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王美麗多想,初小小連忙解釋道:“我們想跟司機大哥聊一聊,看看能不能從他那裏打聽到點什麽,上次,你也說了,是老張的表侄來訂的肥料,不是老張。”


    “金湖魚廣場距離大紅山果園差不多七十公裏,時長怎麽也有兩個小時,路上他們難免會因為無聊而聊天,年輕人嘛,多多少少有些嘴瓢,我想找到司機大哥問問他,老張的表侄,有沒有聊到果園施肥的話題。”


    “我們得綜合各方麵的信息,才能進行推斷,他們果園施肥的時候,肥料的比例大致是多少。”


    “信息越多,我們的準確率也就越高嘛。”


    王美麗臉上的表情從疑惑到釋然,她看了一眼桌子上那兩盒鹵味還有奶茶,將心放到肚子裏去了。


    僅僅是司機的聯係方式而已,不是什麽大問題,舉手之勞。


    要是初小小請她幫忙做什麽違法犯罪的事,別說一點吃的了,她把整個飲食店給她搬過來也不行。


    “沒問題,我這就給你們找。”


    王美麗說著,將手機拿了出來,翻開通訊錄,“找到了,你們可以拿筆記一下,司機叫老魏,電話號碼是…”


    初小小記下了老魏的電話,最後確認一遍,“王姐,確定那天晚上送貨去大紅山果園的司機,是這個魏大哥嗎?”


    王美麗表示不用那麽客氣,叫他老魏就行了。


    “是老魏沒有錯,肥料是我賣出去的,找車也是我找的,就是找的老魏。”


    “謝謝王姐,那我們先走了,等我們弄清楚配方之後,一定來找你采購肥料。”


    王美麗指了指桌子上的吃的,“好的好的,謝謝你們的下午茶。”


    初小小笑著朝她揮手,往街口走去。


    盧溫快步跟上來,跟初小小並排走著。


    “接下來,去金湖魚廣場?找錢多多糧農商店總倉庫,找到老魏。”


    初小小有些猶豫,她在猶豫給不給老魏打電話,因為現在他們已經拿到了老魏的電話。


    老魏現在不一定在總倉庫。


    今天上不上班都不一定。


    打電話確定過是最好不過了,但是打電話說不清楚,而且會給老魏思考的時間,就算老魏現在在總倉庫裏,他們現在趕過去,也要四五十分鍾。


    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初小小並不確定,老魏是否見過他們。


    “你說,老魏認得我們嗎?”


    那天晚上,西裝男往錢多多糧農商店總倉庫跑去,他最後上了老魏的貨車,他們也跟著上了老魏的貨車。


    因為老魏的車是貨車,所以會衍生出兩種可能。


    第一種可能,西裝男坐上了副駕駛座,初小小還要盧溫也上了駕駛室,他們坐後排,貨車的駕駛室,坐四個人綽綽有餘。


    第二種可能,西裝男爬上了貨車的車廂,初小小還要盧溫追著他,也上了貨車的車廂。


    如果是第一種可能,老魏是見過他們的,他認識他們。


    但如果是第二種可能,就可以推論出,老魏並不認識他們,貨車的車廂,是封閉式的,他們爬進車廂,老魏如果不特地查看的話,根本不知道有人爬進了貨車車廂。


    盧溫搖了搖頭,他想的跟初小小想的到一塊去了,“我也不知道,如果老魏開的是私家車,那麽有且隻有一種可能,他肯定見過我們。”


    “但是貨車就不好說了,貨車的車廂,一樣能坐人。”


    “現在的當務之急,還是得先找到老魏,先確定他到底見沒見過我們。”


    初小小想的也是,她道:“那需要給他打電話嗎?”


    盧溫搖了搖頭,“不打了,直接去倉庫找他,他要是不在的話,我們就一直等到他迴來為止。”


    初小小“嗯”了一聲,她剛剛想的不夠全麵,如果順利的話,他們問老魏的問題,應該不會很多。


    如果不順利,他們就得跟老魏糾纏,直到找到廢棄民房為止。


    少一點跟老魏接觸,就多一絲安全。


    因為西裝男的死隨時會被捅出來,警方順藤摸瓜,找到老魏,如果他們頻繁聯係老魏,那麽老魏對他們的記憶就會逐漸加深。


    這對他們來說,不是一件好事。


    上車之後,盧溫打開導航,直接在導航裏輸入了“錢多多糧農商店總倉庫。”搜索結果是沒有這個地方。


    盧溫“嘖”了一聲,索性改搜“錢多多。”


    這一次,倒是搜出來了,不過搜索欄裏,五花八門。


    有飲食、有理發、有衣店的,一大堆店名叫錢多多。


    盧溫找到了一個名為錢多多化肥有限公司的地址,點進去一看,發現就在金湖魚廣場附近。


    兩者相距不過五百米。


    盧溫選定了這個地址,開車前往。


    路上,兩人很安靜,都沒說話。


    盧溫知道初小小在想什麽,他安慰她道:“小小,事情已經發生了,就不用想太多了,還是那句話,如果東窗事發,你就把所有的責任往我身上推。”


    “一旦被抓,你就把什麽都抖出來,你並不想跟我一起毀掉案發現場的痕跡,是我逼你這麽做的。”


    “殺人的念頭,也是我動的,是我指使你這麽做的,因為西裝男對我出言不遜。”


    “你雖然也參與了殺人,也隻是個幫兇而已。”


    “有自首情節,隻是幫兇,又是在醉酒狀態下行的兇。”


    “你頂多隻會判個死緩,緩期兩年執行,兩年之內,不犯什麽錯誤,改為無期徒刑,如果你在牢裏表現良好,能夠多次減刑,最低可以減到十五年。”


    “十五年,再加死緩兩年,不過十七年。”


    “你現在二十三十歲,坐十七年牢,出來也才四十歲而已。”


    “四十歲,也不是很大的年紀,一樣可以重新開始新生活。”


    盧溫說得坦然,初小小輕判,那麽意味著盧溫肯定會重判。


    他這是犧牲自己來挽救初小小?


    初小小問道:“為什麽要這麽做?你並不欠我什麽。”


    盧溫搖了搖頭,淡淡地笑了,“誰說我不欠你的?我以前一直都沒有察覺,覺得你對我的好,都是理所當然,但直到失去你後,我才知道,我欠你的太多太多了。”


    初小小“嗯”了一聲,挑了挑眉。


    盧溫繼續道:“剛分手前幾天,我覺得很輕鬆,很自在,沒有人管我,沒有人念叨我,我想什麽時候睡就什麽時候睡,我想熬夜就熬夜,我想不洗澡上床就不洗澡上床,我想洗完澡不換睡衣就不換睡衣,我想上床不洗腳就不洗腳,我想…我自由了。”


    “那幾天,我非但沒有傷心,反而覺得很開心。”


    “但是幾天之後,就像做手術打麻藥一樣,手術過程中,打了麻藥,感覺不到一點疼痛,麻藥藥效散去,終於,疼痛鋪天蓋地席卷而來。”


    “我開始覺得內心失落,總覺得心裏好像少了什麽,慢慢地,失落轉變成痛苦,痛苦將我包圍,就好像溺水的人,唿吸不過來,又好像是掉進了流沙裏,越掙紮,陷落得越快,慢慢的,沉到水底,埋進沙裏。”


    “疼痛,是後知後覺的。”


    “後悔也是。”


    “等我察覺過來的時候,我赫然發現,一切都晚了。”


    “這一年,我總是夢到你,夢到我們在一起的時候,那些開心的點點滴滴。”


    “醒來之後,我就會變得很自責,我覺得我就是一個渾蛋。”


    “為什麽,那麽好的女孩,自己怎麽就沒有好好珍惜呢?”


    “我有時候都不知道我在幹什麽,就像上次你肚子痛,我居然沒有送你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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