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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澤冷眼看著王博,論輩分,他是王博的叔,王博是老祖宗安插在揚州的,這些年,在揚州給王家弄了不少銀子,老祖宗對他都是另眼相看。


    可惜,要不是衛振案發,恐怕....,不對,.....


    “七叔,這可怎麽好?那密帳到底藏在那?”王澤有些著急,自從衛振案發後,他的心就提著,可慢慢的,被此案牽扯的人陸續被捕,柳寒居然放過了他,這讓他有點無法理解。


    可隨後,從各方傳出的消息表明,柳寒查獲的賬本上壓根沒他,於是,他明白了,衛振多半有本密帳。


    為了找到這本密帳,衛振的幾個宅院都被他派人翻遍了,可就沒找到,他想派人跟蹤柳寒,可柳寒的修為太高,無論誰跟蹤他,都難保被發現。


    王澤從吳郡迴來後,他與王澤商議,王澤斷定柳寒並沒有拿到密帳,密帳還藏在衛振家,柳寒放過誰都可以,絕不會放過王家。


    “那密帳一定還在衛振手裏,不過,他很可能交給柳寒,以作某種交易。所以,我們隻要跟著柳寒就行。”


    可柳寒的行蹤很好判斷,幾乎沒出欽差行轅,瀚海商社買下了幾處園子和店鋪,其中原是衛振的就有兩處,另外在鬼見愁下還有接近完工的山莊。


    除了鬼見愁山腳的莊園,其他幾個王澤都悄悄去查了,之所以沒查鬼見愁下的山莊,是不敢去查。這個莊園,他去了,可山莊外麵潛伏了半夜,他愣沒敢進去。


    當時他看著黝黑寧靜的山莊,星光中的隱隱瞳瞳,心中卻是陣陣恐懼,覺著自己隻要踏入這山莊一步,就會身死道消。


    衛振的密帳也不是完全沒有蹤跡,瀚海商社就買了兩處宅院,一處在城內,一處便是城外的飄梅園。王澤左思右想,認為如果衛振有密帳,那麽就一定在飄梅園,所以,他暗地裏將飄梅園查了兩遍,可就沒查到密帳在那。


    可今天柳寒去了,以柳寒的修為,他自然不敢靠近,而是遠遠的躲在園外觀察。


    “那密帳到底在那?”王博不死心的追問道。


    “如果我沒判斷錯的話,應該是在飄梅園,柳寒在飄梅園待了很久,過了子時才走,你說一個空園子,他在那待那麽久幹什麽?”


    王博露出思索之色,王澤歎口氣:“很簡單,他拿到了賬冊,在計算賬冊上的銀子。”


    不能不說王澤很是精明,僅從這個跡象就判斷出密帳的下落。


    “所以,”王澤看著王博:“今天,你必須離開揚州,我估計柳寒還沒決定是不是上報朝廷,你得抓緊時間離開揚州。”


    王博遲疑下沒有答話,王澤歎口氣:“這密帳上肯定不止你一個人,肯定還有其他人,說不定淮南王,潘鏈,甚至太後都在上麵,柳寒要上報就得全部上報,恐怕柳寒也不敢隨便上報。”


    “不過,”王澤語氣一轉,鄭重的說:“我們不能將希望寄托在這上麵,你必須盡快離開揚州,秘密離開。”


    王博點點頭,隨即又茫然的問道:“迴冀州?”


    王澤略微遲疑便搖頭:“暫時不迴去,先去荊州,我向老祖宗報告,看老祖宗的意思。”


    王博輕輕鬆口氣:“好,天亮我就走。”


    “還天亮?”王澤看著外麵,天邊已經微微發白,王博歎口氣,起身施禮:“我這就走。”


    王博離開後,王澤坐在案幾邊,沒有微皺,神情琢磨不定,過了會,他寫了張紙條,然後將紙條裁成數條,卷成小卷,裝進小竹筒中,用蠟封住。


    “來人。”


    一個精壯漢子推門進來,王澤示意下麵前的五個小竹筒:“立刻發出去,到冀州,老祖宗那。”


    “是,七爺。”漢子躬身領命,拿了五個小竹筒出去。


    在房間裏略微沉凝,王澤起身,到後院的一個角落,推開門進去,兩個道士盤膝而坐,聞聽到推門聲,也沒有絲毫動作。


    王澤也沒說什麽,在兩人邊上盤膝而坐,慢慢的物我兩忘。


    也不知過了多久,王澤睜開眼,窗外是明亮的陽光,寂靜無聲,這個院子,他特別吩咐了,沒有招唿不準任何人進來,違令者直接處死。


    兩個道士依舊盤膝而坐,就像兩個泥雕,從開始到現在,就沒動過。


    這兩個道士是師門來的援兵,老祖宗來信,讓他找機會幹掉柳寒,他知道僅憑自己一人壓根無法,便向師門求援,師門派來兩個師兄來協助他。


    這兩位師兄在師門潛修數十年,幾十年下來,這是第一次離開師門,若論修為,兩位師兄遠在覺明漁夫之上,可王澤依舊不敢輕易下決心。


    柳寒是少有的上品宗師,上品宗師就算按照隱世仙門的評判,修為也在煉體七八層,王澤自己的修為在四五層之間,這也是他向師門求援的原因。


    另外,王澤覺著柳寒有隱世仙門的背景,按照師兄的說法,鬼見愁的旁邊其實是隱世仙門紫竹院,王澤覺著柳寒與紫竹院有關係,否則紫竹院不會坐視柳寒就在他旁邊建山莊。


    王澤足足等了七天才接到老祖宗的迴信,這七天,他足不出戶,沒有再參加後麵的拍賣,剩下的拍賣就是那些女人,其中有關係的女人早就被贖出去了,剩下的就是些丫環婆子,就算賣也沒幾個銀子。


    看過老祖宗的迴信後,王澤沉默了會,提筆寫了封信,叫過一個莊丁,讓他立刻去追王博,將這封信交給王博。


    “你附耳過來,”王澤讓莊丁:“把信交給十二爺後,你悄悄告訴王漢和王連,就說老祖宗吩咐,濟水會流。”


    “是,七爺。”


    莊丁沒問為什麽轉身出去,王澤沉默了會,輕輕歎口氣,起身走到案幾邊,輕撫瑤琴,琴聲清幽,有著淡淡的憂思。


    --------------


    就像柳寒預料的那樣,他把口供交上去後,沒有多久,朝廷的旨意下來,盛懷處斬,汝南盛氏一族,十年不得出仕,盛案牽涉的十多個官,兩個秋後問斬,其他發配交州和桂州。


    這道聖旨嚴厲,但卻網開一麵,盛懷被抄家,家產抄沒入官,家中男性子孫被發配交州,女子發官謀賣,處置幾乎與衛振相同,但其他人則不一樣,僅僅是犯官被問斬或發配,沒有涉及到其家裏或宗族。


    盛懷就在揚州城外執行了,由曲路充當刀斧手,曲路算是報了家仇,那一刀砍得無比暢快。


    迴到行轅,曲路大禮道謝,柳寒慰勉一番,告訴他,現在他的仇報了,以後好好為朝廷效力,不過,曲路並未編入虎賁衛,宮裏還沒同意,柳寒隻好暫時讓他以禁軍軍官的名義留在行轅。


    盛懷一案結案,柳寒的事就算完結了,他又重新迴到那個隻負責行轅安全的安全官上。


    句誕和顧瑋都判斷,他們該迴朝了,在揚州快兩年了,從鹽稅革新到新稅製,朝廷的使命不算圓滿也有十之**,也該迴朝入尚書台了。


    可沒想到,朝廷再度下旨,讓顧瑋繼續代理揚州刺史,在揚州全境推行新稅製。


    “朝廷的意思是讓咱們繼續在揚州,顧大人,你怎麽看?”句誕放下廷諭。


    “看朝廷的意思,是要我們趁熱打鐵,趁機在江南推行新稅製。”顧瑋目光落在廷諭上,斟酌著說道,心中很是失落,他抬頭看著柳寒,問道:“子民老弟,你的意思呢?”


    柳寒聳聳肩:“我沒意見,很顯然,這是朝廷給二位大人的旨意,我呢,是給二位大人保駕護航的,二位大人迴不去,我也就走不了,不過呢,依我看,尚書台諸公恐怕不想二位大人這樣迴去吧。”


    句誕和顧瑋互看一眼,幾乎同時點頭,柳寒又笑道:“不過呢,潘太師恐怕想岔了,其實,現在揚州推行新稅製正是時候,盛懷一案餘波未了,誰敢阻攔新稅製!兩位大人正可趁勢而為,為朝廷再建新功,將來朝廷在天下推行新稅製,兩位大人是唯一有經驗的人,朝廷勢必更加倚重兩位大人,此可謂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顧瑋嗬嗬一笑:“子民說得不錯,不過,要想完成朝廷交付的任務,我們還缺人。”


    “那就繼續招聘,我想,這次肯定會有更多的更有才華的人來應募。”柳寒覺著這事不算什麽難事,上次唐龍施凱他們現在都是縣令了,這能不讓那些缺少進身之階的平民士子眼紅。


    句誕點頭,他心裏有些煩躁,這次揚州之行,他的收獲已經夠多了,銀子就收了七八萬,但他最關注的是朝廷,當然,若是在揚州當刺史也挺好,可問題是代理刺史不是他,


    他感覺到朝廷已經不信任他了,他是欽差正使,顧瑋隻是欽差副使,可代理揚州刺史的卻是顧瑋!


    但在柳寒看來,這是朝廷知人善任,句誕在為前段時間的怠政付出代價,這個刺史是顧瑋辛苦掙來的。


    顧瑋的行動很快,第二天便貼出招募通告,通告不但貼滿揚州城,還貼到了建康,吳郡,徐州,按照通告上說,這次招募要持續一個月時間,招募結束後,所有應募士子將進行三個月的培訓,而後根據應募士子的才學,量才錄用。


    這一次柳寒抽身事外,不像第一次那樣,幫著顧瑋培訓,句誕則很積極,每個來應募的士子,他都要見上一見,館驛住不下了,便征集了兩個莊園,同時與揚州書院商議,讓部分士子住進書院。


    而應募則與上一次完全不同,十分踴躍,不但建康吳郡的士子,連徐州荊州,甚至帝都都有士子趕來,短短十天裏,便有上百個士子到欽差行轅應募。


    顧瑋和句誕都感到照這樣下去,人數很可能達到數百,這遠遠超過了他們的估計,倆人都感到有些為難,有心終止吧,可話已經放出去了,可繼續下去,來的人多了,沒有相應的職位安排。


    “卑職認為應該繼續下去,朝廷不能失信,至於能來多少,到時候再說。”


    揚州官場都不知道,為何欽差行轅突然又開始大規模招募士子,張滎急忙來欽差行轅拜訪,句誕顧瑋一起見了他,明確告訴他,朝廷有意在揚州全境推行新稅製。


    “征募士子隻是第一步,張先生,我希望在推行新稅製時,能得到揚州士族的大力協助。”顧瑋神情溫和,但說出的內容卻讓張滎有些心驚膽顫。


    張滎感到迷茫了,不知道該怎麽辦,他迴家後立刻與還在吳郡的陸嶠虞文聯係,把事情通知他們,同時讓他們趕緊迴來,別在待在吳郡了。


    顧瑋在七月初,召集揚州下屬各郡縣所有官員到揚州開會。


    一時間,揚州六郡的郡守和數十個縣令縣丞齊齊趕到揚州,顧瑋在府衙大堂宣讀朝廷諭令,宣布在揚州推行新稅製。


    “新稅製僅僅在揚州一郡推行,產生的巨大效果,諸位都已經目睹,朝廷因此決定在揚州全麵推行新稅製,新稅製乃朝廷國策,諸君迴去,要擬定策略,全力推行。”


    顧瑋聲色俱厲,下麵的郡守和縣令噤若寒蟬,沒有誰敢在這個時候發出仗馬之鳴,盛懷前車之鑒不遠,顧瑋已經磨好刀,誰敢冒頭誰就挨刀。


    顧瑋隨後公布了自己擬定的計劃,這個計劃上報了朝廷,得到朝廷批準。


    這個計劃就是顧瑋在揚州郡計劃的放大版,但更完善,顧瑋總結了揚州郡推行新稅製遇到的問題,給出了近乎完美的解決方案。


    就在顧瑋大聚揚州官員時,在距離揚州數百裏外的江麵上,王博看著飛舟送來的信,滿意的露出笑容,吩咐開船。


    有了老祖宗的承諾,王博放心前往荊州,王漢王連作了一桌酒菜,陪著王博喝酒。


    心情舒暢的王博喝得醉醺醺的,半醉半醒之中,王漢對王博說道:“十二爺,對不住了,這是老祖宗的命令。”


    說完之後,王漢一刀砍下了王博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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