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思思離開之後,審訊室裏又一次安靜了起來。


    我沒有在思考我怎麽出去,腦袋裏全都是趙思思剛才對我說的話。


    特殊原因,所以和戴文濤出去。


    我知道,無論戴文濤再怎麽放肆,也不可能對趙思思做出那麽親昵的舉動,可能早就有了這樣的事。


    我的腦海裏又重現了大學時趙思思對我的背叛,和別的男生曖昧的場景如今仍舊曆曆在目,即使我從來沒有提起,好像也沒有很執著地去想著這件事,但是當類似的事情重現時,我還是會下意識地想起。


    或許,信任這種東西,一旦崩塌就再難建立,我也清楚,若是我想到了這件事,就證明我對趙思思的感情,它似乎也不那麽純粹。


    難不成,我真的同時愛上了兩個女人?還是說,我隻是沉溺於關瑩給我的遺憾亦或者是趙思思給予我的溫柔?


    我不想去思考感情方麵的問題,我也知道,無論人的成長軌跡究竟是如何的,也終究會變得越來越冷漠。


    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處理了。


    往事把我放在了一個密閉的隔離間裏,讓我透過窗戶,去看戰火紛飛,去看屬於我的戰火,再去用心感受遍地荒蕪。


    荒蕪的不僅僅是曾經,還有我的心靈。


    我痛恨很多事情,但是類似的事依然不斷發生。


    我也反感很多現象,但是慢慢的那些東西都趨於正常。


    比如我已經知道世界上的事情不是非黑即白、知道光明的背後一麵往往藏著無盡的黑暗、知道公平隻是對於一部分人。我從不否定我的努力,也認清了普通人在生活和社會的齒輪下無法扭轉乾坤,但是我還是想拚盡全力地去為熱愛生活做下應有的鋪墊。


    當我對趙思思說出讓她找蘇嘉誠和關瑩幫忙的時候,我就已經不再是曾經的我了。


    社會法則,很多人在教...


    有的人嗤之以鼻,有的人洗耳恭聽,有的人懂得但卻不屑一顧。


    有的時候,我們還是糊塗一點比較好。若是把所有東西都試圖看透徹,那必定會帶來更深層次的痛苦。


    我不知道關瑩和蘇嘉誠能不能有辦法解決這個事,據我的了解,蘇嘉誠在官場方麵沒有什麽太多的關係網,但是關瑩作為大集團的經理,肯定是會有辦法的。


    我就這樣在審訊室裏呆著,為了省一點煙,我甚至不敢全部抽完,隻是盡力地控製自己,把每一次點燃的煙都留著半根,這樣或許我還能好過一點。


    審訊室裏,我是沒有時間觀念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麽這裏連個時鍾都沒有,我寂寞極了,那種感覺遠比被拋棄痛苦得多。


    我感覺我快要瘋了,甚至腦袋裏一驚產生了一些莫名其妙的畫麵,當我想去迴憶的時候,又怎麽也想不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昨晚審訊我的兩個警官走了進來。


    “陳凡,傷情鑒定結果出來了,輕傷,你對這個結果沒有什麽異議吧?”那個年輕警官非常隨意地把報告扔在了我的麵前。


    “有疑問,我會申訴的。”


    “好,這是你的權力,不過在結果下來之前,恐怕你需要去看守所了。”年輕警官又一次開口,他的眼睛有一些輕蔑。


    “不用給他送看守所,咱們派出所有一間廢棄的審訊室,先讓他在那邊呆著。”老警官開口說了一句。


    老警官還是有一定的發言權的,他說完這句話之後,年輕警官就迅速地離開了我的這間屋子,應該是去給我準備房間了。


    “陳凡,你應該知道你這隻是緩兵之計。”老警官非常沉穩地說了一句。


    “我隻是想要真相,這沒有什麽錯誤。”


    “好,你需要什麽我不用知道,我是看在老江的麵子上才沒有讓你去看守所,那裏的生活和在這沒法比。過一會會有人給你送吃的,說不定還會給你拿幾顆煙,好好享受你的幾天快樂時光吧。”


    他說完之後就沒有再說什麽,隻身離開了審訊室。


    “媽的!”我在心裏痛罵了一句,然後看了一眼所謂的傷情鑒定。


    那份傷情鑒定看起來跟真的一樣,以至於有那麽一瞬間我都有點恍惚,是不是我真的用了那麽大的力氣。


    這個戴文濤,應該是去借助了家裏人的關係,隻是他的父親我根本沒有接觸過,不知道能不能從他家裏人那邊下手。


    我正想著,那個年輕警官就帶著我轉移了房間。那個房間在派出所的走廊盡頭,周圍黑漆漆的,看起來倒是有幾分詭異。


    進入那個房間後,我便還是和之前一樣,坐在椅子上,繼續發著呆。不大一會便有一個人給我送來了早餐,還給我拿了大半盒煙,我簡單地吃了一口。


    可能是因為填飽了肚子,又或許是因為實在沒有休息好,我很快便入睡了,躺在審訊室的椅子上。


    我能感覺到我睡得並不安穩,甚至能清楚地感覺到周圍的一切事物,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反正無論是哪一個,我都似乎處在一個一片空白的情況下。


    好久好久...


    我不知道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幾點,這個房子裏連窗戶都沒有,反正周圍是什麽都看不見的黑,我探索著看向門外,仍然什麽也看不見。


    我懊惱地又重新迴到了座位上,周而複始般的進行著我的生活,這時才注意到我的桌子上又多了一份飯。


    看來已經是晚上了...


    我突然很想念家鄉,母親的麵容也在我腦海中越發清晰起來,一想到這裏,我的愧疚之心就升了起來,無論如何調解都無濟於事。


    我又想到了我的父親...


    他應該也仍然為我感到失望吧,如果離開世界的人真的還可以看到這個世界。


    他應該肯定會為我失望的,因為他離開的時候,我便是個不折不扣的浪子。


    我外出打拚已經有好幾年了,好不容易有了起色,眼下卻連最基本的人身自由都失去了。


    其實我的人生,按照這麽來看的話,似乎很具有傳奇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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