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後來,夏冰冰不知道童誌到底想跟自己表達什麽,是單純的想跟自己聊聊他隱藏在深處的情感?還是想要說明他沒有她想象的那麽爛?是想解釋還是想讓自己了解他,不想帶著遺憾而去?
夏冰冰仔細觀察著童誌,她發現童誌除了心情糟糕一點之外,身體還沒到虛弱到不行的地步。說了這麽多他還能思考還沒累的跡象。這說明他應該不會是最後想見見她那個意思!
童誌還在說他和十二號相遇的事情,夏冰冰現在已經不像剛才那麽認真地聽著了,她見童誌說的投入也沒搭茬,眼神盯著童誌,但是心思卻活泛起來。
這時候童誌的一句話還是吸引了夏冰冰的注意力。
“其實,我知道我不能怪他們,我也知道我不是她親生的,盡管那個父親是我的親父親,但是媽卻不是親媽。他們以為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所以我不怪她!更不怪我的親媽,她也是個可憐人!”童誌喘口氣,似乎在說什麽讓他窒息的事情。
那件事發生在我九歲的時候。我記得很清楚,早晨的陽光透過衣服的縫隙投在臉上暖洋洋的,在金色的陽光下,我的視線漸漸模糊。大門旁斑駁的牆壁從粗糙慢慢變得柔和,裸露的磚頭下放著奶奶每次摘菜坐的小凳子,鄰居家的花貓趴在上麵眯著眼睛享受陽光。
那天我沒上學,因為什麽沒上記不大清湖了。在玩的我停下腳步,依稀看到我家門口站著一個陌生女人,我側身躲到鄰居家的門背後,輕輕撥開擋住視線的衣袖,悄悄地打量她。因為她看著我的眼光讓我感到有點害怕,那不是正常的目光。
女人留著短短的頭發,穿一件黃色外套,手裏還拿著一個黑包,這個女人不是我們那邊的住戶,不知道她是從哪裏來的,她應該是來找人,可能她並不知道她要找的人住在哪家,於是我從門後走出來,應該能幫上忙。不過那個女人很漂亮!
這時她發現了我,我和她對視,這個女人生得眉清目秀,陽光灑在她的身上顯得她的皮膚近乎透明,我愣愣的看著她,不知道是不是要主動和她說話。就好像我應該跟她說點什麽似的,我沒動。
女人呆呆地看了我一下,臉上忽然露出喜色,她朝我走過來,我下意識的退後一步。她停住腳步彎下腰問我:“你是小誌嗎?” 陌生女人蹲下身子想撫摸我的臉,我被她親昵的動作嚇到了,躲開了她的手,她的手有些尷尬的伸在那裏,她輕聲說:“都長這麽大了。”樣子有點溫柔了。
接下來她說的四個字讓我愣住了:“我是你媽。”然後眼淚就流了出來,“小誌,我是你親媽!”
我嚇傻了,我的腦子裏媽媽的概念不是這樣的,我有自己的親媽。
但是這個陌生女人輕而易舉地就叫出了我的小名,我很驚訝,於是飛快地迴憶我認識的每一個人,可就是沒有對這個女人的一點點印象。
“你是誰?我有親媽!”我開口,我說:“你認錯人了。”
陌生女人苦笑,眼淚更加止不住了,“我真的是你媽。小誌,我沒騙你!”
她想來拉我,我往後麵連連退了好幾步,她一邊拉我一邊說:“走,媽媽帶你去買個新書包。”
我馬上反應過來這個女人是人販子,把書包扔到地上撒腿就跑。可是我沒想到她力氣這麽大,猛地一下撲上來把我抱起來,無數衣服擦過我的臉,肥皂的香味掠過我的鼻尖,她已經抱著我往巷子外麵走了,我嚇得大叫:“媽!媽!媽媽!”我在叫另外一個人!
我隻不過是個九歲的孩子而已,防衛能力沒有那麽強,我在她身上拚命掙紮,她知道我教的不是她,拍了一下我說:“不許叫!不許叫!”
我不停的在她身上撲打著,街上的人紛紛側目看著我們,女人抱著我就直往前衝,我不停的大喊:“爸爸!媽媽!媽媽!”她的手像八爪魚一樣死死地扣住我,我怎麽都掙脫不了。
我們家這一帶我都熟,我好怕她會把我塞進一輛出租車,那我可就真迴不來了。想到這裏,我的身體湧上了一股出自本能的求生力量,我毫不猶豫地抱住她經過一個公交站牌的柱子,她想要把我從柱子上拽下來,我忍著身上被她拉扯的痛處大叫:“救命!救命!”
公交站附近的人都圍了上來,我一直在大哭大叫,我把公交站牌當成救命稻草,女人拚命地拽我,我痛得哇哇大叫。圍觀的人終於有看不下去的了,有個中年人站出來攔住她說:“喂,你這樣會把小孩拉壞的!就是嚇壞了也是不好,還說你是親媽!”
我大聲叫:“救命!救命!救救我!救救我!她不是我親媽!”
中年人聽了這話連忙扯住她,旁邊馬上有人上來幫忙,混亂中另一個中年人問我:“小孩兒,這人是你媽媽嗎?”
“不是!不是我不認識她!不認識她!”我很是慌亂。
“小誌!跟媽媽走!跟媽媽走!我是,我是!”女人像狂怒的獅子一樣,尖起嗓子大叫,這時越來越多的人跑過來拉住了她,我一下子從站牌上摔到地上。後來我聽到警車的聲音,我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等我醒來的時候,家裏麵全是人。因為沒人注意到我,所以我便沒敢吱聲。
我爸說,“是跟小誌說還是不說?你們定。”
這個時候我才發現屋子裏一個小孩都沒有,全是我的叔叔姑姑爸媽這一輩的人。
“不能說,怎麽說?說那真的是他親媽?跟孩子說他親媽產後抑鬱得了精神病?差點殺了他?她一直以為的親媽就是他的親媽。你們聽我的!”奶奶的聲音把一起都蓋住了。
屋子裏的人默認了,這中間的故事很長,但是我知道都是關於我的真實的事,並不是故事!我的隱疾是那個時候造成的,是我那個得了精神病的親媽造成的,跟那個女人根本就沒關係。我一直怨恨她占據了我親媽的位置,要不然她可能不會病的那麽重!她要那麽認為就昂她那麽認為吧,這樣看著她自責我心裏反而好受很多!
後來我找到了她,但是我並沒有經常去看她,我受不了這個事實,所以經常麻醉自己······
故事的反轉太快,夏冰冰瞪大了眼睛,原本一個簡單的母子情深變成了混亂的說不清的故事。隻是不知道童誌說的她的手像他媽媽的,指的到底是哪個媽媽!
夏冰冰仔細觀察著童誌,她發現童誌除了心情糟糕一點之外,身體還沒到虛弱到不行的地步。說了這麽多他還能思考還沒累的跡象。這說明他應該不會是最後想見見她那個意思!
童誌還在說他和十二號相遇的事情,夏冰冰現在已經不像剛才那麽認真地聽著了,她見童誌說的投入也沒搭茬,眼神盯著童誌,但是心思卻活泛起來。
這時候童誌的一句話還是吸引了夏冰冰的注意力。
“其實,我知道我不能怪他們,我也知道我不是她親生的,盡管那個父親是我的親父親,但是媽卻不是親媽。他們以為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所以我不怪她!更不怪我的親媽,她也是個可憐人!”童誌喘口氣,似乎在說什麽讓他窒息的事情。
那件事發生在我九歲的時候。我記得很清楚,早晨的陽光透過衣服的縫隙投在臉上暖洋洋的,在金色的陽光下,我的視線漸漸模糊。大門旁斑駁的牆壁從粗糙慢慢變得柔和,裸露的磚頭下放著奶奶每次摘菜坐的小凳子,鄰居家的花貓趴在上麵眯著眼睛享受陽光。
那天我沒上學,因為什麽沒上記不大清湖了。在玩的我停下腳步,依稀看到我家門口站著一個陌生女人,我側身躲到鄰居家的門背後,輕輕撥開擋住視線的衣袖,悄悄地打量她。因為她看著我的眼光讓我感到有點害怕,那不是正常的目光。
女人留著短短的頭發,穿一件黃色外套,手裏還拿著一個黑包,這個女人不是我們那邊的住戶,不知道她是從哪裏來的,她應該是來找人,可能她並不知道她要找的人住在哪家,於是我從門後走出來,應該能幫上忙。不過那個女人很漂亮!
這時她發現了我,我和她對視,這個女人生得眉清目秀,陽光灑在她的身上顯得她的皮膚近乎透明,我愣愣的看著她,不知道是不是要主動和她說話。就好像我應該跟她說點什麽似的,我沒動。
女人呆呆地看了我一下,臉上忽然露出喜色,她朝我走過來,我下意識的退後一步。她停住腳步彎下腰問我:“你是小誌嗎?” 陌生女人蹲下身子想撫摸我的臉,我被她親昵的動作嚇到了,躲開了她的手,她的手有些尷尬的伸在那裏,她輕聲說:“都長這麽大了。”樣子有點溫柔了。
接下來她說的四個字讓我愣住了:“我是你媽。”然後眼淚就流了出來,“小誌,我是你親媽!”
我嚇傻了,我的腦子裏媽媽的概念不是這樣的,我有自己的親媽。
但是這個陌生女人輕而易舉地就叫出了我的小名,我很驚訝,於是飛快地迴憶我認識的每一個人,可就是沒有對這個女人的一點點印象。
“你是誰?我有親媽!”我開口,我說:“你認錯人了。”
陌生女人苦笑,眼淚更加止不住了,“我真的是你媽。小誌,我沒騙你!”
她想來拉我,我往後麵連連退了好幾步,她一邊拉我一邊說:“走,媽媽帶你去買個新書包。”
我馬上反應過來這個女人是人販子,把書包扔到地上撒腿就跑。可是我沒想到她力氣這麽大,猛地一下撲上來把我抱起來,無數衣服擦過我的臉,肥皂的香味掠過我的鼻尖,她已經抱著我往巷子外麵走了,我嚇得大叫:“媽!媽!媽媽!”我在叫另外一個人!
我隻不過是個九歲的孩子而已,防衛能力沒有那麽強,我在她身上拚命掙紮,她知道我教的不是她,拍了一下我說:“不許叫!不許叫!”
我不停的在她身上撲打著,街上的人紛紛側目看著我們,女人抱著我就直往前衝,我不停的大喊:“爸爸!媽媽!媽媽!”她的手像八爪魚一樣死死地扣住我,我怎麽都掙脫不了。
我們家這一帶我都熟,我好怕她會把我塞進一輛出租車,那我可就真迴不來了。想到這裏,我的身體湧上了一股出自本能的求生力量,我毫不猶豫地抱住她經過一個公交站牌的柱子,她想要把我從柱子上拽下來,我忍著身上被她拉扯的痛處大叫:“救命!救命!”
公交站附近的人都圍了上來,我一直在大哭大叫,我把公交站牌當成救命稻草,女人拚命地拽我,我痛得哇哇大叫。圍觀的人終於有看不下去的了,有個中年人站出來攔住她說:“喂,你這樣會把小孩拉壞的!就是嚇壞了也是不好,還說你是親媽!”
我大聲叫:“救命!救命!救救我!救救我!她不是我親媽!”
中年人聽了這話連忙扯住她,旁邊馬上有人上來幫忙,混亂中另一個中年人問我:“小孩兒,這人是你媽媽嗎?”
“不是!不是我不認識她!不認識她!”我很是慌亂。
“小誌!跟媽媽走!跟媽媽走!我是,我是!”女人像狂怒的獅子一樣,尖起嗓子大叫,這時越來越多的人跑過來拉住了她,我一下子從站牌上摔到地上。後來我聽到警車的聲音,我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等我醒來的時候,家裏麵全是人。因為沒人注意到我,所以我便沒敢吱聲。
我爸說,“是跟小誌說還是不說?你們定。”
這個時候我才發現屋子裏一個小孩都沒有,全是我的叔叔姑姑爸媽這一輩的人。
“不能說,怎麽說?說那真的是他親媽?跟孩子說他親媽產後抑鬱得了精神病?差點殺了他?她一直以為的親媽就是他的親媽。你們聽我的!”奶奶的聲音把一起都蓋住了。
屋子裏的人默認了,這中間的故事很長,但是我知道都是關於我的真實的事,並不是故事!我的隱疾是那個時候造成的,是我那個得了精神病的親媽造成的,跟那個女人根本就沒關係。我一直怨恨她占據了我親媽的位置,要不然她可能不會病的那麽重!她要那麽認為就昂她那麽認為吧,這樣看著她自責我心裏反而好受很多!
後來我找到了她,但是我並沒有經常去看她,我受不了這個事實,所以經常麻醉自己······
故事的反轉太快,夏冰冰瞪大了眼睛,原本一個簡單的母子情深變成了混亂的說不清的故事。隻是不知道童誌說的她的手像他媽媽的,指的到底是哪個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