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秦老爺子暴怒,含憤甩出一巴掌,隨後用著近乎哀求地語氣說道:


    “我求你了姑奶奶,饒了我們秦家嗎?閉嘴吧!”


    “姓秦的!我敬你是長輩,叫你一聲爹!你居然打我?好,我這就迴娘家和我爹說,讓他終止和秦家的合作,你給我等著,有你求我的時候!”


    周秀秀捂著臉,撂下一句狠話轉身離開,她從小嬌生慣養,與秦家二少的婚姻,屬於家族聯姻,所以哪怕在秦家,她也從未受過這種委屈。


    其實她隻要能仔細想想秦老爺子會為何扇她,她就能發現端倪。


    “耶!壞人跑了,壞人被大英雄舅舅嚇跑了!嫿兒一定要成為和舅舅一樣的大英雄!”


    秦嫿開心地笑了起來,同時還親了一下李霄雲。


    “嫿兒,爺爺抱一下?”


    秦老爺子露出一抹和藹的笑容,伸手想抱秦嫿。


    “不要,爺爺壞,讓壞人欺負嫿兒。舅舅好,保護嫿兒!”秦嫿轉過頭去,側趴在李霄雲肩上。


    “嫿兒,爺爺以後也會保護嫿兒,不讓嫿兒受到傷害,爺爺抱一下好嗎?”


    秦老爺子語氣顫抖,甚至帶著一絲哀求,秦家的希望全在秦嫿身上了!


    他看了丫鬟身上的傷,鞭鞭入肉,雖不致命,但疼痛難忍,這幾天內丫鬟時刻都要受傷痛折磨。


    李霄雲名聲在外,人家都說他為人和善,但秦老爺子從這一點可以看出,李霄雲對敵人絕不心慈手軟。


    特別是如今李霄雲官居七品,隻要動動嘴皮子,秦家上下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不嘛!嫿兒就要舅舅抱。”秦嫿緊緊地抱住李霄雲的脖子,說什麽也不肯撒手。


    “行了,別臨時假惺惺的!你們全家就是這麽對待我姐和我外甥女的?我要是再晚來幾天,是不是隻能去亂葬崗找我姐?”李霄雲語氣陰沉,眸子中殺機湧現。


    唉——


    秦老爺子無力地歎了一口氣,仿佛瞬間蒼老了幾十歲,他癱坐在地上,眸光黯淡地說道:


    “我有五個兒子,每個兒子至少有三個女人,天師大人出身貧寒,應該不知道大戶人家妾室的艱難吧?我敢拍著胸脯保證,我和老二沒有對不起翠梅的地方!”


    “翠蓮為人謙遜、寬厚、容忍,所以才能活到今天。天師大人在清水縣聲名鶴起,我有意扶持翠蓮讓她享受過幾天好日子,但天師大人遲遲不來,我就沒那麽關注了。我確實不知道,老二的大房敢如此待翠梅啊!”


    秦老爺子有十幾二十個兒媳,他作為一家之主,不可能整天閑著沒事幹,去處理兒媳之間的關係。


    貧苦人家的女孩,成為大戶人家的妾室,大多都過得極為悲慘。李翠蓮能在秦家活這麽久,確如秦老爺子所說,她為人低調、忍讓。


    但這些,並不是秦家虐待李翠蓮的理由,特別是李翠蓮即將臨盆!


    “秦家讓懷著秦家骨血的孕婦幹活,還驅使下人鞭打,這叫做沒有對不起我大姐!敢問秦老爺子,那什麽叫做對得起我大姐呢?”


    “秦老爺子,你的親孫女經常被一個惡婦吊起來鞭打,你也叫沒有對不起她嗎?”


    “哼!我今天是長見識了!”李霄雲語氣平靜地讓人發寒。


    似乎秋冬之季提早,院中眾人無一不心生寒意。


    “我…”


    秦老爺子還想說些什麽,就聽見李霄雲繼續說道:


    “小錢,把這些禮物搬迴去吧。咱們農村人的東西,秦老爺子應該看不上。明早你去鎮上鐵匠鋪訂兩口大鍾,給秦家、周家一戶送一個。”


    “好的。”錢廣義答道。


    見到此情此景,心中也憤怒萬分!也幸好是李霄雲,這要是他,估計會讓周秀秀和秦家眾人血濺當場!


    對此,錢廣義不得不對李霄雲再次大感佩服,暫時的忍耐,才是最理智的行為。


    “送鍾!”秦老爺子聞言,幾欲昏厥,他急忙抱著李霄雲的大腿求饒道:


    “天師大人,求你大發慈悲饒了秦家吧!嫿兒這麽小,不能沒了爺爺,沒了父親,沒了叔伯等宗族關係啊!翠蓮現在是秦家的人,秦家若沒了,她日後怎麽獨活?況且她腹中還有秦家的骨血啊!”


    “哼!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你覺得我李霄雲的大姐,再嫁難嗎?再說了,我李霄雲難道沒能力養我大姐一輩子嗎?滾!”


    李霄雲一腳踢開秦老爺子,他拉著李翠蓮向外出去。


    “親家!小姨子留步!”


    秦老爺子目露絕望之色,他被踢開後,便轉頭抱住李翠梅的小腿。


    “我呸,你個老不羞,放開我!那惡婦想害死我大姐的時候,你在哪?別叫我親家、小姨子!”


    李翠梅紅著臉,同樣一腳踢開秦老爺子。


    這麽大人了,難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


    幾人走後,秦老爺子滿臉死寂之色,他喃喃自語:“秦家都要被滅門了,我哪還顧得上男女授受不親啊?”


    “不行!秦家不能滅!”


    “老二!”


    “對,我這就去把老二找迴來!一日夫妻百日恩,翠蓮是個好孩子,一定會心軟的!”


    ……


    秦家門外。


    馬車上,李霄雲抱著小外甥女說道:“嫿兒,舅舅帶你去外公家住好不好?


    ”好啊,好啊!這裏有壞人打嫿兒,嫿兒早就不想待這了。”秦嫿興奮地說道。


    “嫿兒,要是有一天爹爹和爺爺都不在了,但有舅舅對你好,你開心嗎?”李霄雲問道。


    “嫿兒要爹爹,爹爹會陪嫿兒玩,嫿兒也要舅舅。”秦嫿認真地說道。


    “小弟,其實秦壽對我不錯,至少他在的時候,周秀秀不敢明著欺負我,但罪不該滅門。”李翠蓮出聲說道。


    秦壽不喜歡她,當初也不會娶她過門,隻是妻妾之間的爭鬥,根本不是秦壽能左右的。


    就如周秀秀家有錢有勢,秦壽可以護著她,但護不到李家啊。


    作為鄉紳的周家,想要對付李家再簡單不過了。


    此外,周家和李家的聯姻,對兩家都有好處,秦老爺子也不會允許秦壽為了李翠蓮和周秀秀鬧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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