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影,”宋延祁在他正欲再次開口說話的時候,輕輕抬起了手,有些疲倦和虛弱,他真的已經累了,“你別覺得我說這些事情太早了。”


    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清楚,所謂雲雲,宋延祁早就沒了當初的什麽希冀,他眼睛慢慢暗淡下來。


    “世界上的一切東西都是要付出代價的,”他慢慢說,隨後很快就苦笑了一聲,“現在我的報應來了,我的身子越來越不好,之前有......”


    說起這個人名,宋延祁不由得停頓了一下,尹清歌從始至終都是一根刺,牢牢地紮在自己的心裏,始終釋懷不了。


    已經快要到那一天了,他眼神幽暗了瞬。


    “江山已經打了下來,皇位也已經搶了過來,我現在已經知足了,但是慕清是我的孩子,雖然我的年少生活並不美滿,但我還是想讓他幸幸福福的。”


    “每個人的人生都注定了的,既然已經決定了我要孤苦一輩子,這樣的生活也還算是不錯,我從不後悔我做的任何一個決定,但是我很清楚我想要的是什麽。”


    暗影,“陛下,請您三思。”


    “你在懷疑我的決定嗎?”他隻是目光淡淡地問,好像具有十足的穿透力,暗影忽然就不說話了。


    “下去吧,要是我有什麽三長兩短了,慕清就交給你照顧了。”


    他長長的歎了口氣,其實自己早就已經想好了自己的種種結局,但是這都是在尹清歌走之前。


    宋延祁以為他們能夠長遠的走到最後,可是後來自己失望了,也就不敢想接下來發生的一切了。


    暗影之所以沉默,是因為自己見過宋延祁的囂張,和骨氣的傲氣和熱血,之前的宋延祁從來不會像是現在這樣,一下子就想到了之後會發生的事情,也不會這麽快就定下自己以後的悲劇。


    他年少內斂含蓄,從來不曾真正將自己真實的情緒表露在臉上,也有城府,有心計,向來不會隱藏自己的野心,可是尹清歌走了以後,他像是忽然變了很多。


    剛在在宋延祁說那一句話的瞬間,他仿佛又看見了宋延祁身上很久未見的,來自羅刹殿掌門人天生的霸道和威嚴。


    老頭兒說要把自己的畢生所學教給尹清歌,後者隻是輕輕笑了笑,並不多說話,順應著他的話,也不反駁。


    等到他打算先從自己院子裏的這些開始教學起來的時候,尹清歌溫婉的提醒道。


    “還是算了吧。”她已經很友善了,不好說自己其實全都認識,隻是微微含笑。


    這話落到老頭兒耳朵裏,那就是另外一件事兒,他輕輕的擰起眉頭,聲音倏然間抬得很高。


    “怎麽,你這是不相信我?”


    尹清歌停頓了一下,立即搖頭說道,“不是,您輕便。”


    “這還差不多。”他毫不在意地冷哼了一聲,當下又很快轉向了一朵白花,“就從這個開始,這個名叫雪落花,是一種潔白如雪的花朵,有柔嫩肌膚,滋養肌膚的功效。”


    尹清歌在一旁點點頭,可是等了好久,都不見對麵的人繼續開口說話。


    “我說小五啊,好記性不如爛筆頭,師傅說什麽,你不僅要往心裏記,還要記得趕緊做筆記啊,光站著有什麽用?”


    尹清歌皺起眉頭,很是費解,“這種東西需要記嗎?”


    “哎喲嗬,你還得意上了,就一種草藥你可能還稍微能記得住,但是等到時間長了,我看你怎麽記得住?”


    老頭兒雙手抱胸,看見這一幕,輕輕冷哼了一聲。


    而尹清歌則是低下頭,善意道,“不用,這些我都認識。”


    她第一次就認出了種的這些藥材,隻是一直沒說罷了,而尹清歌略帶停頓,最後才慢條斯理地開口說道。


    “這是紫霞果,是一種紫色的果實,外表光滑,內部有細小的果肉。”尹清歌蹲下,仔細湊近一聞,還能感覺其散發出淡淡的果香。


    “紫霞果具有清熱解毒,潤肺止咳的功效,可用於治療熱毒咳嗽和肺熱症狀。”


    “這個是雙瑤花,是一種雙層花瓣的花朵,上層花瓣呈淡紫色,下層花瓣呈潔白色,花朵有迷人的香氣。”


    “而這雙瑤花具有活血化瘀的功效,可用於治療血液循環不暢,經絡堵塞等症狀。”


    這些對於尹清歌來說,仿佛就是得天獨厚一般,一開口,這些便能滔滔不絕的直接脫口而出。


    老頭兒深深皺起了眉頭,他一聽到這裏,就驚了,知識告訴自己,這的確沒錯,可關鍵就是尹清歌是如何知道這切的?


    “你......不是你......”他吞吞吐吐半天,這才說道,“你早就知道?”


    尹清歌也不想隱瞞他,而是老老實實的開口,“我好像早就知道這些。”


    老頭兒麵露凝重,自己這是撿迴來一個天然的醫藥百寶箱了。


    一家三口,尹清歌就自動承受起了做飯的職務,她正在擇菜,而老頭兒則淡淡打量她,有些疑惑。


    “我猜你大概也是大富大貴人家的女子,怎麽還會醫術的?”


    他邊嗑瓜子便覺得疑惑,這麽矛盾的兩點結合在一起,也不知道是福還是禍。


    “大概也是個不受寵的,否則怎麽還會洗衣做飯,這樣的粗活累活總歸是輪不到你來幹的。”


    老頭兒很快就下了結論,篤定的說完這話,尹清歌也一聲不吭,隻是將葉子放在籃子裏,漫不經心的點頭。


    “也許吧。”


    反正自己現在也什麽都忘了,尹清歌將菜籃子拿起來,拿起來淺淺洗了洗,走到廚房的時候,聽見外麵高高的喊道。


    “你明天和我上城裏去給人瞧瞧病,反正你會治病,我看看你實力。”


    尹清歌應了一聲,第二天,果然被老頭兒帶出去,去城裏的路早就已經駕輕就熟,尹清歌在心中默默記下來路,不知不覺來到一家人門口。


    老頭兒輕輕敲了敲門,門剛打開一條縫,就看見了一雙漆黑幽深的眼睛。


    “誰?”那人似乎很警惕,往外看了眼。


    老頭立即湊上去,笑眯眯的,“是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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