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水村客棧。


    木木關上屋門說:“小姐,禾人君對水尚不甚重視。隻派了一位侍衛去滅口。我到達時,那名侍衛被擊暈了,隻留下了半條命在地上躺著。我遇上了金衛護衛。他說他身上有解毒的秘密,那個秘密就是神醫研製出的‘毒中毒’。金光護衛還說,他師父與神醫有著宿怨。結果是神醫輸了,輸的是難以東山再起。他也不知道他師父為何,歸隱在此處就不再重迴塵世了。金光護衛對他師父的過往經曆,卻是隻字未提。”


    耀媛疑惑地說:“金光護衛身上有能解毒的‘毒中毒’?”


    木木說:“是的。金光護衛可以說是百毒不侵。估計這個時候,金光護衛和水尚已經找到了,那些村民了。隻要將那些村民身上的毒解了,禾人君的計劃就破滅了。”


    耀媛憂思地說:“神醫用南北水村的村民引出宿敵。宿敵就是金光護衛的師父。禾人君隻是為了神醫的需求,如此地大動幹戈嗎?”


    木木問:“禾人君不是為了神醫找宿敵,還能是什麽?不會是與我們的來意相同吧?”


    耀媛說:“如果來意是相同的。禾人君很快地就要對付我們了。禾人君的手下皆不是泛泛之輩的武人。”


    木木很不服氣地說:“難道,我們還怕了他們?”


    耀媛說:“不是怕他們。若是被禾人君拿去了,就會惹起災禍的。”


    木木說:“我們先拿到了,他們還要從我們手中搶了不成?”


    耀媛說:“禾人君若以《官令》為要挾呢。那時的我們很被動的。”


    木木氣怒著說:“呸,‘打著’《官令》‘吊著’官身的。騙鬼嗎?”


    南君匆匆進屋說:“禾人君,耀媛的身份查明了。請看。”


    禾人君接過南君送上來的布帛卷軸展開,視後,不由驚然。


    山洞內柴火上架著一大藥罐子。一旁的石上有一摞起來的瓦碗。不遠處亂草上躺著歪七豎八的村民。這些村民們入睡的神情,沒有痛苦般的病容。


    金光拿著從山中采來的野燭杆,點燃起來查看著每一位村民。


    山洞內有大小數間的洞中洞,洞中貫洞,洞洞相連。金光出了山洞是一條窄長的,滿是植被的兩山峭壁的底部。金光仰頭上望,一線光亮直衝雲霄。金光彎腰屈膝地,走出了兩山間底。又進入前一座山的山洞裏。洞中如迷宮般繞左彎右的,曲折通路後,便出了山洞,眼前是亮堂的陽光。金光掩好了洞口的掩物,來到山中小路徑旁。


    水尚采迴藥材,見金光在前麵等著自己。


    水尚忙問:“金光兄,怎麽還沒有迴村裏?這裏有我,金光兄就放心吧。金光兄在這裏等我,是不是有話要對我說?”


    金光說:“我再在這裏待上幾日吧。萬一禾人君又派來了殺手,你又該如何對付呢?”


    水尚一笑說:“金光兄,放心吧。這是我們的地方,縱有他們怎樣的廣大神通,也是找不到此處的。你就放心迴村吧,還要和村長,村老們商議一番呢。如何的將他(她)們接迴了村?”


    金光點點頭說:“也是,這些事情宜早不宜遲。那我就走了。”


    水尚和金光相別。


    軍營駐紮在山角落及進山的各路口。軍營駐紮在這裏的作用,是防守著日夜進出山口的村民和身份複雜的人,進行盤查和嚴問。以防止疫病之人偷偷進入村中。在這片山角之處,軍營帳內,火燭閃閃。夜空之下,山屏之角,閃煉連貫。甚是夜景奇美!


    夜空下,北水村南門的護村員們正耷拉著腦袋,困盹著。一條黑影悄無聲息地出了南門,向南水村的北門而來。


    南水村北門的護村員們望著兵營的亮光,無限惆悵地發著呆愣。黑影一閃而進,掠亂一絲風起,護村員們懶散地迴了迴頭,四下瞅瞅不見人影。又迴過頭來,遠遠地望著那條黑夜中漂浮的光線。期盼著奇跡的出現,期盼著山神的護佑能將瘟病祛除。期盼著山中的年輕人能迴村來。一個個地做著睜眼的美夢,似如幻境。


    南水村裏靜悄悄的,黑夜的籠罩,“天下聞客棧”顯得格外得冷寂。


    店主水猛的窗戶被輕輕地打開了。隨即一黑影由外躍進窗內。身輕如燕的黑影就那麽,彈指間般的,雲淡風輕地進了屋內。


    水猛起身,輕聲說:“怎麽了?有事嗎?”


    黑衣人坐了下來,小聲地說:“十多年了,你屋裏的布局卻還是這樣,未有改變啊。”


    水猛說:“隻有你進出我的屋如無人之境。還有何人闖得進還是出得了,我這間屋的?”


    黑衣人說:“山裏的人怕是藏不住呢?”


    水猛甚是驚詫問:“為什麽?你發現了什麽?”


    黑衣人說:“南北水村得了疫病的,為何皆是年輕人。你就沒有懷疑過?”


    水猛一愣說:“哦?我還真沒有細想過。你發現了什麽嗎?”


    黑衣人說:“細思極恐啊。水大說,水尚認為南北水村的年輕人是中了毒,而不是疫病。”


    水猛驚然說:“毒?誰下的?你們沒有查出……難道是禾人君和神醫。”


    黑衣人說:“隻有神醫的醫術,方能騙過眾位醫官。可喜的是小小的水尚,竟有此般的天賦。”


    水猛說:“水尚是個好後生。你懷疑禾人君和神醫此舉,為的是山裏的人?”


    黑衣人說:“他們真正的意圖是為了那箱東西。”


    水猛說:“若是這樣,禾人君的計劃是利用中了毒的村民,被趕進了山後,會有病患的村民思家心切,會偷偷跑迴村裏。以疫病為由行抓捕逃散病患之機,利用兵卒搜山。實則是為了那口箱子而來。”


    黑衣人說:“不是這般的計劃,何必這般大張旗鼓地出動軍隊呢。”


    水猛說:“禾人君設下了好大的一個布局啊。真是歹毒的妙計。不服都不行啊。”


    黑衣人說:“我倆可要想個好對策。”


    水猛說:“對策?現下每走一步皆會入禾人君的局中。如何能走出這棋局,跳出層層圍困中方為對策。”


    黑衣人說:“此處山秀川繞。引來眾多名家歸隱。禾人君若真要下令搜山,當真不怕了隱居此山中的名人及他們家族的背景?”


    水猛一笑說:“官員們精的成賊了。萬事按令行事,豈能有錯。禾人君一聲令下,官員們哪個不求個樂嗬,無病無災的,萬事大吉。”


    黑衣人說:“這天下怕是又不能安穩了?”


    水猛輕歎一聲說:“盛世能盛到何時呢?禾人君能控製全局又能到何時呢?皆有玄機的。金光怎麽樣?”


    黑衣人說:“我也認為,金光可以幫助我們。”


    水猛說:“你早就計劃好了,有了對策。說來聽聽。”


    黑衣人說:“金光劍術高超,且善有謀略。可貴之處,人品優秀。又明辨是非懂大局。”


    水猛點點頭說:“英雄重英雄。金光非凡夫俗輩。他若答應了我們,我們也將他推向了風口浪尖上,他隨時都有性命危險的。”


    黑衣人說:“是的。我出來的不能太久了。金光的事,就由你去做了。”


    水猛說:“隻能由我去了。”


    黑衣人一個躍身,窗門又靜靜的關上了。


    夜空開始起了霧露,更添水村的淒冷和鬼魅般的,神秘和恐怖。


    熹光微亮,兩條人影跑竄在山裏叢林中。仿似從地獄裏爬升上來的人類。


    年長的侍衛似犯了愁怒著說:“媽的,找了一夜了。連個鬼影都沒遇著。這偌大的山林,窮鬼們跑哪兒‘貓著’去呢?”


    年輕的侍衛說:“他(她)們都是這兒土生土長的山民,找個洞‘貓著’不是很容易的事嘛。天快亮了,你我都餓了一夜了,先吃些東西,養養精神吧。興許,就會有人出來找吃食的。”


    年長的侍衛說:“若是殺不了幾個病態的山民,我倆的職務就該被擼了。”


    年輕的侍衛擦了擦一臉的汗水。疲憊地說:“殺幾個患病的山民就能讓軍營的兵士,進行搜山呢?”


    年長的侍衛說:“不是之前的計劃有失嘛。禾人君不得不重新布局啊。此一時,彼一時。引來府衙,軍營一幹涉。搜山計劃就成功了。”


    年輕的侍衛忽然歎了一聲說:“唉!真的要殺嗎?都已經是病患了,要不弄暈了算了。隻要將官府和軍營驚動了起來,不就行了嘛。”


    年長的侍衛一笑說:“幹我們這行的,豈能有悲憫之情?”


    年輕的侍衛一笑說:“我還沒有成親呢。怕傷了明德,娶不到媳婦。”


    年長的侍衛又一笑說:“你見過有權有勢之人,人前說過真話嗎?人後捅刀又滅口的,能有幾個不是好過的?這南北水村祖輩皆是傻不拉嘰的,能有幾人跟官府打過交道的。幾個螻蟻般的山民,他(她)們的死活無足輕重的。可別壞了給予我們衣食無憂的,主人的大計策。聽令行事才有好前程。這也是我們的職責。”


    年輕的侍衛笑了笑,笑中有了難以言明不忍的神情。


    年長的侍衛說:“此次由我動手,你歇著。記住,你欠我人情哦。”


    年輕的侍衛一笑說:“多謝了。”


    北水村客棧。


    木木進屋說:“小姐,人找到了。”


    耀媛歡喜著說:“將人秘密帶進‘天下聞客棧’,好生地保護著。”


    木木說:“明白的。”


    耀媛說:“木木,水順子被禾人君派出去了。”


    木木一愣說:“被派出去了。那麽打探禾人君的消息,一時間的就無人了。”


    耀媛說:“無礙的。禾人君的計劃就那麽幾樣。畢竟一場明爭暗鬥是少不了的。”


    木木一笑說:“就憑掌有《官令》,滿腹惡毒的智謀嗎?”


    耀媛說:“不可小覷了他們。快去辦事吧。”


    木木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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