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我和小夢阿姨單獨相處,似乎不太合適。


    “不用,”喬衛東攔住了他,


    “你們先喝著,這麽多菜,不吃完不準走,我很快就迴來,最多一個小時。”


    小夢也挽留,“就是,我們慢慢喝等他,


    怕啥,難不成還怕我吃了你?


    別客氣,就當自己家。”


    “好吧,”陳然對老喬說,


    “那你快點迴來,不然我一個人就把菜吃光了。”


    老喬走了,屋裏隻剩下陳然和小夢阿姨。


    老實說,氣氛有些尷尬。


    一邊是健碩的少年,一邊是美麗的熟女。


    彼此交情不算深厚,突然這樣獨處一室,不尷尬才怪。


    “陳然,來,咱們喝酒。”


    小夢率先打破僵局,又起身播放了些音樂。


    “你能說說,你是怎麽成為醫院專家的嗎?”


    小夢好奇地問,陳然也就順勢打開了話匣子……


    後來,陳然時常迴想,


    如果那天晚上沒有那樣聊天,後麵的事情還會發生嗎?


    小夢的家。


    “那個什麽專家號,其實就是掏錢買個體驗罷了……”


    小夢想找點話說,陳然便隨口編了個故事。


    不過,這一開口,剛開始的尷尬氣氛倒是緩和不少。


    “來,咱們幹一杯,”小夢笑眯眯地提議,


    “聽你講你的故事,就像是在看電影,讀小說,太離奇了,也太有趣了。”


    陳然和小夢輕輕一碰杯,各自抿了一口。


    小夢又好奇地問:“我就納悶了,你是怎麽變得這麽有錢的?


    英子他們還得靠父母呢,你已經開著價值兩百多萬的車了。


    像你們這個歲數,不依賴家裏,有幾個能辦到?幾乎鳳毛麟角。”


    陳然自然不能說實情,依舊搬出了那個老掉牙的借口,


    “手上有活兒,不小心被個富婆看上了,硬要送輛車,我能怎麽辦嘛?”


    “哈哈,”小夢笑得格外自在,


    “看不出啊,你還挺逗的。


    在你跟前,我都不能自居長輩,裝得高高在上的樣子。


    拋開老喬這層關係,我們其實就是相差十來歲的姐弟,是朋友,


    來,再走一個。”


    “姐姐,給我講講你們大學時候的事吧,


    我連普通高中都考不上,上大學對我來說就是奢望,挺向往的。”


    不能總讓陳然說,他得換個方式,讓小夢也滔滔不絕起來。


    不然他的嗓子都要冒煙了。


    “上不上大學,其實沒那麽關鍵。


    就像你現在這樣。


    當然,你可能是特例,但對大多數人來說,有個好學曆還是挺重要的。”


    小夢想了想,“你想聽,那我就講講,大學裏的趣事……”


    話頭一開,越聊越開心。


    這一個小時裏,有五十五分鍾都在聊天。


    喝酒,也就那麽幾秒的事。


    “老喬真是的,不是說一個小時就迴來嗎?怎麽還沒影?”


    小夢發現喬衛東出門時間有點長,拿起手機想打個電話催催。


    還沒撥完號,喬衛東的電話就進來了,


    “你們先喝著,照顧好陳然,他可能有點拘謹。


    我這裏確實脫不開身,但我會盡量一兩個小時內迴去。


    如果實在迴不去,你們也別等了,收拾收拾早點休息吧……”


    小夢搖頭,看著陳然說,“瞧見沒,他就是這樣,老是放我鴿子。


    我在他心裏哪有位置啊。


    不像他前妻,還有英子,任何時候,


    一個電話,哪怕是躺著醫院,他都能蹦躂著過去。


    刮風下雨都擋不住他。”


    看來小夢阿姨對喬衛東的不滿由來已久。


    對此,陳然也無從安慰,隻能說:


    “哎呀,他是幹大事的,有時候也是身不由己嘛。”


    小夢心情不佳,給自己倒滿了酒,


    舉杯示意陳然,自己卻猛地一飲而盡。


    “阿姨……姐姐,”小夢似乎要借酒消愁,陳然連忙阻止,


    “別這麽猛喝,會醉的。”


    他察覺不妙,提議道:


    “既然喬叔一時半會兒迴不來,要麽就這樣,我先告辭?”


    “不行!”小夢攔下陳然,


    “我今天不開心,憋著一肚子的委屈,你陪我喝。


    我不相信,沒了喬衛東,我們就吃不好,喝不痛快了。”


    “這……”


    陳然感到為難,留下不合適,直接走也不好。


    “愣著幹啥?來,喝呀!”


    小夢索性放開來,“好久沒這麽暢快喝酒了。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今晚咱們不醉不歸。


    反正你也是成年人了,大丈夫,喝!”


    既然如此,陳然也隻能舉起杯子。


    “陳然,你幫我分析分析,我和老喬還有沒有未來,


    我在他心裏,到底占不占地方?”


    情感問題,陳然不敢妄加評論,反問道:


    “你自己怎麽看?


    我覺得你心裏其實已經有答案了。”


    “是啊,”小夢感歎道,“這些年我很多次想和他分手。


    但他一哄,我又猶豫了。


    說到結婚,他總是拖拖拉拉不當迴事。


    我也老大不小了,想生孩子當媽,他卻不願意。


    現在他住在書香雅苑,幾個月了,我一次都沒住過。


    你說,這樣的戀愛有什麽意義?”


    陳然沒有迴答,因為他不必迴答。


    小夢隻是想要發泄一下心中的不滿,


    “我知道,


    他前妻和英子在他心裏的地位,無人能及。


    我也不想取代她們。


    但他就不能多給我留一點點空間嗎?


    我是他正牌女友,不是第三者。


    可我現在感覺自己像是個多餘的,他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還對我這個女友冷眼相待,仿佛我是外人。


    宋倩在我課堂上鬧事,讓我丟臉。


    她那閨蜜也說些風涼話,他們是不是有問題?”


    小夢越說越委屈,眼眶都紅了,又是一大口酒下肚。


    “別喝太快。”


    陳然勸阻,這樣喝下去非醉不可。


    小夢擺擺手,“放心,我酒量好,不會醉的。”


    她接著說,“等了這麽久,心已經漸漸涼了。


    我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


    或許哪天喬衛東再惹我生氣,我就真的要分手了。


    拖不起。


    他轉身就能迴到有老婆孩子的生活中。


    而我轉身,背後空無一人。


    我也該為自己考慮後路了。”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努力過,將來不後悔就行了。


    其餘的,隨緣吧。心裏有了執念,受苦的往往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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