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不白瞎了一張好臉。


    厲凜露出個有點疑惑的表情。


    沒來及說什麽,病房門被推開,是林臻臻幾人來了。


    三個人六隻手。


    滿滿當當都提著東西。


    從特色小吃到零食。


    還有中西餐,亂七八糟。


    見厲凜已經先她們在了。


    林臻臻不由垮了肩膀:「你是不是吃過了?」


    午優盤腿坐在病床上。


    胳膊支在桌板上,單手托腮,懶洋洋道:


    「你們這是把餐廳包圓了?」


    程雪儂噘著嘴跟她抱怨:


    「都怪戚棲,磨磨唧唧的,我們這才迴來晚了……」


    戚棲瞪著她:「我他媽用左手拿筷子,左手!」


    午優倒在床上樂不可支。


    林臻臻瞥了眼厲凜身邊的餐盒包裝袋。


    似乎正是之前她們在當地了解到的,口碑極好的那家餐廳。


    可惜餐廳需要預訂。


    幾個人還是去晚一步。


    房間裏變得熱鬧起來。


    厲凜適時起身告辭。


    迴了車上,卻沒啟動車子。


    而是打開餐盒,取出一雙筷子,慢慢吃著餐盒裏剩餘的飯。


    秋日涼深。


    飯菜早沒了熱度。


    他慢慢吃著。


    臉色卻異常溫柔。


    -


    翌日,臨近傍晚。


    周恪從忙碌中抽身,撥了電話給午優:


    「迴來了嗎?」


    午優一手繞著長發,嘴裏抱怨:


    「你就隻會說這一句嗎?」


    周恪騰出一隻手在文件上簽字。


    不置可否。


    午優心裏那一點委屈又冒了頭。


    覺得他不夠關心她。


    可是需要他關心的事情太多了。


    不止一個午優。


    她壓住心裏的酸澀,嘴上敷衍著:


    「要等等,學校臨時追加了活動……」


    「可能得晚幾天吧……大概。」


    周恪丟了筆,語氣冷靜的追問:


    「幾天?具體一點。」


    午優咬著下唇。


    鬼知道要幾天。


    他不是不關心她死活?


    偏偏她又說不出自己被人性騷擾的事。


    煩躁像藤蔓。


    逐漸纏繞住她。


    午優撂了手機:


    「信號好像不大好……我先掛了,拜。」


    周恪握著手機。


    迴過神時,裏麵隻剩一串忙音。


    他蹙眉,正要再撥迴去。


    手機響了起來,來電號碼令人微感意外。


    他沒怎麽遲疑,接通了。


    「餵。」


    「……周準?」


    聲音帶著點沙啞的嗲麗。


    尾調像枚鉤子,輕輕抬起。


    周恪靠上椅背,沒什麽情緒道:


    「我是周恪。」


    電話陷入短暫的沉默。


    很快,似傳來低低一聲呻-吟。


    聶銀河握著手機伏在卡座上。


    一手揉著鬢角,蹙眉道:「抱歉,我喝多了。」


    周恪麵不改色:


    「我可以幫你叫車,更多別的服務,你需要找高徵。」


    聶銀河被他的話逗笑:


    「什麽意思?」


    「我找他做什麽。」


    周恪輕笑一聲。


    有點意味深長。


    高徵和她,幾乎算是同一類人。


    從前是王不見王,如今是狹路相逢。


    端看誰先撤手。


    或者一頭栽進去。


    聶銀河給他笑的頭更疼。


    也覺自己這通電話打的晦氣。


    打給周準。


    尚能算過去式。


    打給周恪。


    又算什麽?


    她撐起身,無奈道:


    「以後別在我麵前提他。」


    「裝模作樣的……人渣。」


    她扔了手機。


    周恪轉頭撥通高徵的電話。


    言簡意賅。


    「聶銀河喝醉了。」


    聽到高徵在電話那端罵了句髒話。


    緊接著問,「她人在哪兒?」


    周恪漫不經心:「我怎麽知道?」


    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這麽一攪合。


    徹底忘了要給午優迴電話。


    跟著又要飛趟國外。


    迴國後就是連續兩天的加班加點。


    沒等周恪忙完。


    午優已經抵達了學校。


    她最近基本不吐了。


    就是背後的淤青還沒完全褪去。


    脫衣洗澡時,從小腰到右肩的一大片。


    看著多少有點觸目驚心。


    至於荷都的事。


    午優沒再刻意關注。


    她們幾個在警方那裏留了證詞。


    也看到那個男嚮導和司機被扭送進了派出所。


    至於後續是否有人插手。


    她隻需要看校方的態度便可知。


    再多的。


    她不願迴想。


    從前她不覺自己心性脆弱,可真正被人侵犯的瞬間,即便是最淺薄的觸碰,也依然如跗骨之蛆一般,令她作嘔。


    而她也沒有自己以為的那麽勇敢和冷靜。


    在危險降臨時,能做出最理智的決定。


    她曾萬分期待著離開那裏。


    迴到周恪身邊。


    可這些委屈與小情緒。


    在短短幾天裏翻湧又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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