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丫鬟?”尹清歌臉上有些難看,“何如,你究竟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進南廂?今日你若不給出一個確切的說法來,我便要懷疑你有其他目的了。”


    宋延祁看著何如,做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來。


    何如頓時冷汗直冒,她好不容易能飛上枝頭變鳳凰,雖不知那丫鬟有何目的為何誆騙她,但斷不能因小人失了這次機會。


    於是她跪地俯首道:“求王爺王妃明鑒!奴不知那丫鬟是何人,隻聽見王爺尋奴心急,壞了規矩,但這確確實實是遭小人陷害了啊!”


    宋延祁與尹清歌一臉狐疑的盯著她看,許久後對視一眼,敷衍道:“我等都知曉了,你且先下去罷。”


    何如捏不準他們二人有何心思,但聽見這話就如同聽見了赦免一般,急忙道:“奴謝過王爺王妃!”


    說完便急急退下了。


    尹清歌望著她退出去,這才偷偷發笑,宋延祁不懂這一步走的什麽棋,便將自己心中的疑惑全盤托出。


    麵前的女人耐心解答道:“首先我們一開始便給了她心理暗示,讓她覺得自己會嫁與你為妾。”


    “其次,我們安插一個藏在暗中的想要針對她的人,叫她整日疑神疑鬼,無心將注意力放至我們身上來,這便是我的目的。”


    “最後,她臉上的那一塊胎記一看便知是用了藥特地仿我的,既如此,那便將這胎記送給她,叫她一輩子都帶著這塊胎記過活。”


    聽了她的話,宋延祁點頭,“計劃周全,那便聽你的罷。”


    不得不說,作為一顆被操縱的棋子,何如無疑十分稱職。


    而尹清歌作為縱棋者,眼光也十分恨辣與獨到。


    何如果真開始整日疑神疑鬼起來,總覺得有人要加害於她。


    送來的吃食需得每日銀針試過才肯吃,睡前不願熄燈,寢食難安,坐立難行。


    除此之外,還每日都在尋那日與她說王爺尋她的那丫鬟,哪還有時間去探尹清歌與宋延祁在做甚。


    尹清歌趁著此間隙調整了一味藥,每日趁著何如睡時點燃,將那藥燃起來的煙霧吹進何如房內。


    這藥可以加重人的焦慮與疑慮,使人在睡夢中噩夢連連尹清歌稍微使了點小手段,在這藥上加了一功效,何如每每照鏡子,都覺得臉頸上的那塊胎記顏色越來越重。


    她隻能以多慮了安慰自己。


    終於,兩月後,何如在重重的打擊下終於憋不住,麵容憔悴的來到宋延祁與尹清歌麵前。


    她跪著發問:“殿下,您何時娶奴?”


    宋延祁皺了皺眉,反問道:“何如,你莫要太過分!本王何時說過要娶你?”


    何如瞪大了雙眼,有些瘋癲:“您若不娶我,怎麽會有人天天嫉妒我而害我!”


    “你在說什麽呢。”尹清歌故作驚訝,“若真同你說的那般,有人因為嫉妒你即將嫁給王爺而陷害你,可她若真的嫉妒目標不應是我嗎?我都已是王爺之妻了。”


    何如一下愣住了,嘴裏喃喃自語道:“不……不可能!”


    “若是王爺無心娶我,尹清歌你那日為何要同我互稱姐妹,說那些個體己話!”


    尹清歌捂住嘴,似是第一次知道這些事情,震驚道:“本王妃不知你在說些什麽。”


    何如覺得自己的情緒已經到達了一個臨界點,隻差一步便能掉進那萬丈深淵。


    尹清歌最後的一句話,讓她徹底跌入萬劫不複之境。


    “何如,這段時日沒有睡好吧?擔驚受怕的感覺如何?你那麽喜歡我臉上的那塊胎記,那我便將那塊胎記送給你了。”


    何如瞬間紅了雙眼,猛地抬頭望向尹清歌。


    “是你!”


    她徹底瘋狂了,高聲尖叫著撲向尹清歌。


    宋延祁這麽多年以來的輪椅不是白使的,他轉動輪椅飛快的卡在何如與尹清歌中間,有力的雙手一把鉗住了何如的脖子。


    何如掙紮了起來,此刻她已然顧不得眼前之人是誰,隻如同野獸一般啃咬撕扯。


    宋延祁的手很快便被抓出了一道道血痕,他卻麵不改色。


    尹清歌有些急了,站起身高聲道:“來人!何如公然襲擊王爺王妃,將她給我拉下去!”


    守在門口的侍衛立馬出動了,一把將何如拉開。


    宋延祁看著滴血的手臂,笑了笑。


    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用這滴血的手臂,在父皇麵前質問皇後,他很是好奇皇後會如何迴答。


    侍衛將瘋瘋癲癲,嘴裏叫罵連連的何如拉了下去。


    尹清歌見人走了,立馬進了屋內摸出了一個藥箱,急急的便要給宋延祁包紮。


    她知道,以宋延祁的能力,不可能會被何如傷到。


    她不解,便皺眉抱怨道:“那女人已被我逼瘋,本就是借著她瘋瘋癲癲的勁去質問皇後,你怎麽還非要叫她抓這幾下?”


    “有了實質性的傷害,皇帝才會重視。否則以他對皇後的恩寵,是斷然掀不起水花的,你明白嗎?”


    尹清歌這才頓悟,歎了口氣,認命的給宋延祁包紮起來。


    何如已兩個月未曾聯係皇後,她寄過去的書信也渺無音訊,不知是否被泰安宮的人攔截了下來。


    何如沒了消息,皇後心下自然擔憂,心想莫不是人家給了她一個妾的稱號這何如便忘了本,棄了她投奔了泰安宮?


    但仔細一想,便又覺不可能。


    若真是這樣,那宋延祁與尹清歌早已提著此人,鬧到陛下麵前去了。


    她看著日漸長大已經能自己坐著玩的蘭心公主歎了口氣,這要爭一個前程可當真不容易。


    還沒等她舒心多久,宋延祁與尹清歌果然提著何如進了宮尋了皇上。


    此時的何如已然神誌不清了,嘴裏嘟嘟嚷嚷的,不知在說些什麽。


    宋贏皺著眉望著何如,問道:“這是何人?怎的禦前如此失儀?”


    宋延祁做揖行李,故意露出了傷痕累累的手臂,皇帝看到了又皺了皺眉。


    隻聽宋延祁又道:“父皇,兒臣少時遭人陷害,得一女子相救,標誌是這塊胎記。”


    “皇後娘娘尋來了她,並要求兒臣將其帶迴泰安宮,以報救命之恩。”


    “但此人心術不正,每日換著花樣攪和兒臣與王妃之感情,當真是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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