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大人,草民高偉,半個月前在張家做客,發現張家院中小井被巨石封上,而且井中時不時傳來惡臭,草民懷疑井中藏屍!


    草民和張家一向交好,草民不想看到張家一錯再錯,加上草民胸中正義,不允許草民視若無睹,在暗訪之下終於找到一位行乞的郭老頭!大老爺,還請郭上堂,下麵的話由郭大爺這位苦主訴說。”


    高家後輩高偉跪在大堂上,滿腔正氣,這是他第五次隻認各大家族了,他也算是高家的棄子,因為得罪了各大家族,各大家族基本不會再與他相交,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當然,他為高家付出,高家定是許諾了巨大的好處。


    啪——


    “傳郭大爺上堂!”


    李霄雲拿起驚堂木拍了一下,看向兩側的衙役。


    “傳郭大爺上堂!”


    “傳郭大爺上堂!”


    “……”


    隨著衙役們的叫喊,一位衣衫襤褸白發蒼蒼的老者,步履蹣跚地走了上來。


    噗通——


    郭大爺一下子跪在堂上,他悲傷大喊道:“青天大老爺,求你為草民做主!


    草民大兒、二兒應征入伍,三兒早夭,四兒在外被人打死,隻剩下女兒與小老兒相依為命!兩個月前張智瞧見我女兒的美貌,便將其強行綁到府上,至此音信全無!


    前縣令昏庸,偏袒張家,小老兒告官無門,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女兒一去不迴!


    青天大老爺,求你為草民主持公道,看看張家那口井中,是不是埋葬了我的女兒!”


    郭大爺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哭訴著,衙門外圍觀的百姓無不動容,特別是饑荒之年,每人都有喪親之痛。


    郭大爺的兒子也在邊關,為朝廷拋頭顱,灑熱血,三兒夭折,四兒被鄉紳打死,命運對郭大爺而言已經夠不公了,這也是為官百姓大部分的真實寫照,如今小女兒沒有因災荒之年餓死,卻四死在富人家中,實在可悲。


    “傳張智上堂,王虎你帶一隊人馬,去張家那處小井中搜查,本官倒要看看在這朗朗乾坤,居然還有人謀財害命!”


    李霄雲露出憤怒之色,他手中發力驚堂木的生意,震懾整個大堂!


    隨後,王虎就帶著一隊人馬前往張家,而張智臉色蒼白地被壓了上來。


    沒過多久,案件真相就水落石出了,這是一莊命案,就是張智圖謀郭大爺女兒的美色,郭大爺女兒寧死不從,最後導致悲劇發生。


    在這個年代人命如草芥,到張智結案時,張家家主親自趕到現場,最後給了一個李霄雲滿意的價格。


    郭大爺因為痛失愛女,分得了二十兩白銀,最後擦幹眼淚,直唿青天大老爺!


    隻是百姓們並不買賬,他們在衙門外高唿。


    “富人可以花錢買命,他們犯錯隻是小懲大誡,而我們窮人憑什麽天生命賤?”


    “張家雖賠了一萬兩白銀,和兩萬斤糧食,但羊毛出在羊身上,他們隻會變本加厲地榨幹我們窮人最後一點價值!”


    “我嚴重抗議,李大人此舉不妥,不能讓財富成為富人為非作歹的本錢!”


    “張家賠償的這筆錢,是上交朝廷還是進入李大人的腰包?我聽說李大人在清水縣免費賑災,所以才有了縣令之位,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李大人你…”


    百姓們議論紛紛,對李霄雲產生了質疑,不過也有人目光清明,在人群中小聲的反駁道:


    “你們這群人是怎麽了?李大人的天緣樓這一個月來一直在砸錢,他就說拿點錢迴血,我覺得一點問題都沒有!”


    “我也這麽認為,人家說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你們吃李大人的東西,但是見到李大人賺錢,心裏比吃屎還難受,你們這是忘本!”


    “……”


    在絕大部分百姓看來,李霄雲救了他們的命,拿這份錢一點問題都沒有。


    再說了,反正李霄雲的錢都是用來賑濟災民,李霄雲拿和朝廷拿,並沒有區別。


    啪——


    “肅靜!”


    “公是公,私是私,本官自然不能以公謀私,張家罰的這些錢,會一分不少地用來造福全縣百姓,若是有剩餘,將會全部記錄在縣衙庫房!”


    “另外,這些天由周家、高家帶頭捐贈的錢、糧、地,也會全部用來清平縣重建。特別是田地,本官會按各戶人口和現有田地狀況,進行一一分配,爭取大家都有地可耕,明年都可以正常納稅!”


    李霄雲拍了拍驚堂木,對著衙門外的百姓緩緩說道。


    隨後,他對守在門口的衙役點了點頭,允許百姓們進入縣衙。


    “周家等家族捐獻的地,真的都劃分給我們?沒有一點代價?還是說今年、明年的賦稅加重?”


    “是啊,災荒之年,我們無糧納稅,得了朝廷賑災款,又得縣令大人重新分配土地,沒有一點代價,我實在難以相信。”


    “李大人眼下清平縣百廢待興,賦稅一事你可要三思而後行啊,在我們眼裏,你是難得的好官!你和郡守關係匪淺,讓他通融通融,這兩年讓我等恢複一下吧!”


    “……”


    百姓們對重新分配土地之事大為欣喜,特別是李霄雲準備在他們身上投入大批錢糧,讓他們感到如獲新生。


    “半個多月以來,本官相繼落實了各種賑災之舉,清平縣絕大部分百姓不用在餓死邊緣掙紮。縣衙接下來很快就會進行農田分配,在清平縣恢複生產之前,縣衙的賑災糧不會間斷,但會限量供應。等到饑荒完全過去後,納稅情況視縣衙庫房剩餘而定,如果剩餘的多,則今年、每年免稅或者大幅度調低稅率!”


    李霄雲說著準備頒布的政令,趁著今天這個機會,與百姓講清楚,讓他們有個心理準備。


    如今饑荒已經得到解決,朝廷不可能無休止的養閑人,否則多少糧食都不夠。


    至於免稅一事,他隨便說說而已,這些大戶、權貴幾代來的積累,被他剝削了近半,完全夠清平縣一兩年的稅收。


    糧食限量供應的意思,是為了防止百姓在家躺平,逼迫他們出來勞作,促進經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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