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落下之後,普城忽地下起了雪,狀如鵝毛傾覆。自城邊的陵園,到城中的洋房群,不到一個小時的車程,車頂已經覆了半掌高的雪。


    洋房區的地下車庫不許外車停放,東方末和藍天畫的職業都不方便和保安交涉,隻好把車停在外麵的空地,踏著雪徒步進了洋房區。


    “怎麽沒開燈啊?”藍天畫隻瞧見,那座分別已久的小洋房的三層樓全沒有開燈,黑漆漆的。她很確定沒有認錯房子。


    東方末:“小熠不是在群裏說,他們都會來嗎?難道記錯日子了?”


    “日子是在群聊裏定的,怎麽會記錯?”


    本來是約好夏天來的,畢竟他們是在夏天畢業,並就此分離的。但那個時候大家都忙,洛小熠在追一個連環的大案,凱沙開著房車周遊亞歐大陸,宸雪在美國,藍天畫在拍戲,子耀還在六越山…最後就拖到了冬天。


    東方末叩了叩門,卻發現門在動,沒有關嚴實。他覺得蹊蹺,心裏的弦立刻緊了起來。他推了一把,門“吱呀”一聲開了,客廳裏漆黑一片,沒有半分人氣。


    藍天畫站在門口叫了兩聲,卻沒有得到迴應。她嘴上說“他們定是都遲到了”,一個猛子向屋內走去,卻被東方末一把抓迴來。


    “這不對勁,屋裏有血腥味。”


    藍天畫嗅了嗅:果然如此!


    “怎麽會這樣?這就是我們的小洋房啊,沒有認錯…怎,怎麽會有血腥味?”


    她連忙找燈的開關,卻發現不論怎麽按,燈都不亮。


    “難道是沒電費了?”


    “這房子在鍾離雪名下,應該是她交電費。她知道我們今天要來聚會,以她的性子應該不會忘記交水電費…”


    東方末調了手機手電筒,刺眼的白光照向客廳,沒有什麽人影,東方末才帶著戒心緩緩向內移動。


    走過客廳,走入餐廳,他們立刻發現了餐桌旁的一灘血水,心頓時緊了起來。旁邊還有一戒指,藍天畫拾起來仔細瞧瞧:“這是百諾的婚戒!她把照片發在群裏給我們看過,就是這個!”


    東方末眉頭一蹙:難道他們遭遇不測了?


    藍天畫心中怕的緊,立刻給百諾打電話。打不通,又打給洛小熠,還是不通。


    “怎麽辦啊,東方末。我們要不要報警啊?”


    “這不合理啊。”東方末想不通:“有誰會害小熠百諾呢?”


    不想在此時,樓上傳出“啊”的一聲慘叫,聽著像洛小熠的聲音。東方末和藍天畫想也沒想地衝上了樓,發現樓梯一路有很多血滴子,更緊張了。


    順著血滴子爬上三樓,他們一跑出樓梯間,一個血淋淋的頭骨就從門框上方掉下來,把藍天畫嚇得一聲尖叫,抱住東方末。要不是東方末攔著她的腰,估計她要從樓梯上滾下去。


    東方末很鎮定,大叫一聲:“是誰!”然後把藍天畫扶起來,護在懷裏,挪著步子,一點點向門框那邊靠。靠到門邊時,東方末定睛看到那東西:


    “是羊頭。”


    此時,一群蒙著黑衣、帶著鬼麵具的人冷不丁衝出來,把兩個人嚇得一激靈。藍天畫嚇得都腿軟,東方末也是一個大後退險些撞到旁邊的花盆。


    “surprise——”


    東方末氣得牙癢癢,一把撤掉麵前人的鬼麵具,洛小熠那張壞笑的臉就映入眼簾了。


    “你,你們…”藍天畫嚇得有些結巴,才反應過來。


    “哈哈哈哈,天畫,你個膽小鬼。”沙曼扯下麵具,大笑著說:“就你這個膽量,怎麽去演了個一往無前的女警呢?”


    其他人也紛紛把麵具摘下來,除了洛小熠和沙曼,還有百諾、凱風、子耀、樂妍和藍宸。人群裏還有“小鬼”,是帶著小麵具死活不摘的藍佑雪。旁邊房間的鍾離雪拉起電閘,整個小洋房恢複供電,燈也就亮了起來。


    藍天畫撥弄了鬢邊淩亂的發,站起身氣急敗壞地罵他們:“你們壞死了!怎麽搞的這一攤血,來嚇我們?百諾,你居然還把戒指放在血旁邊,我還以為你出事了呢——”


    “天畫,看看這個…”


    “啊!!”


    沙曼賊壞地舉起了地上還帶血的羊頭,毫無疑問給藍天畫造成了二次傷害。眾人一哄而笑,凱風連忙對藍天畫解釋:“別怕別怕,隻是一顆肉羊的頭而已。”


    藍宸也解釋:“凱風和沙曼迴來的路上,經過了大西北,帶了整隻新宰的羊,用來涮肉吃。”


    子耀說:“但我們都不會分解羊,不小心弄了餐廳一地血。小熠哥哥說,既然都弄得滿地血水了,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嚇唬嚇唬你們——”


    東方末瞪著洛小熠:“你有病吧?”


    “這是對你們的懲罰:你們看看這都幾點了?”洛小熠指著自己的手表提示他們:“七點多,隔壁晚飯都要吃完了。你們這個點才來,是為了逃避做飯嗎?”


    “就是!我們為了這次重要的聚會,要麽帶食材,要麽賣力氣——你們可好,兩手空空還遲到,不嚇你們嚇誰?”凱風說得那叫一個有理。


    “行吧行吧…”


    “你們真無聊。都多大年紀了?奔30的人了,還這麽幼稚…”藍天畫用手指戳藍佑雪的腦門:“你也是:怎麽跟著這些怪叔叔怪阿姨來嚇你姑姑呢?把你姑姑嚇死了,過年誰給你紅包呀?”


    “姑姑不怕不怕,佑佑親親姑姑,姑姑就不怕啦——”


    “哈哈哈…”


    ……


    飄著雪的季節就是適合吃火鍋。地上的血水被擦淨,新鮮的羊羔肉下入鍋,餐廳裏其樂融融,好久沒有聚齊的大家,並沒有因為長久不見而生疏,反倒聊個沒完,話題一個接一個。


    “藍宸鍾離雪提供場地和鍋碗瓢盆,凱風沙曼帶了上好的羊肉,子耀從六越山帶了新鮮無公害的蔬果,樂妍從令城帶了海鮮來——我們也沒空手…”洛小熠開了一瓶好酒:“藏了很久的酒,今天開了!”


    凱風接過酒,捧在手裏看:“哇,大手筆。沒想到你還有藏酒的愛好?”


    記仇的東方末故意刺洛小熠:“你不會是受賄了吧?”


    “別亂說,你個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的東西…”洛小熠反駁。


    藍佑雪立刻扭過頭去問鍾離雪:“媽媽,什麽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啊…”


    鍾離雪趕緊捂住藍佑雪的嘴,藍宸瞪了洛小熠一眼:“在我閨女麵前,說話注意點。”


    “抱歉抱歉。”


    洛小熠趕緊安撫佑雪,讓她別學叔叔亂說話,東方末趁此機會又沒事找事:“洛小熠,受賄需謹慎,想想趙斌的下場…”


    “你喝不喝?”洛小熠兩隻眉毛立了起來。“不喝,我不給你倒了。”


    東方末很不要臉地把酒杯湊過去:“開個玩笑。你應該請我們喝酒的:開春不是要辦喜事嗎?”


    “喲——”


    百諾紅了臉,擺擺手:“哎呀,一桌子菜都堵不住你們的嘴。四月初辦婚禮,都必須來啊!”


    “人不來,份子錢也必須到。”洛小熠開了個玩笑,惹得笑聲和“群嘲”。


    酒過一巡,藍宸提起了龍武族和人類世界的事:


    “聽說,龍氏集團在冊的,在人類世界有長久身份的龍武族人,已經超過龍武族總人口的半數了。沒想到啊,這麽快…”


    藍天畫也提起:“是啊,除了像我奶奶那樣的老人還有一些小孩,大多數人都來過人類世界了。連我奶奶都想來看看。”


    “都是龍氏集團的功勞啊。”沙曼不禁感慨。


    提起龍氏集團,藍宸又想起來一件要問東方末的事:“聽說你當安全部部長了?”


    “你聽說的事還挺多。”東方末笑言。


    “安全部?”子耀發問:“哥,可你不是法律部的人嗎?”


    東方末不說話,藍宸則告訴大家,原安全部部長掉馬了,被處罰了。


    凱風說:“原安全部部長…是盧辭嗎?他被處罰了…因為什麽啊?”


    藍宸迴答:“不知道。”


    沙曼若有所思:“不過,那個盧辭看上去就是詭詐多端的人,說他幹了什麽缺德事,我都敢相信。”


    除了東方末和藍天畫,其他人都不知道當年顧勳死亡的真相。東方末也不想告訴他們,因為接受這個真相是很痛苦的事情。他情願無處傾訴,讓他們不知道這些。


    不過,龍翔說會把顧勳的冤屈昭告集團,為顧勳翻案,也許這個消息很快就會大肆傳播。到時候洛小熠他們也會知道。


    那就等那時候再讓他們知道吧,沒必要破壞今天大家重逢的飯局氣氛。


    東方末於是轉移話題:“藍老宸,你怎麽消息這麽靈通?不會是在我身邊安插眼線了吧?”


    “他交際網大得嚇人,哪個部門都有朋友。”鍾離雪說。


    洛小熠插了一嘴:“東方末,這麽看來,今天應該是你請酒才對。”


    “你不該?”


    “我們婚禮上要請大家吃宴席的,你呢?過了今天,說不定又見不著人影了。”


    東方末笑笑不語。


    凱風露出酸澀表情:“我到現在還記得盧辭辦公室,那個沒窗的屋子:大是很大,沒有一絲自然光反倒顯得蔽塞。嘖嘖…日日夜夜在那樣的屋子裏住著,你也不嫌悶。”


    東方末隻說:“反正我都在沒窗的地方辦公十年了,早習慣了。”


    大家都很替東方末感到苦澀,但他又是最不屑於被同情的人。藍天畫連肉也咽不下去了,努力笑著與大家說:“不提這個了,沒事的沒事的…子耀,說說你吧,剛迴到人類世界,最近怎麽樣?”


    “嗯,挺好的。”子耀雖然已經二十五歲了,笑起來還是像小時候那般可愛又討人喜歡。“我離開人類世界6年,超過了‘歸族活動期限’,集團破格準許我迴來,並想盡辦法地偽造了我不在人類世界的六年的動向。現在我迴來基本可以正常生活了。”


    子耀高考成績很不錯,本來是可以去一個好學校的,但母親忽然重病,子耀迴去照顧母親,一待就待了好久。因為大夫說他母親命數不久了,長則兩三年,短則三五月。子耀想著陪伴母親的日子不多了,於是決定一定照顧母親到她離世。


    興許是因為兒子在身旁吧,子耀的母親心情舒暢,三年後才過世。當時子耀22歲,高考成績的數字他都要不記得了。而且還聽說在人類世界有身份的龍武族人迴六越山生活一次性不能超過三年,超過三年行蹤就不好造假了。他覺得自己大概是沒機會迴去了,心想,幹脆留在六越山,像祖祖輩輩世世代代那樣簡單的生活得了。


    可後來去人類世界的人越來越多,身邊的師弟師妹不停討論他們在人類世界的見聞趣事。爭取一個人類世界身份,在人類世界生活已經成為了龍武族的風潮,子耀有時也會因此惆悵。他經常和樂妍發信息,知道樂妍去了一所傳媒學校學播音主持,後來在他們曾經去過的令城的市立廣播台當主持人。樂妍經常和他分享在人類世界生活的事,他卻無可迴應。直到洛小熠和百諾要結婚的消息傳來,讓他覺得很難過:他不能去參加他們的婚禮,親眼見證他們的幸福。這打動了他去打聽一下,自己是否有迴人類世界的機會。


    不得不說,本該是沒有的,但鬥龍戰士的優待在此時體現出來了。龍氏集團允許了子耀迴到人類世界。手續辦的很困難,但最終完成了。子耀一個周前迴到了普城。


    “我現在的計劃是參加成人高考,有了學曆才能進一步發展。”


    “子耀還年輕,有很多發展機會。”藍宸笑言:“不像我們,馬上三十的人了,好多事爭不過更年輕的人了。”


    藍天畫反駁:“哥,你說自己別帶上我們。我覺得我還年輕呢!”


    “是是是,你演完少女還能演少婦,演完少婦還能演媽媽,演戲生涯長著呢。”


    “哼。”藍天畫想了想又歎氣:“唉,但我真是有些受不了被經紀人管著、被媒體盯著的生活了。”


    自從藍天畫小有名氣之後,工作、生活包括社交媒體都不再屬於她個人了,而是屬於一個團隊:一個拚命把她這個真率灑脫之人包裝成乖巧精致演技小花的團隊。


    “有時可真想念從前啊:想要撒潑便撒潑、想要大聲說話便大聲說,大家都很容忍我,也很習慣我。不想現在——我就是對著鏡頭用錯了一個詞,經紀人都要數落我半天。”


    說到這個,那就打開大家的心匣了。每個人對懷念小時候這件事情都很有感觸。


    “唉,我也是啊,好想念從前當英雄團體的隊長的日子啊。”


    洛小熠感慨:


    “那時候根本感覺不到自己有受什麽優待和尊重,也不覺得自己在群體中很有話語權。現在被丟到刑警大隊底層摸爬滾打,才知道之前的榮光讓我得到了多少額外的重視,才知道被上級製約、要靠真材實料爭取尊重的感覺是什麽樣的。”


    百諾也跟著說:“我也很懷念從前:那時候,滿肚子理想、目光所及盡是燦爛。現在是目光所及盡是病曆本了。


    雖然治病救人很有成就,但一想到餘生全是看不完的病曆、動不完的手術、處理不完的醫患關係,就覺得蔽塞。像是在寬廣又四通八達的廣場上漫步,走著走著就進了一條窄路,一去不能迴頭。”


    沙曼喝了一口酒,像是在迴憶過往:“我和凱風也是,常常在旅遊的間隙迴憶過去:高中時總覺得學習在逼著我們,現在想想,其實,如果學累了,我們也可以鬆一鬆,不過就是一次考不好。


    可現在,我們不能停下,不能歇腳太久。工作會丟、錢會變少、粉絲會跑…旅行對於好多人來說是一個休息的過程,而對於我們,逐逐漸漸的,它變成了我們不得不依靠的生計,累了也不能多停一會兒。好像越大,鬆懈犯錯的機會,就越少了…”


    藍宸大歎一口氣:“年少的時候,我可以為了替小姨申冤,從美國跑到普城;可以為玩耍一通,改了自己的名字和你們見麵;可以為了和心愛的女人在一起,考她讀的學校。


    可現在呢?再也沒有這般想幹什麽就幹什麽的空間了。向上要應付集團的科研指標,向下還要照顧孩子。迴一趟六越山探親,都要打量著日程表揣摩好久。說走就走的旅行?嗬,不知是否要等我退休才能實現了。真想念過去無所束縛的日子啊…”


    “我也想念這個。”樂妍托著腮說:“現在在廣播台也是被人際關係束縛著。哪些同事,總是表麵和善,背後捅你刀子。我心直口快又想把事情弄明白,難道把事情弄砸。現在我受不了了,便把那份工作辭了!”


    “啊?”


    “其實我早就不想再令城幹了,我不習慣他們的人文風情。”樂妍忙和大家解釋:“我最近在參與普城市立廣播台的線上選拔,我想迴普城來工作,正好陪小熠哥哥、百諾姐姐。”


    凱風提醒她:“還有子耀呢。”子耀要在普城準備成人高考。


    提到樂妍和子耀,大家就不免暗笑:他們也算是青梅竹馬長大,早便有感情了。子耀高中畢業後想表白,這個大家都知道,奈何他很快就被叫迴六越山了。


    如今子耀迴普城準備高考,樂妍也要迴普城工作,這真是老天帶給二人做月老。


    子耀神情略慌,樂妍說:“是是,現在還有子耀在普城生活。有這麽多熟人,就沒那麽難熬了。”


    洛小熠帶頭舉起酒杯:“那我們一同慶祝一下吧——”


    “幹杯——”


    又一杯酒下肚,藍天畫受到了一點觸動,掏心掏肺地抒發了自己的心聲:


    “其實,我最想念的,還是當初,能和大家呆在一起。那個時候,總覺得自己是在一個團體裏生活,不論遇到什麽事,大家總是緊緊地湊在一起,我們可以無話不談、一致對外…現在…不一樣了,像是裹著自己的棉花被吹散了,背後也空落落的…”


    淚水開始在她的眼眶中打轉。她輕輕仰頭去阻止淚水流下:


    “真的好想念過去大家在一起奮鬥的日子啊…好像是在騎連體自行車,一個人累了,便可以歇一歇;難過了,有人真心實意地安撫你、擋在你身前…如今變成了一個人,單打獨鬥,在浪裏獨自衝鋒…如果可以,希望大家再一起做些什麽…”


    大家都沉默了,其實大家都有同樣的感受。


    不離開團體一次,是無法完全感受到曾經大家的情誼有多麽貴重的。


    洛小熠無法在刑警隊找到這份情誼;百諾無法在他的醫療科室找到這份情誼;東方末無法在龍氏集團找到這份情誼;藍天畫無法藝人團隊找到這份情誼;


    沙曼和凱風無法在無盡的旅行中找到這份情誼;藍宸無法在集團科研小組找到這份情誼;子耀無法在師弟師妹那裏找到這份情誼;樂妍無法在廣播台找到這份情誼…


    曾經習以為常的事情,


    有一天忽地變成了貴重乃至希冀般的事物。


    原來,現實不是刀劍,而是繩索:


    曾經觸不可及的東西,可能因為右手被鬆綁而變得可以輕易觸碰;曾經唾手可得的東西,可能因為左手被綁住而變得隻能目光以撫。


    藍天畫大吐一口愁悶:“我到現在還記得我們一起去東京旅遊,現在,也真的好想能有機會,一起出去旅遊…”


    沉默半晌,東方末掃視全桌,問:“不如,一起去旅遊?大家有空嗎?”


    藍天畫眨眨眼,看向東方末,又期待地看向其他人。


    這個邀請實在是太突然,大家都沒什麽準備:“什…什麽時候?去哪裏呀?”


    藍天畫稍加思索就脫口而出:“普城這麽冷,如果能去熱的地方旅遊就好。避寒!對——去泰國怎麽樣?去度假!”


    百諾一點也不似她那樣激動,反問她:“不說我們:天畫,你現在很有名,又那麽忙,有時間去度假嗎?”


    “我當明星,也不是不能度假的呀——我最近就向公司請了年假,也許把假期拖的再久一點!”不過這也有個漏洞:“隻不過,這樣的話,就隻能看大家最近有沒有時間了…”


    沙曼和凱風做自媒體的肯定沒問題:“大不了下一站的視頻先做泰國的就好。我們可以。”


    藍天畫又看向藍宸鍾離雪夫婦。藍宸摸摸下巴思考著說:“最近的科研項目將將收尾,我托同事去完成剩下工作,應該沒問題。小雪,你不是還有一個展會訂單嗎?”


    “那個訂單下個月才需要交給美國的主辦,而內容我們已經完成了。”鍾離雪點點頭:“所以應該沒問題,度假也挺好的。”


    子耀說:“我現在也沒有工作,學習可以放一放,先去旅遊。”


    樂妍說:“我也是我也是:反正都辭職了,先玩再說,玩完了再工作!”


    最難搞的就是洛小熠、百諾和東方末三個人。他們的工作想請假很麻煩。


    洛小熠想了想,說:“我手頭的案子,今天剛剛抓到犯人,我同事在審。如果他坦白供認罪行,案子就解決了。去找徐若菲求個情,手頭沒案子,說不定可以請下假來。百諾,你呢?”


    百諾皺著眉頭,似乎是很難搞的。藍天畫看著她的表情都快喪失希望了。


    “隻能碰碰運氣了。我們醫院很難請假,尤其是長假。倒是有年假,不過我才在這個醫院工作一年有餘,要請年假好像不太合適…總之我試試吧!”


    現在問題就拋給了東方末:他平時隨意走出集團大樓都很難。但今天他卻說:“旅遊也不是完全不行。我剛剛被調職,提出合理休假很合適。至於旅遊…也要向上級求情啊,而且還要保證絕對不牽扯進任何大事,否則被人類警方盯上,察覺我多年行蹤空白,就很難辦了。”


    藍天畫埋怨:“你羅裏吧嗦這麽多,到底是行還是不行?”


    “沒問題的。”東方末摸摸藍天畫的頭。


    大家不懂他為什麽如此自信。其實東方末是想到了,龍翔想拿滿足他的要求和願望來安撫他多年暗度陳倉謀求翻案的苦楚。


    當時他除了“為顧勳正名”和“帶走希文艾達”沒有提任何要求。現在他倒是有要求了,而且他覺得龍翔會同意的。


    藍天畫的心一下躁動起來:“天呐——真的可以嗎?太好了——我今天晚上就訂機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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