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州城外。


    柏彥正待在書房,焦躁地來迴踱著步,似乎正在為什麽事情煩憂。


    東兒走了進去,見柏彥如此模樣,問道:“這是怎麽了?”


    柏彥見東兒來了,道:“快坐著,你懷著身子,不好勞累的。”


    東兒坐了下來:“柏彥哥哥不必這麽擔心我,東宮的人對我很好。”


    自景斯死後,景禮不是沒有懷疑過東兒在背後作祟,然而當景禮審問東兒之時,東兒隻一味地哭著,極盡柔弱之相。


    景禮曾經派人查過東兒的底細,除了查出東兒曾經被賣入秦樓楚館之外,別的再沒有查出來什麽了。


    景禮本想殺了東兒,讓她和景斯陪葬,然而東兒現在腹中又有了景斯的孩子,自己好歹也要為四弟留下最後的血脈,所以再三考慮下,留下了東兒。


    如今景禮手腳大亂,要照顧的事情非常多,並無暇關心東兒。


    東兒因此活動也自由了些,時常來千月閣見柏彥。


    柏彥背著手:“王爺要迴來了!”


    東兒先是一笑,隨後又沉下了臉麵:“聽西疆的使臣說,王爺已經定了親,要和祁家之女成婚了。”


    “王爺怎麽可能願意娶祁雅慧呢?這其中必定有蹊蹺。”柏彥搖了搖頭,“歸陌要是知道了,說不定還會自尋短見呢!”


    柏彥正著急著,便見李巧蘭跑了下來:“柏彥,外頭有個姑娘來找,說是青穀讓她來的。”


    “青穀?”柏彥想了想,“難不成是宮裏出事了?”


    柏彥忙道:“快帶她下來。”


    東兒的一顆心也揪了起來,她與青穀多年情誼,她不希望青穀出事。


    李巧蘭帶著薔薇走了下來,薔薇的頭發有些淩亂,熱汗直流,看來是逃出來的。


    柏彥問道:“這位姑娘,你是?”


    薔薇抬眼看了看四周,見都是不認識的人,更害怕了,問道:“這裏可是青穀長大的地方?”


    “正是,你快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李巧蘭倒了一杯茶,遞給了薔薇:“先喝口水。”


    薔薇拿過杯子,將茶一飲而盡,然後又緩了緩,開口道:“我叫薔薇,是攏香樓的宮女。前日裏,我家中有事告了假。


    我離宮之時,發現青穀好像在籌謀著什麽事情,便多嘴問了句。他的表情非常的凝重,似乎是要一心赴死的模樣。


    我問他到底怎麽了,他也不告訴我,隻說我這次出了宮最好不要迴來。若是出了事,就去京州找一家叫千月閣的酒樓,報他的名字便能進去。”


    “這麽說,宮裏出事了?”柏彥緊張地問道,“到底怎麽迴事?”


    “我也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隻是今日下午,在我的歸家路上,突然來了一隊禦林軍,說是要來抓我。我被嚇怕了,就找個地方躲了起來。


    我聽到他們說攏香樓的侍衛刺殺了太後,皇後認定是我家主子指使的,當場就把主子給殺死了。現在攏香樓所有的人都被押入了天牢,聽候發落呢!”


    “什麽?”東兒也急了,“青穀怎麽可能會如此衝動行事?”


    柏彥的心更加焦急了起來:“這可怎麽辦呀,王爺起碼還有五日才能迴到京州,在這段時間裏,歸陌恐怕性命不保啊。”


    東兒心已經被提到了嗓子眼,又想到青穀已經不在了,忍不住哭了起來:“怎麽會這樣,青穀絕不是這樣的人。一切都完了,都完了。”


    李巧蘭拍了拍東兒的肩,鼻子也酸酸的:“或許這背後有別的原因吧。”


    薔薇看了看這些人,腦子有些轉不過來:“你們……都認識?”


    柏彥看了一眼薔薇:“這我之後再和你解釋。既然你正在被皇室追殺,就不如跟我們一道,也好保你性命。”


    薔薇雖然有些不明所以,但是她相信青穀,便留了下來。


    薔薇和青穀時常一起當差,一來二去,兩人也生了情愫,薔薇本還想尋個機會讓高子寧賜婚,但是如今看來,也是不可能了。


    薔薇一想到青穀死了,便蹲了下來,用力地哭著。


    柏彥看著三個女人圍在一道哭著,本就火燒火燎的心情更加煩躁,便道:“都別哭了!現在想辦法把歸陌救出來才是!”


    李巧蘭有些喪氣:“這該如何救得?任誰也越不過皇後娘娘的權力。”


    薔薇擦了擦眼淚,細想了一番:“好像雍王爺挺喜歡歸陌的。”


    東兒也被點醒了:“是啊,我們不如想辦法讓雍王爺去救歸陌如何?”


    “可皇後現在抓住了十足的證據,雍王爺再如何求情,皇後也不會放過歸陌的。況且雍王爺是高家的人,皇後就更不必顧忌他的麵子了。”


    “但是,有雍王爺在,也總有一分希望啊。”李巧蘭站了出來,“先將此事告訴南辰哥哥,南辰哥哥定能將消息傳給雍王爺。”


    柏彥有些急躁:“然後呢?難道是去劫天牢嗎?”


    李巧蘭也沒有把握:“我不知道這樣是不是有用,但是,若是皇後想要殺了韓歸陌,又不想讓別人知道,一定不會將她斬首示眾,給雍王爺救下的機會。”


    柏彥也想不出別的好方法,沒有立刻反駁。


    東兒寬慰道:“現在也隻能這樣了,柏彥哥哥,便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柏彥歎了一口氣:“好,就這麽辦。”


    柏彥坐下稍稍緩了口氣,又道:“你們有沒有覺得很蹊蹺?先是青穀刺殺太後,再是王爺娶妻,這一件事接著一件事,聯結得如此緊密,似乎都是衝著歸陌而來。”


    “難道是皇後做的局?不可能,皇後怎麽會拿自己的母親開玩笑?”


    “不會是皇後,也不可能是太子。那麽歸陌剩下來的敵人隻有一個。”柏彥抬起了頭,“是玉茜。”


    “什麽?”李巧蘭有些吃驚,“玉茜是嫉妒歸陌沒錯,但是也沒有必要鬧這麽大的動靜,遠在千裏之外就要急著除掉歸陌啊。”


    “沒錯,這也是我想不通的一點。玉茜再恨韓歸陌,也不可能如此心急,更不會行如此險招。這說明,肯定發生了什麽事情,讓玉茜對韓歸陌害怕,所以要這麽急著殺了她。”


    “但是,會是因為什麽事情呢?”李巧蘭百思不得其解,“歸陌還會一直留在攏香樓裏,於她的地位根本不會有任何的威脅,她為何要下此毒手?”


    “具體發生了什麽,還要等王爺迴來再說。”柏彥有些疲累,“好了,今日之事就商討到這一步吧。”


    柏彥走到了書桌前,拿起了紙筆,正要寫,隨後又放下了筆:“這些信都是由玉茜管控的,我就算發了,恐怕也無用了。”


    西疆。


    景明告別了寒烈,踏上了歸國的馬車。


    現在的他,心情無比明媚,一想到能告訴韓歸陌,她的身世大白,心情就好了很多,他迫不及待地想見見韓歸陌到時候欣喜若狂的模樣。


    景明隨口問了玉茜:“我寫的那封親筆信,你應該寄迴去了吧。”


    玉茜正在準備馬車上的行禮,眼神有些躲閃:“是,王爺。”


    “那柏彥來迴信了嗎?”


    玉茜頓了頓:“還沒有。”


    “不急,我要親口告訴歸陌這個好消息。”


    玉茜順從地點了點頭:“是。”


    景明踏上了馬車,掀開了轎簾,卻正見到了祁雅慧坐在那裏。


    景明的好心情立刻煙消雲散,冷著臉走出了轎子,坐在了轎夫的身邊。


    祁雅慧立刻急了,她在裏頭罵道:“王爺,你情願當個轎夫也不願意和你的妻子坐在一起,你是要把我的臉麵往哪裏放啊?”


    景明並未理睬祁雅慧,隻拍了一下馬屁股:“走。”


    祁雅慧見景明當眾無視她,更是惱羞成怒,她喊著:“你還惦念著那個韓歸陌吧?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她現在連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呢!”


    景明一聽到有關韓歸陌的事情,心下一跳,問道:“歸陌怎麽了?”


    “我和你打個賭。”祁雅慧的聲線平穩了下來,卻更加狠毒,“在你迴到昭慶之時,她必定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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