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點頭:“朱禦史所言甚是,咱起初還沒察覺到,如今迴過神來,此舉確實有僭越之處。”


    “那便由……吏部尚書胡惟庸,代咱查明此事,若有僭越之處,依法處置。”


    胡惟庸一下子愣住了。


    怎麽……這得罪人的事落到自己頭上了?


    滿朝文武也都覺得荒謬,這事怎麽歸吏部尚書管了?


    朱元璋淡淡道:“怎麽?善長跟咱說你胡惟庸乃是能幹之人,如今朝廷要用你,你為難了?”


    胡惟庸當即渾身一抖,趕忙出班躬身道:“臣榮幸至極!臣一定竭盡全力,為陛下查明事實。”


    聽到胡惟庸這麽說,朱元璋點了點頭:“咱升你的官,你可別咱失望。”


    胡惟庸將此事接下,跪地接旨高唿萬歲,仿佛朱元璋給了他什麽天大的賞賜一樣。


    …


    朱青這幾天一直忙著開墾土地,七八畝地基本被他跟朱棣兩個給開墾了出來,有三畝地起了壟,有四畝地灌了水。


    讓人出乎意料的是,朱棡居然開始逐漸喜歡種地來。


    站在田壟上,朱棡眼神亮晶晶的看著那整齊的田壟跟水田,眼裏滿是興奮。


    他感受到了……成果!


    “這三畝旱地等幾個月,就可以變成糧食了。”朱棡有些喃喃自語的道。


    糧食……對於他這個皇子來說,多麽遙遠的一個詞。


    可此時,卻經由他的手創造了出來。


    曆史上的朱棡是個十分聰慧的人,可能性格上有一些缺陷,但在智慧上絕對不差,十二歲的他性格已經養成了,但在人生經曆上還是一片空白的。


    宮裏的宮人送來的午飯,朱青端著一個大碗坐在田壟上,朱棣也默默的拿著碗跟著朱青坐在那,老五朱橚也眨了眨眼,端著碗坐在了四哥旁邊。


    朱棡原本要坐在旁邊的桌子上,但看到他們三個毫無形象的坐在那,他也挪動腳步,坐在了朱青的另一邊。


    “宮裏的飯菜就是不一樣。”朱青吃著飯,笑道。


    朱橚眨巴眨巴大眼睛:“老師,宋學士說,食不言寢不語。”


    小小的朱橚覺得這個朱青老師跟其他老師的區別好大好大,其他老師教他們愛幹淨,可朱青老師卻讓他們渾身沾滿汙泥的幹活,吃飯也大大咧咧的坐在田壟上,毫無形象的吃著。


    這跟他學的君子之道,差距很大。


    朱青笑道:“尋常人家的生活圖個自在,我帶你們體會這人世間的生活,就是想要讓你們知道百姓們是怎麽生活的。”


    三個人懵懵懂懂,也不明白為什麽自己要像百姓一樣生活。


    可朱青內心卻十分擔心,他擔心這幾個家夥將來到了封地上為非作歹,禍亂一方,做出一些天怒人怨的事情。


    自己如今作為他們的老師,就有這個責任教他們如何做一個不被人史書唾罵的人。


    吃飯的時候,太子朱標來了。


    兩人見禮之後,朱標看向朱青道:“夫子,那行刺之人當真是沈家的人?”


    朱青笑了笑:“是,也不是。”


    朱標皺眉,一臉疑惑。


    “刺殺的人有兩撥,還沒發現我的時候兩撥人就打起來了,等發現我,有一撥人已經被殺幹淨了,就剩個苟延殘喘的。”


    朱標瞪大眼睛,有些失聲道:“京師之地,如此大膽……”


    “太子,這金陵城畢竟是古都,雖然眼下在重建,可其中拉幫結派的小團夥並不在少數。太子難道真信了臣子們說的,大明已經是一片盛世?”


    一些文官苦於沒有升遷的路,就想盡一切辦法拍老朱跟太子的馬屁,大肆粉飾太平。


    朱標搖了搖頭:“自然不信,且不說北元,就隻是雲貴川等地,都還有許多私兵土人盤踞山林,為禍百姓。”


    “隻是,沈家幾百口人,若是就這麽……”


    “太子!”


    朱青的聲音一下子變得有些嚴肅且沉重。


    將朱標都給震懾住了。


    “夫……”


    “太子!站在微臣的角度,他們曾辱臣不輕。而今有襲殺於臣,無論是哪一邊站在微臣的角度都不該放過他們!要殺,就要殺幹淨!”


    朱標想要朱青開口饒沈家幾條人命,可朱青直接拒絕。


    饒命?


    早幹嘛去了?


    從一開始沈家吞自己馬桶技術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是罪不可恕。


    朱青嚴肅道:“沈家侵吞微臣馬桶的技術,此舉可大可小,小不過是一時貪戀,可放大了說,這就是欺淩弱小!沈家家大業大,他們能夠欺淩的,是誰?是百姓!換句話說,沈家就是仗著自己有錢,橫行霸道。”


    “殿下,你知道微臣去沈記討公道的時候,有人告訴微臣什麽嗎?”


    朱標抬頭,隻覺得頭皮有些發麻。


    “什……什麽?”


    “他們告訴微臣,讓微臣在京師小心些,沈家微臣開罪不起!”朱青擲地有聲的道。


    這話讓朱棡跟朱棣都皺起了眉頭。


    朱棡慍怒道:“他敢!”


    朱青淡淡道:“他們不僅敢,還這麽幹了!洗漱朝廷臣子乃是重罪,如今更是涉及到行賄軍隊這一條罪責,沈家富可敵國,大明初建之下,若是沈家用大量錢財收買人心,將來他沈家的人振臂一唿,會不會有人響應?這如同造反的罪,就是誅九族都不為過。”


    這麽一說,朱標頓時有些膽寒。


    他隻是跟母後在聊天的時候說起此事,卻沒想到此時牽扯如此之深。


    有人告知朱青小心點,就說明沈家的囂張跋扈絕對不是一天兩天了。


    這樣的富戶,確實不能繼續滋生其野心。


    朱青拱手,跟朱標說道:“我當老師以來沒什麽教給太子您的,但今日我教您一句。”


    朱標心神一震。


    “人不狠,站不穩!”


    這六個字讓朱標的內心一下子有些受到傷害,因為這跟他認為的製衡之道差距甚遠。


    …


    胡惟庸作為主官查明沈家一案,沈家上下幾百口盡皆入獄。


    所有人都以為胡惟庸要大開殺戒的時候,胡惟庸卻開始一本正經的查起案子來,讓刑部幫著審問沈家上下,結果審來審去,沈家上下罪名落實的隻有沈家二少爺沈旺。


    沈旺罪名不小,恃強淩弱,強買強賣的事情比比皆是,在京師各地雇傭青皮混混在別人的鋪子裏鬧事,逼得別人實在是受不了欺淩退出京師的圈子。


    可這麽一審,朱青不樂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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