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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銘看過之後便將紙條交給蕭雨,蕭雨看後又交給雷納,這樣一圈後又迴到曾銘手上,曾銘想都沒想便將紙條扯成碎末,隨手扔出窗外。?


    “黃沙幫南下,看來這王家下的本錢還不小。”蕭雨輕輕舒口氣,神情有股輕鬆,這個消息是決定性的,將終止他和柳鐵的爭論,另外柳寒對他和柳鐵的爭論也表態了,瀚海商社在這次漕運中的方略由柳鐵決定,他不幹預。


    看到這段話,蕭雨雷納表麵雖然平靜,心裏卻十分震驚,他們完全沒想到,柳寒居然將關乎瀚海商社,甚至關乎他個人命運的大事,就這樣交給了手下人。


    “柳鐵知道這個消息嗎?”雷納抬頭看著曾銘問道,曾銘搖搖頭:“鐵哥昨天走的,這個是剛收到的,明天鐵哥到東平,應該能看到了。”


    雷納點點頭,略微想了想說:“請你轉告他,我們設在各地的分舵,將全力查找敵人,如果能確定敵人蹤跡,我們就主動出擊,但若沒找到,就按照我們的方案辦,守株待兔,召集你們的人,三天後上船。”


    曾銘點點頭,什麽話都沒說便出去了。


    雷納站起來走到窗前,河麵上的風佛起他的絲,蕭雨輕輕歎口氣,起身取下棉氅披在他身上。


    雷納緊緊棉氅,低聲說道:“沒有時間爭了,再有五天時間,船隊就要出了,必須定下方略。”


    蕭雨淡淡的笑了笑:“其實你知道的,我並不在意在什麽地方,以什麽方式迎敵。”


    雷納歎口氣,看著碼頭上的忙碌,半響才歎口氣:“其實,他們也不需要。”


    五天時間,其實最後七船糧食在兩天後就到了,抓緊時間裝船,三天之後便可以出,之所以五天,是還有幾筆生意沒談妥,二十二條船,現在還有十四條船有貨,剩下的八條船還沒著落,還有幾個商人要來談。


    瀚海商社彭城店設在彭城最繁華的鼓樓街,但住宿卻不在這裏,而是在旁邊的一瓢胡同,這座院子是兩進,前院後庭,院子裏有兩株高大的杏樹,此刻正值花期,白色的花朵散著陣陣香味。


    曾銘在門口下馬,牽馬進院子,將韁繩扔給急忙過來的夥計,曾銘自己則直奔後院,進入後院的屋裏,一個中年微胖的書生正坐在案幾邊悠閑的喝茶看書,看到他進來,書生放下書。


    “事情已經定了,宋兄,三天後上船。”曾銘說道。


    “算算也該到時間。”宋皋平靜的說,略微沉凝,他起身抱拳:“如此,曾兄,我這就去準備。”


    曾銘點頭:“你們的人將化妝成船夫上船。”


    宋皋眉頭微蹙:“我們有十七人,其中還有五位女俠,這次有二十二條船,我們負責多少?”


    “具體負責多少還沒談,不過,要作準備了。”曾銘平靜的說道,他不清楚這個宋皋是什麽人,掌櫃的有吩咐,對他們可以信任,但絕對不能讓他們知道秘密,這意思很明白,在漕運上可以相信,但不能讓他們知道商社的秘密,包括與各地的聯絡方式,聯絡密碼,準備實力,還有彭城的密舵。


    “好!”宋皋衝曾銘點點頭,曾銘接著說:“我們的兵刃不多,我知道,你們都有兵刃,可我說的是弓弩,鄙上認為這次對方來的不會是重兵而來,將會以高手輕兵突擊,所以,要準備對高手,比如宗師級高手,進行圍殲,我們這邊宗師級高手較少,所以,我們的作法是,每條船必須要有足以抵抗或拖延到我方高手來援的時間。”


    “明白了。”宋皋皺起眉頭,大晉不限武,晉人可以佩刀佩劍,但對弓弩的管製卻比較強,弓箭還好說,可弩就不一樣了,大晉明確規定,弩為軍品,民間不能持有。


    這條規定在幾百年下來,幾乎形同廢紙,現在各大門閥世家幾乎家家私兵都裝備有弩,瀚海商社同樣有,不過,柳寒既然不讓暴露實力,曾銘就隻能將這個拿出。


    “這個事我來解決。”宋皋沒有絲毫遲疑,王爺那邊已經傳來命令,滿足柳寒的一切要求,盡最大力量保證漕運安全,所以,他這才大包大攬。


    “好!如此勞煩宋兄了。”曾銘一點不客氣,宋皋抱拳告辭。


    宋皋沒有走前門,而是從後門出來,然後在小巷裏繞了幾個圈,在另一間貨棧的後門停下,忽快忽慢的敲了會門。


    門開了,宋皋閃身進去。


    這間院子看上去是前麵那間貨棧的後院,可實際上卻不是,整個院子成長條形,大門開在院子的東側,進去後,正麵的小院是客廳,旁邊有道月亮門,宋皋從月亮門進去,穿過兩個月亮門,豁然出現一間大院,有七八個穿著各式袍服漢子在院子裏閑聊,看到宋皋進來,幾個人便圍過來。


    “宋兄,咱們要在這待多久?這人都閑出毛病來了。”


    “這他娘的,老宋,這他娘的還要等多久!”


    “操他姐的,這瀚海商社在搞毛啊!咱們這是在坐牢!”


    江湖漢子大多粗俗,張嘴就亂七八糟的,幾個女人又不在,說話更是毫無顧忌,宋皋也不生氣,隻是微笑著聽大家牢騷,他理解他們的怨氣,在帝都便關了七八天,分批潛入彭城,又關了四五天,換誰心裏也不舒服。


    這次行動,除了他以外,誰也不知道他們實際是秦王派出來的,所有人都是他宋皋聯係的。


    “還有兩天,大家不用著急,”宋皋等大家說完之後,含笑說道,眾人都不由鬆口氣,稍稍安靜會後,立刻又熱鬧起來。


    等大家議論幾句後,宋皋抬手讓大家夥安靜,然後讓人將房間裏的人都叫出來,不一會,十七個人都在這集中了。


    宋皋看看大家,抱拳說道:“這次的事,宋某十分感謝,但這次的事很危險,我們的對手有很大的可能是宗師級高手,所以,我們不能單獨迎敵,我們的策略是組陣圍殺,至少要拖到我們這邊的高手來援,諸位,按照各位的修為特點,我將諸位分成三個組,每組五人,每人一張弩,諸位都是高手,知道該如何對付,這方麵我就不多說,至於弩,待會就送來,都是強弩,五石強弩。”


    宋皋沒有隱瞞,眾人有點驚訝,五石強弩已經過軍弩了,軍弩大約在三石左右,五石弩在軍品中也算高級貨,這種五石弩民間作坊都不會作,隻有朝廷軍方的作坊造得出來,朝廷為了防止這種弩流入民間,每具弩上都有標號,誰弄丟了,都要向朝廷報告。


    “五石弩!老宋,行啊,這樣的寶貝怎麽弄到的?”一個穿著黑袍的短小漢子好奇的問道。


    宋皋微微一笑沒有迴答,這批弩是秦王調派給他的,不是現在,是以前,弩上標號早已抹去,這次行動,宋皋便將這批弩拿出來了。


    宋皋衝外麵叫了聲,幾個黑衣漢子每人捧著三個盒子進來,將盒子放在地上,然後轉身出去,不一會,十七個盒子在房間裏堆成兩個小山。


    “各位各取一件,這兩天好好熟悉下,這五石弩與三石弩不一樣,上箭比較麻煩,諸位,我們很可能隻有射出一箭,最多也不會過兩箭,大家一定要小心,我希望,我們大家都能平安到帝都。”


    眾人拿起五石弩,反複細看,這五石弩與三石弩真不一樣,五石弩要稍微大點,但上箭的方式要複雜一點,上箭之前要將弩身上的一個機關扳下來,然後拉動弩上的扳機,等弓弦張開後,將箭放進去,再將機關扳上去。


    一個熟手要上箭需要花上三到五息,而生手就要花更多時間。


    很快,這些人拿起強弩便走了,他們都是江湖老手,知道什麽重要,若是能多放一箭,在關鍵時刻,可以保自己一命。


    秦晚晴和溫晚雲也拿到強弩,倆人試了下,覺著這五石弩操作太複雜了,不適合江湖人,倆人不想用這個,但同處一室的另外一個穿著彩衣的中年女子卻很認真的在熟悉這五石弩。


    “兩位妹子,別看這弩操作複雜,看上去對我們江湖人不適用,但可以遠距離射敵,宋兄考慮周到,咱們是在水麵上,水上作戰,最好的利器便是這強弩,兩位妹子想想就明白了。”


    秦晚晴赫然明白,水上作戰與6地完全不同,敵人幾乎完全無法隱蔽身形,即便宗師高手也必須越船作戰,因而目標明顯,在其越船時,便可以以箭擊之,即便殺不了對手,也能阻攔一下。


    “多謝洪姐。”


    兩女立刻開始熟悉弩箭,在分組時,兩女分在一個組,這也是她們要求的,很快那彩衣女子也加入進來,她告訴秦晚晴溫晚雲,她叫洪紫,但也僅僅如此,兩女都不知道她的師門,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某個江湖幫派中人。


    顯然,這些來自各個地方的人,都沒講自己的身份,秦晚晴和溫晚雲也同樣沒說,知道所有人身份的隻有一個,宋皋。


    高唐。


    寬闊的運河入河口,一隊船隊扯滿船帆,迅若奔馬的駛入黃河,桅杆上掛著淺藍的旗幟,船頭上架著小型拋石機和攻城弩,整個船隊殺氣騰騰,沿途的船隻見狀,隔著老遠便躲到一邊。


    “唉,不知誰要倒黴了!”


    碼頭上一個稅丁看著那船隊,長長的歎口氣。


    不遠處,一個衣著破爛的麻衣人也深深的凝望著這船隊,過了會,麻衣人起身,整整衣袍,衣袍很破爛,不少地方可以看到裏麵黝黑的皮膚。


    麻衣人提著一個破碗,搖搖晃晃的離開碼頭,在城門口對守門的兵丁點頭哈腰的,兵丁不耐煩的揮手讓他進去,麻衣人進城後,在城裏繞行,不久走進一個小巷,他向左右看看,敲開一扇門,迅閃身進去。


    沒一會,一隻度鳥騰空而起,在空中扇動下翅膀,便向西南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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