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事情居然會是這樣。”


    柳白的眼眸之中,流露出些許震驚。


    對於曆史,他知道不可以盡數相信。


    但當真從曆史的夾縫之中,搜刮出一些從來不為人所知的真相之時,還是情難自禁得感覺到震撼。


    怪不得始皇陛下認識的‘太子丹’突然變成如此之人。


    怪不得劉邦明明帶著開國的全明星陣容卻依舊被匈奴打了個灰頭土臉。


    合著是有一個二五仔在匈奴呆著呢?


    曆史再次向柳白證明一件事:叛徒必須死!


    “燕丹之事,看來事情真相大抵如此了。”


    “放任不管,是絕對不行的。”


    “原先想要匈奴成為我大秦手中的鞭子,不斷向外擴張,看來....此路並非是絕佳的選擇。”


    “對於一條在家門口隨時會反咬一口的毒蛇,最好的辦法就是將其徹底打死。”


    柳白沉聲開口,對著匈奴已經產生了滅族的想法了。


    這一種想法很偏激,他甚至有點兒不願意。


    因為匈奴人,是天生的馬夫,有其利用價值。但燕丹已經掌控了匈奴的權力,在經曆過一次亡國之後,這個瘋狂而狠毒的太子,心中采取的想法必然激進。


    婦人之仁,是對大秦子民的殘忍。


    “柳公,如今的匈奴,就像是被砍斷一條手臂的壯漢,而我大秦,就如同一個勇士殺意盎然,無奈家中小兒啼哭,硬是要拉住腿腳,不便直接殺死這個殘廢壯漢。”


    “陳平以為,應當先決內,再攻外。”


    陳平沉聲開口,用的比喻也是恰當無比。


    壯漢難以恢複到以前的戰力,但隨時可能陰一下。小兒啼哭煩人,又不能將自己的小孩直接打死。


    很煩。


    而陳平的建議,赫然便是.....快刀斬亂麻。


    “不能等了。”


    柳白緩緩點頭,心中已經下定了決心。


    他要和太子,正麵對決。


    “甘羅那邊,畢竟是剛剛迴到鹹陽,人才稀疏。”


    “蕭何,你這個右長史,也該歇息一下了。”


    “明日朝堂之上,必須要讓這位所謂的天才明白一下,何謂‘天下事在我’。”


    柳白沉聲開口。


    他本不願意成為一個獨裁的權相,無奈形勢所逼,必須要作出自己的決斷了。


    “阿平,你有沒有什麽好的建議?”


    “讓咱們的龍慧君好好驚喜一下朝堂?”


    柳白看向陳平。


    如今的事情比較棘手,或者說....時間實在是太過於緊迫了。


    這種情況下,陳平那直指目標的計策,才是最為有用。


    陳平麵色略微沉下,而後在廳堂之內踱步,細細思索。


    柳白和蕭何也不打斷他,就是這麽看著,而後腦中自己也在想。


    “柳公,我有一計。”


    忽然,陳平開口:“柳公,現可派遣錦衣衛,前往朝堂各級官員的府上,下達一道命令。”


    “令他們寫出對於《正政疏》的看法,並且於明日朝堂之上闡述!”


    很簡單的兩句話,甚至可以說....這計策乍聽,極為平庸,有點兒丟了陳平的水平。


    但是....


    柳白和蕭何二人,在聽到陳平計策之時,卻是同時眉眼一動!


    妙計!


    這是一條在如今境況之下,妙得不能再妙的計策。、


    “阿平,你的意思是.....孤立?”


    柳白沉聲開口詢問。


    陳平點了點頭:“孤立之計,最難。”


    “可難的並非孤立,而是局勢。”


    “若勢均力敵,以人心論,強迫中立之人作出決斷,孤立一人,必然適得其反,反倒是弄巧成拙,需要徐徐圖之。”


    “然而,今甘羅初迴鹹陽,雖是有功績,才名,卻久疏朝堂,朝堂群臣,多聞其名而不知其人,更不曉心性,此其一也。”


    “甘羅初迴,便得始皇陛下青睞,旨左丞相一職;太子更授龍慧封君,引小人眼紅,此其二也。”


    “《正政疏》雖為正路政令,可令朝堂奏疏朝聞通暢,但以左丞相府發出,有越上之嫌,更令百官處境難堪,此其三也。”


    “柳公在朝堂之上的權勢,與其並非勢均力敵,而是碾壓。”


    “若是以此,令他們作出選擇,則是恰好。”


    陳平這一番話說出口,引得柳白和蕭何二人同時點頭。


    妙計嗎?妙!僅僅是這麽一件小事,甚至可以說,是柳白‘寬宏大量’,讓百官可以議論某一項朝政,已經算的上是他這位右相開明了。


    毒計嗎?毒!


    這壓根兒就不是朝堂上麵的正當博弈,而是實打實的以權勢壓人。看似陽謀,實則是在操控文武百官的人心,讓他們作出選擇。


    而且.....


    “話沒有說出口,話是人的奴隸。”


    “可話一旦說出口了,人就是話的奴隸了。”


    柳白沉聲開口。


    陳平的孤立之計,最妙的就是....無法收迴。


    這種明擺了態度的孤立,根本就不是改換門庭可以消除的。


    當文武百官都對《正政疏》表達不滿的時候,就代表著....甘羅無人可用的境地會更加尷尬。


    大秦左相,


    也隻是大秦左相而已了。


    權力從來都不是來源於一個人屁股下麵的位置,而是來源於有多少人將你的座位高高抬起!


    行孤立之策,不戰而勝!


    “也不知道甘羅會不會後悔,離開鹹陽三十年。”


    柳白笑了笑,笑容有些勉強。


    用這樣的計謀去擊敗一個自己小時候都曾經崇拜的偶像,對於他來說,還是有點兒....


    爽!


    開玩笑,他柳白又不是什麽聖人,在大秦國事麵前,還搞心理負擔這一套,那才是真正的官場婊子!


    快刀斬亂麻,快速結束這一切,然後發動國力,將匈奴滅掉,這才是最為正經。


    至於土地改革....


    大不了他柳白用鐵腕強行推行,天塌下來,柳白覺得....


    頂得住!


    “蕭何,九卿這邊的傳話,你去。”


    “其餘官員,吩咐錦衣衛下去辦。”


    “明日朝堂,咱們給咱們曾經的大秦天才,如今的大秦左相,龍慧君,一點點小小的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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