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飽了嗎?”


    “嗝!”


    聽到了扶蘇這樣的‘迴答’,柳白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與此同時,他也不禁捫心自問,好像....自個兒這個老師當得有點兒不稱職。


    但緊接著,柳白又從心裏麵直接拋棄了這個想法。


    他教的是做人,自然而然會遇到這樣那樣的問題。況且自個兒的這些學生身份特殊,要學的東西與尋常人大為不相同。


    經曆的道路坎坷,自然而然也會比尋常人要更多一些。


    “老師,我沒吃飽。”


    扶蘇抬頭,可憐巴巴。


    這一副模樣,讓柳白忍不住笑了:“行了,餓了太久,不能一口氣吃太多。”


    “現在這樣剛剛好。”


    “起來罷,瞧你這模樣,還有半點大秦長公子的風采嗎?若是讓外麵那些小娘子看到了,一群喊著‘玉公子’的愛慕者怕是要天天在家中咬著手帕落淚了。”


    柳白的笑容讓扶蘇略微失神,他甚至是心中升起一種想法:有老師在,真好。


    旋即又是起身,無奈笑了笑,仿佛是覺得方才老師這麽調侃他,讓他有點兒不好意思。


    “老師,一定要小心啊。”


    扶蘇聲音略微低沉,眼眸之中滿滿的擔心。


    經過自己這位老師的開導,他自然明白,消沉不能解決任何的問題。


    人一旦將自己從焦慮之中拽出以後,看待事情也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以扶蘇的眼力,如何能看不懂現在自己這位六弟的所作所為,已經與自己老師形成一種對立的局麵。


    這一種局麵,雖說不是分出生死的那種嚴峻態勢,但絕對是大秦朝堂的一次大動蕩。


    扶蘇很擔心。


    “為師明白了。”


    柳白笑著點了點頭,而後看向扶蘇,聲音略微嚴肅道:“扶蘇,你現在留在鹹陽是沒有用的。”


    “你阻攔不住太子,也不可能阻攔,甚至是為師、甘羅、王老將軍.....以至於始皇陛下,都不願意你去阻攔。”


    “你....”


    扶蘇雙目圓瞪,滿臉難以置信的生平第一次打斷了柳白的講話:“老師,你是說....父皇?!!”


    他怎麽都沒想到,自己六弟的舉動,其背後居然有父皇的影子?


    可....怎麽可能啊?


    父皇怎麽會放任六弟對於百姓如此殘暴,戾氣?


    柳白微微抿了抿嘴唇,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為師知道你的疑惑。但.....始皇陛下的初衷,肯定不是這樣。”


    “但....這件事,已經到了你看不清楚的高度,解釋起來很麻煩,你也完全無法理解,隻有事情真正做出來的時候,你可能才會體會到始皇陛下的良苦用心。”


    “你現在要做的,”


    “是離開鹹陽!”


    這樣一番話說完,扶蘇傻眼了!


    這種關頭,老師居然讓自己離開鹹陽?


    那豈不是......


    自己這位老師,要在朝堂之上,一個人麵對一切?


    有了王老將軍支持的六弟,已經是十分厲害了,再加上一個甘羅....


    扶蘇不由得心中一顫。


    麵對這樣的局勢,如果換做是他,可能會無畏無懼得衝上去,但....絕對是沒有絲毫勝算。


    可老師,非但在其麵容上沒有見到絲毫的慌張,甚至還讓自己這個算的上是助力的長公子離開鹹陽?


    扶蘇問了個最為簡單,也是最為重要的問題:“去哪兒?”


    柳白深吸一口氣,沒有看扶蘇,而後是看向外麵:“跟著陳銘走,就落後陳銘一步。”


    “不要試圖去阻止他,否則如今的太子,說不得甚至會對你也作出什麽事情.....雖然大概不會,但即便是為師,現在也無法完全預估太子的決心。”


    “陳銘所殘害的百姓,你要予以安撫,為師不想朝堂的動亂,對百姓們造成太大的影響。”


    “政治的鬥爭延續到百姓,那就是上位者的罪過。”


    扶蘇緊咬嘴唇,努力讓自己的眼淚不掉下來。


    他體會到了自己這位老師的難處。


    明明在朝堂上已經舉步維艱,明明已經是十分危險了,卻....仍舊沒有忘記大秦的百姓。


    甚至讓自己這個助力,前往大秦各地去‘擦屁股’,也不願意讓自己在朝堂上為其助長聲勢。


    “行了,你都聽懂了,老師便是走了。”


    柳白看著扶蘇,眼神有些許複雜、


    坦白說,他無法擔保,這是否會是最後一次和自己這個學生相見了。


    朝局太亂,如果他敗在太子的手中,即便是太子念及師徒之情,也會有無數的官員覺得這是天賜良機,而後瘋狂湧上,如同一群野狗看到一個在荒野落單的人,死命撕咬。


    若是他贏了....


    那自然而然要親自主持土地改革。


    即便是現在時機不成熟,他也不能停下了。


    而這樣....十死無生。


    柳白轉身,朝著外麵走去。


    陽光映照在柳白的臉上,他覺得有些許刺眼,但還算是溫暖。


    好像....夏天要來了。


    “老師,保重啊!”


    身後傳來聲音。


    柳白沒有轉身,也沒有應答。


    他的學生有很多,十八位公子,加上小清平。


    但是....隻有扶蘇,是眾多學生之中,最為真誠,也唯一一個真正的君子。


    ‘扶蘇,你也保重。’


    柳白心中暗道,而後緩步離開。


    .....


    “柳公,出事兒了。”


    當柳白走出扶蘇宮府之後,龍且便是迎了上來,臉色嚴峻,隱約還有怒火。


    “怎麽了?”


    柳白微微皺眉,甚至沒有第一時間上車。


    龍且從懷中掏出一份密報遞給柳白。


    上麵畫了一支‘箭矢’的圖案,證明此事十萬火急,是錦衣衛機構之中,寓意不惜任何代價,用最快的速度傳遞的最高檔次重要情報,必要之時,錦衣衛甚至可以叩關入城。


    而密報的封皮之上,血跡斑駁,已然發黑。


    柳白眉眼一挑,將密報接過打開,頓時瞳孔一震。


    隻見上麵書寫不過寥寥數語:


    匈奴國師乃舊燕太子丹,覺異樣,清查。


    錦衣衛安插於北鷹隼諜報包括錦衣衛北鎮撫司黃澤在內一百七十三人,盡數殉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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