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門上升到地麵,自動開啟出口。機器運作特有的聲音讓這群扭股糖齊刷刷的迴了下頭。


    “哦哦哦,許琳!你終於迴來啦…快救命啊!要死人啦!”劉昊的粗嗓門。


    不,謝謝。被這群扭股糖折騰來折騰去居然還可以這麽精神,嗓門還這麽大。明顯不像是快被玩死的人嘛。我還想多欣賞幾分鍾現實版表情包生產者呢。


    “許琳,我現在真心佩服你三年前的功底。感覺你現在退步了好多…”被我打了一根激光針栽倒在地的劉…什麽雯啊?哎呀一個大老爺們為啥起了這麽娘們的名字?!


    “許琳…”可喜可賀。走出玻璃門三十秒後,我終於聽到一個正常點的聲音了。我偏了偏頭,正對上席嘉鐵青的臉。


    對上的第一眼,我的小心髒就咯噔一下:大事不妙。


    我的天!這才是快被玩死的人應有的表情吧。瞅瞅那表情,感覺2015年瑪雅人預言世界末日快來了都沒這麽恐怖。


    說起來那個時候還有人編了首曲子,怎麽唱來著…什麽世界末日火山口,把你轉轉當雞烤…哎呀,年代太久遠…本姑娘記性不好。


    “怎麽了?”預感席嘉姑娘現在的心情非常不好,我決定當迴有問必答的乖寶寶,努力迴想了一下曆史課上學的2018年還存在上學這迴事的時候考差了的學生迴家對付爸媽的專用表情。想做出一個很純真,很善良,很無辜很乖順的表情。


    然而事實並不盡如人願呐。在我迴憶了三五秒的時候,我突然發現,哦?原來這個世界裏還有可以讓我想吐血的事情:我模糊的記得這些事曾經看過的書目錄上有過,但更清楚地記得自己…壓根沒看那幾頁。


    好吧席嘉根本就沒有給我做表情的機會,這姑娘直接上手,單手像鐵鉗一樣的抓住我的手臂,扭股糖們自動自覺地讓開一條通道(心底一涼),眼看著通道盡頭出現了一個人影,身體腫脹,四肢就像是皮球變異生出的多餘的手足,身體周圍厚厚的一層毛發,光頭。


    我眯了眯眼,生化武器研究的專業素養使我馬上判斷出了那具軀體的身體狀況:身體腫脹,大約身體結構控製係神經係統受損,有點像是像是古代的水腫…目前我熟知的藥物裏麵有兩到三種是可以達到這種效果的;毛發脫落,腦部神經係統受損,有點像是癌症患者化療後頭發會一根一根脫落一樣,但那是因為化療將好細胞和壞細胞一並殺死了,對患者的身體造成了極大的傷害才導致脫發,現在這種…更像是腦部神經結構被毒性巨大的藥物破壞導致的。


    這麽嚴重的反應,根本不是我當初可以調配出來的東西。


    我的心,隨著步伐的前進,一點一點的沉了下去。


    眼前的這個劉昊,再不像先前那般精明健壯。浮腫的身體,混沌的眼神,除了一張還在微微顫動的嘴還在不停的用我所熟悉的語調叫嚷著救命,我真的認不出來這貨是劉昊。


    心底的寒氣從腳心一直蔓延上來,冷冷的像條蛇一樣繞緊了我的心髒。我幾乎可以感覺到那一坨冷冰冰滑膩膩,帶著腥氣的鱗片從我的心口爬過,緊張感和愧疚感壓得我幾欲嘔吐。


    心理狀態從剛剛解決完一份世紀大難題後對自己毫無猶豫的按下銷毀鍵的懷疑和一股說道不明的無奈迅速切換到現在充斥心髒的驚訝,後悔,愧疚。我隻覺得那一個小小的心髒承受不起那一股撞擊,滿滿的負罪感就像充斥在薄薄果皮裏豐滿的汁水,在我走到劉昊麵前的時候猛地撐破那一層果皮,順著我破碎的心髒一滴一滴的滑落下來,濃稠如漿,漆黑如墨。


    “許琳,看看他。”席嘉的聲音很遠,像是從遠方紮來的針,毫無猶豫地再次戳入我的心髒。


    “看看他!在你離開的這一個多小時裏,他從一開始狂笑不止到身材逐漸浮腫,後來頭發一根一根掉下去,身體腫脹得越來越嚴重。他現在已經神誌不清了你知道嗎?他還是在叫著你的名字!想著你是下藥的人!是唯一可以救他的人!”席嘉甜美的聲音帶著嘶吼“你走了沒多久研究所就下發了緊急通知,說中央檔案室有人入侵,所有研究員需要緊急撤離!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我從那邊趕過來,還帶著你的蛋糕,想著還可以和你在路上吃…結果我看到手忙腳亂的他們,還有中毒的那兩個!我們忙活了這麽久,你在哪裏?你在哪裏?!為什麽你還笑得出來?!”


    我第一次這麽茫然,茫然到不知所措。我隻能努力舉起手指放到劉昊的身上,想確定他的狀態,手指放上去,淺淺一個凹槽,像是麵團上的一個手指印。我更加茫茫然:這皮膚失了彈性…我該怎麽辦,我該怎麽救?


    這一瞬間我有點恨自己,感覺我像是在這群穿著白大褂的天使裏麵的惡魔,黑漆漆的跌倒在這裏,從身體到靈魂都漆黑如墨。心髒代替流幹了汁液,但那原本透明澄澈的水,流淌在一片漆黑中,又有誰可以看得到呢。


    等等,還有一個,正澤坤!正澤坤他怎麽樣了?


    我轉頭求救一樣的看著席嘉,她眼眶紅紅地衝我身後點了點頭。


    我覺得自己不僅是個惡魔,我還是個僵屍。就這麽一點點的距離,我轉了好久都沒轉過去。


    “嘎吱嘎吱”我聽見了我骨骼摩擦的聲音。


    “嘎吱嘎吱”我終於看見了他。


    渾身青紫的腫脹,頭發變得稀稀拉拉。一模一樣的症狀,隻是比劉昊稍微輕一點。


    淚水幾乎就要奪眶而出。我整張臉都在抽搐。


    在淚水滑下來的前一瞬間,研究室的大門前,傳來了一陣極其詭異的聲音。像是有人在砍瓜切菜,有什麽東西潑在了地麵上。突然一聲極其尖銳的尖叫喚迴了我的意識。


    第一反應就是:有人入侵!是那人的同夥,這一內一外居然是同一時間行動的!


    第二反應:通往地下的玻璃門我還沒有銷毀,絕對不能被發現任何不對勁。否則不僅僅是我,這一整個研究室的人都要玩完。


    我以一種平生最快的速度點開了控製版麵,幾下子扒拉把玻璃門從整個研究密道除名。


    幾乎就在我操作完成的那一瞬間,研究室大門洞開。


    入口是一個上下結構機關設計,隻能走一邊,要麽上麵要麽下麵,走錯了或者驗證不通過機關就會啟動。機關設計坑爹到在研究室的人公認最不喜歡去串門的門排行榜裏名列no。1


    而這群人…居然直接將整個大門化為了一汪火紅的鋼水。鋼水像岩漿一樣的從頂端漏下來,逐漸露出幾個黑黝黝的槍口。


    熟悉嗎?很熟悉。這特麽原來你一整個組織的強製都是批量生產的啊!


    就沒有帶點別的武器?!這麽標誌性是擔心認不出來嗎?!還是說想給自己的武器打點獨家廣告?!萬能武器,可伸縮,可存儲機器人,可化作槍支,居家旅行必備防身武器,隻要九九八,武器帶迴家啊不謝!


    剛剛好我的武器分析報告發到我的手環上了!特麽我廣告詞可以給你來一串!不帶重複的!


    “砰砰”幾聲槍響,我身前的劉昊突然閉上了嘴,像一座大山一樣的往我身上轟然倒下。


    眼前還尚存有一線光明的時候,我突然又陷入一場夢境。


    眼前是磚紅色的牆麵,兩個老人坐在黑色的石頭沙發上,其中一個擔心的訓誡我:“削蘋果不是這麽削的…小心切到手!誒!”


    已經切到了。眼前一個圓溜溜稍稍有點扁平的蘋果,我削皮到一半就從我手裏滑了出去,我一急,伸手一撈——那鋒利的水果刀就切進了我的手指裏。


    不疼呢…第一個意識這麽說。


    好可怕…第二個意識開始大哭。


    更多的時候,如果兩個孩子坐在一塊,一個孩子在大哭一個孩子安安靜靜,我想更多的人會去照顧那個大哭的孩子。


    眼淚開始像噴泉一樣爆發出來,我沒有大聲哭鬧,隻是默默抽噎,看著老人從我手指裏小心翼翼地拔出刀,不停地安撫我。


    我抽出手,跑到和客廳相鄰的臥室裏,一個削瘦的女人從床上抬頭看了看我:“哦,被切到了啊。沒事兒。小傷,貼張創可貼就好了啊。”


    不出幾下,我那原本鮮血橫流的傷口就被包上了一層淺咖啡色的創可貼。


    我看看這張創可貼,再看看原本流過手指的血跡,有點疑惑的偏頭想了想:明明是切進手指一半,幾乎可以看見骨頭的大傷口,為什麽叫“隻是小傷”?


    光線泯滅,黑暗降臨。


    ------題外話------


    偷偷告訴你哦,本來我這周是不打算更新的了。因為電腦鍵盤出了點問題,打不出字來。但是後來我一直在電腦麵前念叨說啊要按時更新按時更新,結果它居然好了!居然可以打字了!


    哇唿!這是一個奇跡呢,所以為了慶祝這個不大不小的奇跡,我決定打多點字數權當福利啦(反正下周懶癌就迴來了)


    祝各位中秋愉快,我們下周國慶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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