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明被接去了西疆永都的紫微宮,完勒布竟直接帶著景明去尚書閣見了寒烈。


    其餘人都被西疆皇室好生安置,隻留下景明被完勒布帶去見了寒烈。


    景明曾經作為使臣被派往西疆,與寒烈有過一麵之緣,印象中的寒烈威嚴,強壯,長長的絡腮胡一直拖到胸膛,用金絲線打了結,象征著絕對的權力和地位。


    時隔多年,景明再一次見到寒烈,發現這位君主已經蒼老了許多,眼神中也總是帶著憂愁。


    景明朝著寒烈行了一禮:“見過西疆王。”


    寒烈略顯得滄桑的聲音傳了出來:“起來吧。賜座。”


    “謝西疆王。”


    景明落了座,心裏卻有些七上八下的。


    寒烈看出了景明的心思,道:“放心,寡人不是為了金國的事情。”


    景明有些疑惑:“寒王難道不記恨昭慶?”


    寒烈心下一笑:金國不過一個小國,所有的東西都快被自己掏空了,本就是一個廢子,不要也罷。就算給了昭慶,昭慶也占不到什麽便宜。


    寒烈心中想定,正色道:“這件事,的確是金國做的不對。是他不自量力,先來挑釁你昭慶,戰敗之後歸順昭慶也是再正常不過。


    這說起來,金國也是西疆的附屬國,寡人還要和你申明,此事是金國瞞著寡人所為,寡人一概不知,希望昭慶萬不要和寡人生怨才好。”


    景明笑笑,大概清楚了金國的地位,然後迴道:“我昭慶君王並不是不明事理的昏君。此事,我一定會和父皇解釋清楚。”


    “那就拜托旭王爺了。”


    “寒王客氣了。”


    寒烈喝了一口茶,又問道:“聽完勒布說,你們是歸途中遇到了沙塵暴,所以才流落到西疆的?”


    “正是。”


    寒烈盯著景明的表情,見景明鎮定自若的樣子,便也將疑心收了起來。


    過了半晌,寒烈的語氣變得懇切起來:“實不相瞞,這次寡人叫旭王爺過來,是有事相求。”


    景明這次有些不明所以:“何事?”


    寒烈看了一眼完勒布,完勒布將血玉拿了出來:“王爺可知道這是何物?”


    景明將血玉仔細查看了一番,一下子腦中閃過了韓歸陌的身影,看這成色,像是韓歸陌之前戴著的吊墜。


    景明眨了眨眼睛,隨後搖了搖頭:“血玉乃是西疆所出,我皇室子弟也不過每次能從貢品中得到一二。不過這個模樣的玉佩,我似乎從未見過。”


    寒烈又看了一眼完勒布,完勒布會意,拍了拍手。


    幾個奴仆搬來了兩副畫卷,將畫卷豎著展開在景明眼前。


    景明看了看那畫卷,忍不住站起身子,探頭看去,心道:這不是歸陌嗎?


    寒烈走到了景明身邊,又指了指另外一副畫卷:“再看看這一副。”


    另外一副畫卷也展了開來,畫卷的卷軸已經有了些磨損和暗沉,看起來有些年頭了。


    景明正見畫上女子騎著馬,在草原上奔騰著,英姿颯爽,惹人注意。


    景明比對了一番,不得不承認,這畫上的兩位女子實在長得太像了。


    完勒布看著這前一副畫,這畫是他偶然間從東宮雍王那裏得來的,他始終疑心韓歸陌的身份,於是將這副畫卷交給了寒王。


    誰知寒王看到了這幅畫,渾身顫抖了起來,連連拍著桌子,指名要見這畫上的女子。


    然完勒布幾次三番要請韓歸陌來西疆,都被高寧妃拒絕,此次迴西疆,正愁著要如何和寒王交差,卻正巧遇到了景明,便將他帶了過來。


    景明看向了寒王:“敢問那位女子是誰?”


    寒烈的眼中已經閃出了一些淚光:“這是寡人最心愛的小女兒,寒柔。”


    寒烈繼續道:“這血玉佩,是寒柔的貼身之物。寡人的小女兒嫁往了懷夷,生下了一個女兒。卻不成想和外孫女一起死在了河裏,順著懷夷的渭河而下,死無定所。


    寡人這些年本已經沒有了念想,可是沒想到這個血玉佩突然重現在昭慶國內,這讓寡人又重新燃起了希望,會不會柔兒還沒死?”


    寒烈的情緒有些激動:“旭王爺,你認識這畫上的姑娘對不對?你隻管告訴寡人,這血玉佩是否是這位姑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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