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洌奇怪地看過去,“你認識我?”


    “宋洌,”宋應淮一邊吃一邊很平淡地說:“我也是蘭亭縣實驗高中畢業的。”


    宋應淮這麽一說,宋洌腦子裏的一個身影和眼前的宋應淮慢慢地重合在了一起。


    高一的時候,她曾經參加過奧林匹克數學競賽培訓班,宋應淮也在培訓班裏。那個時候是每周天有一次集訓,而他倆是每次最早到教室的。


    那個時候宋應淮麵黃肌瘦,也不善言談,一年四季就是一件運動衫加校服,因此整個人乍一眼看上去髒兮兮的。


    宋洌還以為他耐寒能力比一般人強,結果有一次她去早了,看見宋應淮凍得臉都青了,下意識把自己的圍巾給了他。


    後來高二的時候,宋洌就聽說宋應淮拿到了全國競賽一等獎,直接被保送到了t大。


    她隻記得宋應淮站在領獎台上,臉色木然地接受來自各方的讚賞,而且老師們還以學校的名義給宋應淮捐了十萬塊錢。


    隻不過她一直覺得宋應淮不好接近,而且對方是學神,她是學霸,還是有智商上的壁壘的,因此他們之間跟個熟悉的陌生人差不多。


    更何況如今宋應淮和先前的模樣早就大不相同了,他穿著條紋襯衫搭配著淺色的西裝褲,整個人顯得幹淨而清爽,遠遠不是先前那副窮酸樣了。


    “我想起來了。”宋洌迴過神來,由衷地為他高興,“宋應淮,你怎麽來s市工作啦?我以為你會大學畢業之後一直留在b市的。”


    “b市離家太遠了。”宋應若有所思地淮頓了一下,說道:“s市是離家最近,而且工作機會多的城市。沒想到我們的眼光這麽相似,居然來到了同樣一家公司。”


    宋洌笑了笑,“不過的確是,b市競爭壓力也更大,買房也不好買,”她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出租屋,“估計連租到合適的房子都很難。”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遇到了老鄉,宋洌對於人的防備少了很多,開始聊起了家常,“你現在租哪裏呀?是公司附近嗎?”


    宋應淮:“沒有,公司附近的租房都太貴,我租不起。”


    果然是窮人遇窮人,兩眼淚汪汪。


    宋洌周圍的同事要麽是s市本地人,要麽是有錢富二代,要麽是穩定的中產,很少有像她這麽一窮二白的,乍一聽到這親切而樸實的話語,宋洌馬上說道:“我也是!我住的就是那種群租隔間房,你都不知道,那房子不僅電路有問題,還經常有人上門來敲牆。”


    宋應淮笑了笑,“我也住群租房,但是不是隔間的,就是私人空間差點,大家共用廚房和衛生間。倒是沒人來敲牆,就是有點冬涼夏熱。”


    宋洌:“啊?”


    宋應淮:“房間就是陽台,勝在通風好,曬衣服也方便。”


    宋洌還以為宋應淮在開玩笑,想要和她比慘,讓她好受一點,不由得笑了起來,“那是的確比我差一點,你這麽拚,一個月的房租很便宜吧?”


    宋應淮:“我本來覺得可以更加便宜一點,但是我嘴笨,說不過房東,最後也就講到八百塊。”


    “你攢錢比我都拚啊。”宋洌開始覺察出來對方不是在開玩笑,認真地問道:“你是想要快點在s市紮根買房嗎?”


    “不是。”宋應淮臉上的笑容少了一點,聲音也輕了點兒,“我想多攢點錢讓我媽多活幾年。”


    宋洌一下子不知道說什麽好,她讀書的時候多少聽說過宋應淮,畢竟年級裏每次理綜和數學考滿分的牛人誰不好奇呢。


    但是這樣的牛人一旦有名了,隨之而來的風言風語也多了起來,宋洌一直不當一迴事,直到他們的奧數教練在辦公室裏感慨了宋應淮的身世之後,宋洌才知道,這些流言蜚語都不是空穴來風。


    當你抱怨手套不夠暖和的時候,總有一些人連手都失去了。


    宋應淮家窮,他很小就沒了爸,他算得上是遺腹子,母親拚了老命把他生下來,又費勁地把他拉扯大。


    正當他考上了縣裏最好的高中,母親以為能鬆一口氣的時候,結果還得了漸凍症這種能拖死人的不死癌症。


    上天唯一的憐憫大概是給了他天賦卓絕的頭腦,宋洌還以為他保送到t大會一直做學術研究,沒想到居然來了s市,從事了算法模型的設計的工作。


    “那肯定沒問題啊。”宋洌沒和別人一樣露出令人窒息的、憐憫的神色,讓宋應淮無端鬆了一口氣,“你們搞數學模型的,可是量化裏的高端人才,肯定比我們其他人工資高。你一定能養家糊口的同事,在s市紮根的。”


    宋應淮用食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宋洌立刻會意,無論在哪裏薪資問題在公司絕對是一個禁止談論的事情,因此兩人隻能會意一笑,又各自各的開始吃了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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