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瑩直接湊了過來,然後狠狠的在我肩膀上咬了一口。


    我沒有躲閃,隻是任憑她發泄著她的情緒。


    她終於鬆了口。


    “你傻啊?不知道躲一下?”關瑩開口說到。


    “這不是讓你發泄一下嗎?”我笑了一下。


    “看來還是不疼,還能笑出來,我再咬一下?”


    “那還是別了。”我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肩膀火辣辣的疼,估計咬的已經留下了疤痕。


    “以後再跟女生糾纏不清,你就會想起你肩膀上的這個印記,這是屬於我的印記。”關瑩惡狠狠的說了一句。


    “你還真是狠心,其實特別疼,隻不過我忍耐力強一些罷了。”


    “對付你這種人,就要狠一點。”關瑩說了一句。


    “好了,小關同誌,咱們去溜達溜達?”我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關瑩沒有說話,隻是拿起了座位上的包。


    我們兩個人再次走在盤錦的街道。盤錦不知何時已經下了一場大雪,路麵上的積雪還是有一些的。我也終於聽到了腳踩在雪上發出的那種聲音。


    “關瑩,你知不知道我們需要麵臨很多問題?”我點燃了一顆香煙。


    “知道啊,我們會異地,不僅是因為你想陪著阿姨,更重要的是,你想在盤錦創業。那樣你會非常忙碌且勞累,而我一直是個工作狂,我們恐怕是聚少離多。”


    “嗯,還有呢?”


    “還有什麽?”關瑩疑惑不解的看著我。


    “聚少離多這個詞,恐怕概括不了咱倆將要麵臨的東西,你要知道,距離會產生的問題有很多,很多問題是我也沒有麵臨過的,所以,我們很可能會像之前那樣爭吵。”


    “什麽叫你也沒麵臨過?你情感經驗那麽豐富嗎?”關瑩又掐了我一下。


    “我隻是這麽說,我那些經曆你都知道,隻是對比你來說,比較豐富而已。”我疼得齜牙咧嘴。


    “不過陳凡,你最好在我看不到你的時候老實點,別沾花惹草的,否則我讓你這輩子都見不到我。”關瑩很認真的說了一句。


    “我當然知道,我是有自控能力的,而且我不認為我有沾花惹草的時間,我留在盤錦,是為了掙錢,或者說,為了以後的生活。”


    “你怎麽總是給自己那麽大的壓力?好像你不做出點犧牲,生活裏就沒有什麽美好的事了一樣。”


    “你有這種想法,是因為你生來就有不錯的家庭條件和文化素養,你沒有經曆過像我一樣的生活,我大一的時候,因為跟家裏的緣故,從來不管家裏要錢,大一課程還比較緊張,那段時間,我一天的開銷控製在十五塊錢以內,唯一見過的肉腥是紅燒牛肉麵裏的調料,我什麽都幹過,發過傳單,幹過導購,弄過地推,甚至還做過勞務,而且,我現在要麵臨的生活壓力遠遠不止溫飽問題。”


    “嗯,還有娛樂?”


    “不是,還有養你。”我認真的說了一句。


    “我用你養?我養你還差不多!”關瑩白了我一眼。


    “我得有憂患意識,萬一有一天出了什麽事情,我必須要保證你過上你原有的生活,不能因為跟著我而受苦,而且,我要娶你迴家的話,那我怎麽也得跟你的外在條件差不多,雖說不能向你那麽富裕,但是也要達到中產階級吧?”


    “你倒是想得挺多。”關瑩笑了一下。


    “是啊,能想得不多嗎?像小關同誌這樣的女人,估計到哪都是男人們夢寐以求的對象,比我優秀的追求者也必然是數不勝數。”


    “嗯。那我也有點危機意識,畢竟你的閨中密友挺多的,一看到你受苦受難,估計都得過來幫忙。”關瑩的話帶著一絲吃醋的味道。


    “小關同誌,現在好像隻有你願意陪著我了,那些所謂的閨中密友,現在估計連我在哪都不知道,有必要吃醋嗎?”


    “沒必要,但是我就是想,你能拿我怎麽辦?”


    路燈下,關瑩得意洋洋的看著我,暖黃色的燈光照耀在她的淺黃色頭發上,宛如一種維納斯降世的感覺。


    “你試試就知道了。”


    我不等關瑩反應,直接擁住了她,然後在路燈下親了過去。


    我和關瑩雖然隻是經曆了短短幾天的分別,但這卻是我們相處半年來最嚴重的一次情感危機。我知道,大部分的錯誤或許在我身上,我們也因為溝通不順產生了很多問題,不過好在...


    好在她沒有離開,並且堅定的相信我們還能繼續走下去。


    漫無邊際的想念在此時此刻化成了近在咫尺的擁吻,在這個屬於我們兩個的城市裏,時間仿佛還在流逝,可是我們卻不想去感受著它的存在。隻是想讓彼此在一起的時光變得更加幸福一點,好讓分別後的我們仍舊有記憶可以迴味。


    迴味甘甜的吻,迴味帶著淚花的眼睛,迴味緊緊環繞著的手,迴味在天空之下,對彼此許下的諾言。


    ……


    一吻結束,關瑩抬頭看著我。


    “怎麽樣,以後就這麽辦。”


    “你也就這點能耐了,怪不得說男人沒有一個好餅。”關瑩躲避著我的目光。


    “那我看你剛才眼睛閉得挺緊的,好像挺享受的樣子。”


    關瑩瞬間紅了耳朵,然後趕忙轉過了身子。


    “陳凡,你能不能別這麽流氓?”


    “我就喜歡在你麵前裝流氓。”我笑著看著她。


    “我看你是就喜歡在我麵前暴露本性吧?”關瑩彎了我一眼。


    “糟糕,小關同誌,你知道的太多了!”我惡狠狠的說到,然後就裝作要打關瑩樣子。


    關瑩倒是一點也不慌張,隻是站在原地看著我。


    “你一點也不怕我?”我有些失落的問到。


    關瑩笑著搖了搖頭。


    “那可太糟糕了,這以後怎麽坐實一家之主的名號。”我歎了一口氣。


    “怎麽?一家之主?你還想支使我幹活不成?”


    “那是當然,畢竟我是一個優秀的規劃者。”我故作高深的說到。


    “你就是個比我小三歲的小弟弟。”關瑩挑釁的衝我豎起了中指。


    我裝作沒看見般的把關瑩的手放在了我的衣兜裏。


    關瑩的手很熱。


    我們就這樣在路邊走著,兩個人似乎都無比享受這樣的時光。


    “陳凡,時間不多了,我可能要迴杭州了。”關瑩突然開口說到。


    “這麽快?我以為你會在這住一晚上的。”


    “我也不想,可是公司那邊還有一些事要處理,我明天早上必須趕迴去,這幾天因為你都影響到工作狀態了。”關瑩輕聲說到,語氣中帶著一絲絲埋怨。


    我看著這個商業圈公認的天子驕子在自己的身旁,心中百感交集。


    “我以後乖乖的,一定不會這樣影響你了。”


    “影響我也沒什麽的,我感覺,我現在確實比以前快樂多了。”關瑩笑著看著我。


    “嗯,我感覺我現在也比以前成熟多了。”我感歎了一句。


    “你可別太成熟,你才23。”


    “馬上就24了,人生可能已經走過一半了。”我開玩笑般的說。


    關瑩毫不客氣的踩了我一腳。


    “你幾點的飛機?”


    “飛機沒票了,訂的是高鐵,還有四十分鍾。”


    “那咱倆得出發了,別晚了,高鐵站離市裏挺遠的。”我開口說到。


    “嗯,不過我自己走就行了,你不許送我。”


    “為什麽?”我疑惑不解的說到。


    “不想在車站感受離別的傷感唄,現在分開還有一種明天還能再見麵的錯覺。”關瑩歎了一口氣。


    “你真是越來越像文青了。”我雖然嘴上這麽說,心裏卻還是為即將到來的分別而傷感。


    關瑩笑了一下,然後走到了我麵前,幫我整理了一下我的衣領。


    “記住我跟你說的話,如果讓我發現,你這輩子別想見到我。”


    “我記住了。我會每天跟你報備我一天的行蹤的,做好男朋友應該做的事。”


    “嗯,我可能有些忙,不過會迴複你的。”關瑩踮起腳尖,在我的臉上親了一下,然後便頭也不迴的離開了我。


    我看著她上了出租車後,下意識的點燃了一支煙。


    臉上還殘留著關瑩的溫度,也好像能聞到關瑩身上的香氣。


    我已經很久沒有再次感受失而複得的美好了,這種感覺還是幸福的讓人有些不知所措。


    盤錦,這座生我養我的城市,如今成了我開始創業的起點,也成了我和關瑩最具有意義的迴憶。


    我迴家時,母親已經熟睡了,我看著母親熟睡的身影,心裏倒也放心了一點。


    我的臥室跟記憶中的不太一樣,我打開了臥室的燈,細細的看了幾眼。


    櫃子裏的書增加了很多,大部分都是關於財經的,我知道,我爸有炒股的習慣,不過因為我媽管的比較嚴,一直沒有多少本金。


    桌麵上的照片還是我的,從小時侯,到上學時期,離現在最近的,是我十八歲時拍下來的藝術照。


    我拿出了那個相冊,翻看了裏麵的照片。


    這照片裏不僅有我,還有著吳小楠。


    我並沒有產生對她的懷念,隻是很平靜的看了我們拍過的照片後,便把相冊又放迴了原位。


    想來,這間房子應該是我爸生前住下的。也很合情理,畢竟結婚多年後的夫妻都習慣分房住。


    我突然想到,我和關瑩會不會也成為那樣,隨即又搖了搖頭,我現在確實特別愛幻想。


    我正打算睡覺,卻發現了櫃子地下有一個盒子。


    這盒子我從來都沒有見過,上麵沒有灰塵,顯然是經常被人打開的。


    我拿出了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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