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半個時辰之後,丞相府中終於開飯了。


    柳白很是喜歡這樣的時光,飯間也稍微說了一些事情,隻不過這次沒有說什麽政事,反倒是龍且一本正經得問了一句‘柳公您何時成婚’。


    就這麽一個問題,讓柳白啞然失笑。


    隻有蕭何和陳平笑著說,那要看看咱們大秦的女子有多努力了。


    罕見的調侃,卻極為在理。


    這個天下,隻要柳白想,天下女子皆是一指勾之。但說到底,是柳白沒有什麽心思去想這些事情罷了。


    也正是因為這一句玩笑話,讓柳白明白了,原來那一句‘大丈夫何患無妻’的另一層意思是,當自己的身份地位到達一定程度之後,是沒有什麽閑工夫去考慮妻子這個問題的。


    ...


    等到晚食結束,柳白便是帶著陳平和蕭何二人在庭院之中散步。


    “蕭何,這一次你暫且還在長史的位置上麵不動。”


    “一來,是始皇陛下的旨意。”


    “二來,陶實還在東海郡收尾,等到他迴到鹹陽之後,你才能安排晉升九卿的事情。”


    柳白對於蕭何的升遷可謂是盡心盡力到了極致。


    蕭何的升遷在尋常人眼中,那是如同千裏良駒快奔一般的速度,但在柳白這裏....已經算是刻意壓下的速度了。


    遠的不說,單單是曹參,如今都已經是三公了。


    而蕭何連九卿這個坎都還沒有過去。


    “宗正之位,再恰當不過了。”


    蕭何輕輕點頭,沒有半點意見。


    九卿宗正,有九卿之名,但手中真正能參與到政事的權勢極小。


    以這個位置作為中間踏板,總好過讓人每次看一眼他蕭何就嫉妒得牙癢癢。


    “陶實年齡大了,他也曾派人密送信件給本相,說年歲大了,也想過上李相那樣含飴弄孫的生活。”


    “陽老的事情,本相忘不了,更不想再看見任何一個老臣是這樣。”


    柳白吐出一口氣,想到陶實的那一張臉,實在是覺得親切。


    這位老宗正,距離致仕是還能再幹上兩年的,再加上此番在東海郡的功勞,真的要賴在九卿宗正位置上五年,即便是柳白都不會有半句異議。


    這很明顯就是陶實想要給蕭何讓路。


    “柳公,有一事,蕭何有些諫言。”


    蕭何開口說道:“如今官場之上,已然是生機勃勃之象,仿佛萬物競生的模樣就在眼前。”


    “但各個官員對於翰林院的新科進士盯得實在是太緊了。如今已經有許多官員將新入官場的,未成家的進士給納為賢婿。”


    “更有甚者,有進士為了攀上一個官場之中有人脈,有權勢的重臣,將自己以前的發妻休棄。”


    “我大秦有律文,無端休妻,可以力暴之。”


    “可這些新科進士且不說自己前途無量,攀附的新泰嶽更是手中有權,為了不禍害母家,這些棄妻便是忍氣吞聲。”


    “如此一來,我大秦科舉,便是一個笑話了。”


    這樣一番話說出,饒是柳白都是表情有點古怪。


    上岸第一劍,先斬意中人?陳世美這玩意兒,合著第一次科舉就能應運而生?


    他差點就直接‘狗頭鍘伺候’這五個字脫口而出了,但畢竟已經是這樣的身份地位了,隻能隱下對於這些‘渣男’的不滿,淡淡開口道:“行啊,他們喜歡奔赴權貴,喜歡拋妻棄子是吧。”


    “增加德行評定,科舉光是鄉試報名就有信息登記,有妻子,有父母的,真要是做了個翰林就玩出始亂終棄這樣的事情,這種人要是能夠晉升,本相這相位給他們當。”


    此話一出,赫然便是柳白在用權勢壓人了。


    什麽規定,什麽教化,說到底,這隻能是針對一大部分人的舉措。但柳白想要的是...連那一小部分人也不要出現。


    隻有權勢,最為有用!


    不管你是野心勃勃想要創下一番功業,還是當真貪慕富貴,真要是敢在他柳白在相位之時弄出這樣的事情,他一點都不介意將這個‘小鞋’給這群人穿的光明正大。


    至於那些個‘投資失敗’,‘丟了女兒套不著良婿’的倒黴蛋,柳白隻能十分遺憾得表示‘願賭服輸’,誰叫他們下賭桌的時候,連裁判都不看清呢?


    “柳公的法子真的是....”


    “粗暴。”


    陳平抿唇,臉上滿是笑意。


    這就是他們的柳公,尋常人在用規章製度找補,自家柳公直接出手按死。


    就是蕭何,也沒有想到這麽一個結果,眨巴眨巴眼睛,嘴角一扯。


    柳公不設置製度,他蕭何還怎麽‘柳規蕭隨’啊?難不成自個兒以後也是這麽玩?


    “行了,不要擔心。”


    “科舉隻能篩選出有才能的人,但無法篩選出有良知的人。”


    “翰林是一個起點,每一步,都有無數考核,想要升,哪怕是裝,至少也要裝出一副有良知的模樣。”


    “但如果一個人裝了一輩子的好人,那就不要再苛責他什麽了。”


    柳白拍了拍蕭何的肩膀,倒是沒有分毫的擔心。


    陽光之下無新鮮事,就這些齷齪的東西,柳白早就在後世看過許多了,當然,他看的是史書。


    科舉不是萬能的,能做到一部分,他已經很滿意了。


    蕭何聽著這一番話,總是覺得怪怪的,但仔細想想,好像也沒什麽問題。


    論跡不論心,這才是官場之上最對的做法。


    “柳公,那俺一直都是以黑夫哥的名字進春風苑的,那俺龍且是不是也算是個大大的好人?”


    龍且一句話,柳白方才的高深形象,瞬間崩潰。


    直到此時,柳白方才意識到,他這個偽裝的哲理家跟龍且這種真正的哲理天才,到底有多大的差距!


    隻有龍且,這個天下的哲理,放在他的身上,皆是適用!


    “蕭何,交給你一個任務。”


    柳白轉過身,對著蕭何開口。


    蕭何麵色一緊,重重點頭:“柳公吩咐,蕭何定然完成。”


    柳白咬牙切齒道:“找個脾氣彪悍的娘們,把龍且這小子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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