來表揚我的嗎?


    他望向範天雷,隻見範天雷站了起來,表情變得嚴肅,


    “其實你還有另一個選擇,


    參軍入伍。


    接受最嚴格的訓練,把自己鍛煉成一把利劍,國家的尖刀。


    成為國家和人民最忠誠的守護者,一名特種兵。


    你將永遠保持沉默,你的名字,不會出現在任何媒體上。


    即便是麵對城市恐怖襲擊,即便記者鏡頭無處不在,你的臉上也會被打上厚厚的馬賽克。


    沒人會知道你是誰,更不知道你做了什麽。


    即使你犧牲,也不會有人知道你的事跡。


    一邊是鮮花與掌聲,另一邊是孤獨和犧牲,你怎麽選?”


    何晨光揉了揉腦袋,“範叔,我有點暈。


    我確實想過參軍,也想過去考軍校,但是我爺爺不同意。”


    “這我知道。”


    範天雷自然明白,何晨光爺爺為何阻止他參軍。


    因為何晨光的父親已經犧牲,他是家中獨子。


    若他參軍,肯定不會是普通的部隊。


    而執行戰鬥任務的部隊,危險性極高。


    一旦他也出事,何家就後繼無人了。


    如今並非國難當頭的危急時刻,


    老人家自然希望孫子能平平安安,留在身邊。


    所以範天雷先找了何晨光。


    如果何晨光同意,他再想法子說服老爺子,


    “你現在長大了,想過怎樣的生活,該有自己的主見。”


    何晨光當然不能馬上做決定,他不停抓頭皮,


    “範叔,我得想想,現在給不了你答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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