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深一聳肩,“互相算計不是顧家的傳統嗎,我隻不過是在配合你們的畫風而已,怎麽,難道就能讓顧少衍氣我,不許我氣一氣您?”


    顧老爺子閉了閉眼,覺得自己頭疼欲裂。


    再睜開的時候他已經想通了不少,擺了擺手,“算了,拿你小子沒辦法,但我告訴你,要是七七有什麽事我不會放過你小子的。”


    裴景深哼唧了一聲,懶懶倚靠在沙發靠背上,“放心好了,她要是真的出事了,我也不會放過我自己的,爺爺,您是知道我的,我可比顧少衍更喜歡七七啊。”


    “別跟我提這件事。”顧老爺子現在一聽到這個話題就覺得頭疼,反手在裴景深大腿上拍了一巴掌,“你小子,銀行那邊一點流水記錄都沒有,你是早就安排好了要帶七七離開是不是?”


    裴景深挑了挑眉。


    那是自然的,他從傅七七提出那個計劃的那一天開始就在準備錢,早早將離開要用到的錢轉移好,除了往來北美跟a市的機票是刷卡的之外,其他的花銷都沒有用顧家人能掌握的銀行卡,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連他的手機都早早送去讓人修改過,ip都是虛擬的,即便是在s市跟顧老爺子通話也不會讓他查出來。


    這才是他這些天能在s市一直待著的理由,不然以顧少衍的能力,早就查到他不在北美了。


    看他的表情,顧老爺子就知道自己猜對了,“既然查到了那樣的東西,為什麽不早告訴我,也好讓我去解決,你非要在訂婚宴鬧那麽一場,鬧得大家都不好看你是高興對不對?”


    裴景深沒說那是傅七七的意見,隻是淡然反問道,“所以爺爺也在意麵子,不想讓顧家丟臉對不對?”


    顧老爺子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誰都不會希望自己掉顏麵,要不是有前科,知道七七不信任他也是應該的,這次你就要被你小叔叔記恨上了。”


    裴景深又是一聳肩,“我又無所謂,他記恨就記恨唄,反正他本來也看我不順眼。”


    顧老爺子又拍了一下他的大腿,“你小子就不能有個正形?天天這麽吊兒郎當的,怎麽養得你越來越像個二世祖?”


    “沒什麽不好的啊。”裴景深齜牙衝他笑,“一家裏麵有一個能幹的就行了,我可以當紈絝啊,我又沒所謂的,反正吃吃喝喝什麽都不用幹的生活我也很滿意。”


    顧老爺子被氣得頭昏腦漲,“滾滾滾,滾出去,別在我麵前待著。”


    裴景深動也不動一下,“您知道的,我迴來就是為了知道那件事究竟是怎麽迴事,您還沒說呢,這就讓我滾啦?”


    “想知道就自己去查。”顧老爺子根本就沒有打算跟他說,“既然有野心,就得有同等的實力,不然野心也會變成癡心妄想。”


    “fine。”裴景深倒也不覺得意外,他聳了下肩,站起身來往外走,“那我可就走了呢爺爺,您再好好休息會吧,可別讓我氣到高血壓了。”


    顧老爺子簡直不知道自己該拿什麽表情麵對他。


    裴景深已經走出了他的房間徑直下了樓。


    顧少衍的電話已經講完了,正用兩根手指頭轉著是手機玩是,似乎是早已預料到裴景深會來找自己一般,他身邊之前還堆著的電腦文件都被搬開挪走了,騰出了一個空位。


    裴景深瞥了一眼。


    另外的沙發都堆積著滿滿當當的文件,顯然是不可能坐下了。


    客廳裏,隻有顧少衍挪出來的那塊空位能容人。


    要是其他人,或許就將就著坐過去了。


    可裴景深偏不。


    他寧願不要自己的體麵,也堅決不肯在顧少衍身邊落座。


    就地坐在了地板上,裴景深支起一隻手托著自己的下巴,懶懶地看著麵前隔著一張茶幾的顧少衍,“是哪位大神做的好事,說出來讓我高興高興?”


    顧少衍斜睨了他一眼,“自己不會去查?”


    “嗬。”裴景深低低笑出聲來,“看來你也是什麽都沒有查到呢,不然也不會惱羞成怒遷怒在我身上了。”


    他的語氣鬆快,聽得顧少衍無名火起,根本不想跟他繼續這個話題,“七七呢?”


    “她是不會跟我一塊迴來的,即便我願意勸,亦或者……為了爺爺,她都不會迴來的,顧少衍你知道你幹了什麽嗎?”裴景深的聲音懶洋洋的,聽著像是提不起勁一般。


    可落在顧少衍耳朵裏,這是赤裸裸的諷刺,“你明明就知道那件事不是我做的!顧心柔的手術報告已經出來了,她的傷是新傷不是舊患,這件事背後還能有誰策劃著?你知不知道教唆殺人也是犯法,一樣要坐牢的?”


    他說的是左傑。


    裴景深知道,但不在意,“什麽教唆殺人,你憑什麽說我教唆殺人?何況在您顧大總裁這裏,難道不是沒有犯罪也得坐牢嗎,隻怕是我將來也會落得一個什麽都沒有做就進去蹲個七八年的下場吧?啊不對,你這麽恨我,七八年可能不夠,你說不定得讓我進去蹲個十幾二十年的呢。”


    知道他是存心提及自己害了傅七七坐冤獄的事情,顧少衍沒話可說,也不願意辯駁什麽,隻是左傑的事情十分惡劣,他隻是苦於收集不到證據指證是裴景深教唆的罷了,“這事沒有找到證據我不會冤枉你,但是如果找到了證據,我也一定不會放過你,裴景深,我勸你收手,別幹這種造孽的事情。”


    裴景深往後一倒,懶懶躺在了地板上,“我幹了什麽造孽的事情了?能有你造孽?把人家一家子害得瘋的瘋死的死,還有一個大好時光進了監獄呆了七年,論起造孽這種事情,我可真是望塵莫及啊。”


    顧少衍的忍耐度已經到了極限,“你有完沒完?反複將這件事拿出來說很有意思?”


    “當然有意思啊。”裴景深翹起二郎腿,語氣裏染上幾分笑意,“怎麽,剛做不剛當?”


    沙發上坐著的顧少衍已經站了起身,正居高臨下地看著那個躺在地上毫無形象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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