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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外的殺手依舊沒動,顯得十分安靜,柳寒站在角落,牛福悄無聲的移動到角落,避開窗戶,他在角落中摸索下,摸出一柄長槍,這長槍分成兩截,牛福準備將長槍裝成一柄,柳寒衝他微微搖頭,牛福稍稍愣了下,又將長槍拆開,將短槍拿在手上。


    莫昆躺在地上,柳寒用目光告訴牛福不要動,屋外的殺手很有耐心,柳寒眉頭微皺,忽然示意牛福將長槍扔過來,牛福微怔,就要將短槍扔過來,柳寒搖搖頭,示意他慢點,牛福慢慢的將長槍遞過來,柳寒用袍袖將長槍裹著,拿在手上,然後示意牛福將槍柄遞過來。


    接過槍柄後,柳寒悄沒聲的將槍裝起來,這槍裝好後,有三尺長,柳寒微微揮動下,然後衝牛福點點頭,然後示意他後退,牛福眉頭微皺,他已經退到角落,還要怎麽後退。


    柳寒示意下門,門現在關著,外麵壓根看不見屋裏,他忽然明白了,柳寒是讓他避開門口,他心裏稍稍有些疑惑,但還是悄無聲的向旁邊移動,可他剛移動,柳寒槍尖忽然一抖,一道烏光擦著他的肩膀穿過後窗,後窗有人悶哼一聲,隨即有摔倒的聲音響起。


    牛福嚇了一跳,原來後麵也有埋伏,他更加謹慎也更加迅速,借著這點動靜,迅速移動到裏屋,他依舊不敢靠近窗戶,而是躲在屋角,手裏不知什麽時候多了把匕首。


    “待會你留在屋裏,看住莫昆,記住,我要活的。”


    耳中忽然傳來柳寒的聲音,牛福下意識的點點頭,忽然察覺柳寒壓根就看不到他,現在,他在裏屋,柳寒在外屋,中間隔著一堵牆。


    房間內外再度陷入安靜中,裏外的人都沒動。


    雨,唰唰的下著,天色漸漸黑下來,屋裏就更加黑了。


    牛福心裏十分緊張,到現在,他還有些糊塗,不過,有件事,他現在清楚了。


    上麵不知什麽原因,要幹掉這位玉牌客卿,這事通過他來執行,可這位玉牌客卿倒底是玉牌客卿,察覺了,追到他這裏,而這時上麵也發現情況不對,於是派莫昆來殺他,可恰好玉牌客卿也追到這裏,可外麵的殺手又是什麽人呢?


    握著匕首的手掌心有些濕潤,牛福鬆了鬆,內息再度循環,頭腦變得清醒了。


    外麵的殺手有問題。


    這是他作出的第一個判斷。


    莫昆來殺自己,斬斷線索,這很正常,沒什麽奇怪。


    可要殺掉莫昆,用不著派出殺手來,可以殺掉莫昆的方法很多,用不著派這麽多殺手,而且還追到這裏來,這裏麵有蹊蹺。


    作為資深內衛,牛福見過太多這類事。別人都以為內衛很強大,很蠻橫,藩王世家,提起內衛感到恐懼,可隻有內衛中人才知道其中的殘酷。


    死在外人手中的內衛,還沒有死在自己人手裏的多!


    牛福深吸口氣,今天要想逃出生天,就隻能看外屋的玉牌客卿,他甚至不知道這位玉牌客卿的真實身份。


    柳寒一直沒動,可六識已經展開,周圍數丈範圍內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監控範圍內,他已經聽出外麵至少還有三個人,後窗的那個已經倒下,外麵三人兩個守著前窗,還有一個在屋頂。


    但他還是沒有展開行動,因為這樣的情境,讓他有種熟悉的味道。


    “單獨的殺手,是江湖的神話,可真正的暗殺,多數是小組合作,隻有合作才能以最小的代價,獲得最大的保證!”


    總教頭的話依舊迴蕩在他腦海中,牛福若還在他對麵,一定會驚訝的發現,他的目光變得十分明亮,透著絲興奮和激動。


    柳寒知道他猜對了,江南是那個人的老巢,百工坊一定與那個人有關。


    按照殺手營的習慣,一般出動是五到七個人,其中有一到兩個負責遠程,剩下的四到五人負責圍殺,這種攻殺陣型,可最大程度發揮武器和人員的優勢。


    一個行動布陣圖,迅速在他腦海形成。


    三個出口的布置不過是幌子,屋頂那人很重要,他負責監控四方,但最重要的是,還沒有感覺到的那一個或兩個遠程殺手,這兩人不知埋伏在那,或許是對麵的屋頂,也可能在左右的屋頂。


    不過,今天有點運氣的是,今天在下雨,在雨中,弓箭的攻擊力大減,不會是弩箭,殺手沒有用弩箭的。


    僵持還在依舊,牛福有點失去耐心了,他抓起桌上的一個杯子,正準備扔出去,耳中又傳來柳寒的聲音。


    “住手!”牛福一愣,沒想到柳寒居然察覺他的動作,拿著杯子的手慢慢落下。


    “你要有弓箭或弩箭,可以拿在手上,記住,不管待會發生什麽事,你都要留在屋裏,看住莫昆,記住,我要活口。”


    柳寒最後的一句話,十分嚴厲,牛福下意識的點點頭,有些奇怪的是,就這幾句話,他居然慢慢平靜下來。


    時間慢慢過去,風雨漸漸稀疏,卻依舊窸窸窣窣的下著。


    時間不知道過去多久,夜色愈濃,屋裏漆黑一遍。


    柳寒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屋子四周的動靜全在他感知下,窗外的兩個殺手已經憋不住了,兩人準備動作了,這些家夥比起當初的他們來說,還是差了些,當初書生帶著他們為了殺一個家夥,硬生生在街角隱藏了一天一夜,可幾個家夥才一個多時辰,便忍不住了。


    破局的計劃早就有了,隻是在等待時機,等待對方暴露出更多破綻。


    長槍對準牆壁,槍頭抵在牆麵上,柳寒吸了口氣,勁氣吐出,看似堅硬的牆壁就象紙一樣破開,外麵傳來一聲悶哼,他迅速抽槍迴來,舉槍,身形猛地拔起。


    “嘎嗤!”


    槍頭刺破屋頂,屋頂再度傳來一聲悶哼,柳寒身體卻撞破門板,風裹著雨絲迎麵撲來,柳寒已經在原地消失。


    左窗外的殺手正抬頭上望,柳寒已經撲到他麵前,一股猛烈的勁風撲麵而來,將他驚訝的叫聲硬生生逼迴嗓子裏。


    在殺手驚恐的目光中,一股勁氣迅速湧入他體內,在體內循環一周,迅速封住他的全身數十穴道。


    柳寒隨後又是一掌,殺手萎頓於地,柳寒並沒有停留,腳尖一點,身形拔高,落在屋頂。


    屋頂破了個大口,雨絲刷刷,柳寒身形下落,突然之間,向旁邊平平移動半尺,一道黑影從身邊一閃而過。


    沒等柳寒落地,又是一前一後兩道黑影刺破風雨,疾馳而至。


    柳寒麵沉如水,伸手將前麵羽箭彈開,抓住後麵那支羽箭。


    身形落在屋頂,微微晃動下,他的臉色微變。


    掌心微灼,目光盯著對麵的屋頂,斜風細雨中,頂站著個黑乎乎的身影,這人身材並不高,渾身上下包裹在黑色的袍服中,手裏的弓箭張開,穩穩的對準柳寒,引而不發。


    雨,依舊在落;


    風,依舊在拂;


    倆人隔著街道,就這樣靜靜的對峙著。


    柳寒沒有動,那怕長槍伸手即握,對麵的弓箭已經鎖住他,隻要他稍有鬆懈,弓箭勢必就會刺破風雨而至。


    那人也沒有動,原本十拿九穩的三箭,卻落空了,這讓他十分震驚,他實在沒把握,手上三箭能射中。


    從破門而出開始,柳寒便一直在移動中,他不清楚外麵埋伏的箭手是什麽人,但他清楚,若是那個人派來的,修為絕對不會差。


    事實也證明了他的判斷,這三箭有股熟悉的味道,十多年前遇見過,隻是勁道變得更強了,速度更快,機會也抓得更緊。


    柳寒仿佛看到那雙冷漠的眼睛,還有嘴角那絲嘲諷的笑意。


    一道身影從左邊的牆上冒起,人還沒到,刀勁即襲麵。


    柳寒的目光依舊凝視照對麵的黑影,手上的羽箭卻悄無聲息的飛出,那道黑影悶哼一聲,倒飛出去。


    就在這時,柳寒動了,他向前跨出一步。


    就這樣隨隨便便的跨出一步,好像在大街上散步,很隨意的跨出一步。


    風,從他身邊飄過,沒有吹動他的一絲衣袍;


    雨,在他身邊滴落,沒有打濕他一根發絲。


    長槍騰空而起,穿過風雨,落入他的手中,槍尖斜斜的指向前方,冒出絲絲寒意。


    在這安靜的雨夜,沒有人看到,那個躍上來的黑影倒在於巷道內,伏在青石板上,大口大口的吐血。


    牛福躲在屋內,絲毫不敢冒頭,死死的盯著莫昆。


    黑影的弓箭始終張著,柳寒身影一動,他也動了,沒見他作何事,身形向後飄去。


    看著不快,可實際上絲毫不比柳寒慢,當柳寒站在屋頂上時,他已經退到另一個屋頂上,兩人之間的距離依舊。


    柳寒神情凝重,槍尖冒著寒光,輕輕的哼了聲。


    長槍脫手而出,緩慢的向黑影紮來。


    是的,是緩慢的紮來,就象有個嬌羞的侍女捧著,緩緩移步,送到黑影麵前。


    可黑影卻不敢接,他繼續向後飄,落在更遠處的屋頂,卻依舊張弓欲射。


    柳寒卻沒有再追,默默的盯著他,手上卻多了一把長刀。


    “好朋友,既然來了,為何不現身相見。”柳寒沉聲說道,語氣不疾不徐。


    黑影依舊沒有開口,隻是默默的盯著他的,張開的弓依舊。


    柳寒冷笑一聲:“既然要走,那就不送。”


    說完,柳寒忽然倒退迴到牛福屋頂,竟然就這樣放棄,不再追了。


    黑影遲疑下,才又追上來,依舊站在對麵的屋頂,望著柳寒。


    “戰又不戰,走又不走,這位朋友,不知倒底要做什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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