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前借過他錢?”封月問道,“那次醫藥費?”


    “不是,有一次她妹妹被惡霸看中了,需要拿錢贖身,還有就是他母親幹活傷到腰了,無錢治病,還有...”


    封月打斷了她,“一共幾,借了他錢。”


    悅心認真的想了想,“五次吧。”


    封月卻是哭笑不得的捧著悅心的臉,“真是我的傻妹妹喲,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


    “可我覺得他挺可憐的,又挺正派的。”悅心道,“應該不是什麽壞人。”


    封月無可奈何,沒想到來了這裏還有殺豬盤,“你喜歡他嗎?”


    悅心小臉漲得通紅,“談,談不上喜歡,就是覺得他這個人不錯,家裏也是突遭變故,怪可憐的,想著能幫一把就幫一把。”


    封月看她年紀小,又是個不懂男女之事的小姑娘,肯定很容易就掉入這樣的陷阱之中,不過這個功勞恐怕與她的丫鬟小竹脫不了幹係,這件事情中處處都有小竹的身影。


    “他文才也很好,人品也不錯。”悅心道,“對我...也很好。”


    “好在哪?朝你借錢不還?”封月道。


    悅心道,“他也是有苦衷的。”


    “有什麽苦衷借錢不還,還厚著臉皮要。”封月道。


    “我每次讓小竹給他,他都不要,說是不好意思要,可見他可憐,就讓他收下救急。”悅心道。


    封月拍著信,道,“那這封信呢?”


    悅心單純的看著封月,“他說了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還寫。”封月道,“我的傻妹妹耶,這個張珩欲擒故縱玩的挺好。”


    悅心是被劉素珍嗬護在手心裏長大的,也正是因為如此,溫室裏的花朵缺少了一些風雨,分不清楚醜惡的嘴臉。


    “你最近煩惱的就是這件事情?我看舅母提起來婚事的時候你就黯然失色的。”封月道。


    悅心苦笑,“姐姐觀察的真仔細。”


    “是你表情太明顯了。”封月道,“讓我多關注了幾眼。”


    “這件事情我不敢和母親說,妹妹年紀也小,如今和姐姐說出來,我心裏倒是暢快了幾分。”悅心道。


    “那你是怎麽打算的?和他喜結連理?”封月問道。


    悅心揪著帕子,“我對他談不上有多喜歡,就是覺得他可憐,覺得他文才好,被埋沒了有些可惜。”


    “對他不喜,為何還要收信迴信?”


    “倒也不是,一開始我不想迴信,小竹說,張公子特地派人送信來,況且也隻是表達謝意,沒有別的意思,在她三說兩說之下,後來我就迴了一兩封,之後我還是覺得不好,就沒迴了,我讓小竹去跟張公子說讓他別送信來了,被母親知道了不好,小竹又說張公子眼巴巴的送來,她不好意思拒絕,看著怪讓人可憐的,何況也就是寫寫詩文沒什麽的,還說張公子人好什麽的。”悅心道。“這之後...信多了,要是不收,小竹勸我說是傷了人家的心意,我又怕...”


    “又是這個丫鬟。”封月無奈道,“你才是小姐,怎麽總是被一個丫鬟牽著鼻子走。”


    悅心道,“我...她自小跟在我的身邊伺候,想著應該不會害我。”


    “真是個傻妹妹啊。”封月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又看桌子上的信,“罷了,這事兒我就替你想想主意吧,我先派人去林州調查調查這個張珩是個什麽人品再說。”


    “姐姐是不相信他麽?”


    “我怎麽相信的起來,朝你借了五次錢,有這樣好人品的公子麽。”封月道,“還有,得先處置處置你這個丫鬟再說。”


    “小竹她...畢竟和我處了那麽多年,自小一起長大,同吃同住。”雖不是親姐妹,倒是有些感情的,所以悅心才這麽相信她。


    “人心總是善變的。”封月拍拍悅心的手,“別把什麽人都想的太好。”


    “那這封信...”


    “看著就來氣。”封月真想給燒了,看一眼都覺得晦氣,可信到底是人家的,不好處置。


    悅心歎了口氣,“都怪我不好,每次遇到什麽事情都沒主意。”


    “吃一塹長一智愛。”封月捏捏悅心的臉,“放心吧,姐姐會幫你處理好的。”


    悅心笑笑,“謝謝姐姐。”


    “先別高興的太早。”封月道,“凡事兒你都得聽我的。”


    悅心點頭,“我都聽姐姐的。”


    “真乖。”


    這之後封月就把長夏放在悅心身邊,說是方便陪著悅和玩,其實私下讓她觀察小竹的一舉一動。


    這天晚上,小竹就趁著端茶的功夫,詢問悅心今早上的事情。


    “小姐,早上的信被表小姐知曉了嗎?”小竹問道。


    悅心正在看書,聽她這麽說,微微一愣,“沒有,表姐把信還給我了,不知道是誰寫的。”


    這也是封月教她的,就當做什麽都不知道。


    “那就好。”小竹鬆了口氣,拍拍胸口,“這要是被表小姐知道了,肯定會告訴夫人的,那時候可就麻煩了。”


    悅心隻是淡淡的嗯了一聲,沒有其他反應。


    小竹又有些著急的問道,“小姐,那張公子都寫了什麽?有沒有提到誰。”


    要是往常,悅心覺得問這些也沒什麽,可經過封月一提點,就格外留心,“也沒寫什麽,就是寫了張公子的母親病重,無錢可治。”


    小竹捂住嘴巴,“那可真是不好,小姐,咱們快想辦法幫幫張公子啊。”


    “為什麽?”悅心看向小竹,“為什麽要幫他?”


    小竹滿臉疑惑,往常一聽說張公子家裏有事,小姐就急忙讓她送銀子,“小姐,張公子的家裏出了事了。”


    “我知道,他家不止一次出事了。”悅心道,“我也幫了他五次了。”


    “小姐,您怎麽來了京城,心都變硬了。”小竹皺起來眉頭,“難道您就忍心看著張公子的母親病重麽。”


    悅心道,“這話說來奇怪,也不是我讓他母親病重的,何況我與他無親無故的,幫了他幾次也是仁至義盡了。”


    小竹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家小姐,怎麽感覺自家小姐就跟變了一個人一樣,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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