芪齊靜靜的跟隨在靜女身後。草房屋後有一片花圃,花圃裏足有近百朵的花品。靜女正小心得將花瓣上的水珠滴入白瓷瓶內。望著收集晨露的靜女那般的耐心又細致,那姿態的貞靜又優雅。芪齊定神了。平生第一次見到了如此“仙境”中,清麗不凡俗的女子。芪齊將這畫麵深深的定格在腦海中。


    靜女收集滿了晨露。抬頭正見芪齊愛慕的眼神望著自己。瞬間,耳熱心跳麵緋紅。


    霧氣散了,被漸出的日光驅散得不知所蹤?暖暖的光熱漸漸灑遍全身。原野中的山民們也漸漸的多了起來,一日的勞作又開始了。


    吃過早飯,靜女背起竹簍上山采摘果子去了。劉老爺子進了菜園,雖拄著拐杖的,幹起農活卻是利索得很。奶奶起床很晚,進廚房裏弄活忙著去了。


    芪齊坐在院中閑的無聊,下意識地抓著衣角搓弄著。搓著、弄著,忽然想起了什麽?忙朝晾衣架奔去,尋找著自己的一身衣服,結果晾衣架上沒有自己的衣服。芪齊想了想思忖道:“衣服都被洗過了,應該是被收拾在某處?”


    芪齊惆悵起來思慮著:“豈不沒有了。看來得重新領一顆了。隻是太麻煩瑣碎了。唉!”


    靜女背迴來一簍的山中果子。劉老爺子接過靜女的滿簍果子的竹簍。說:“靜女,快洗些果子。這小官爺可真辛苦了,將所有木樁樹柴都劈了。這一堆柴木跟個小山堆似的。都夠用半年的了。吃些果子解解乏。”


    芪齊正碼好了柴木。聽著劉老爺子喚著靜女。才知道,心中一直想問又不能輕易去問的,她的芳名。歡喜中又很沉穩地說:“靜女?名如其人。”


    靜女瞬間就緋紅了臉。


    劉老爺子“嗬嗬”一笑說:“老朽這孫女可是溫良恭儉,聰明好學。不是老朽這兩個老的不同意,早被她外祖父帶走了。將來也能‘落個’好人家。”


    芪齊輕輕一笑,去打水洗手了。


    芪齊咬了一口果子,唇齒頓然生香。讚道:“這果子好甜啊!鳳凰山裏真是物產豐盛。是居家落戶的好地方。”


    劉老爺子說:“鳳凰山是美。鳳凰村再美也是無法與繁華的康都城相比?鳳凰村的粗布泥腳,怎能與康都城的官爺們,高馬錦衣相配呢?”


    芪齊說:“老翁,怎麽可以如此得相比較。鳳凰山村裏雖勞作辛苦。收獲微少。但卻是自在閑樂、心中安然。雖是粗茶淡食,卻也是迴味甘甜。晚輩甚是羨慕了這種生活!”


    劉老爺子說:“小官爺有遁世之意,不妨舉家來此閑住一段時日?”


    芪齊大方得一笑說:“晚輩尚未娶妻。”


    劉老爺子問:“哦?依小官爺的品貌和身份,為何還未娶妻?”


    芪齊很誠懇的神情說:“晚輩乃……捕快。像老翁所認為的,不是一般的捕快。要捕的犯人也不是庸俗之輩。不是他死,就是我傷?晚輩早就想著退隱出來。再娶妻生子,那時候的一家人才是安閑自在。”


    劉老爺子神態驚喜了說:“好!好男兒,有擔當。哦哦,飯做好了,陪老朽喝上幾杯?”


    芪齊說:“好,正有此意。晚輩陪老翁可以多飲幾杯。”


    劉老爺子歡喜著說:“告訴你芪齊,喝酒要喝到盡興。才對得起醞釀了那麽久的酒香味。”


    芪齊忙順著劉老爺子的口吻說:“爺爺說的甚是。”


    緣池宮。


    鹿嬌和春風笑了。春風說:“這麽說劉老爺子看中了芪齊做孫女婿?”


    鹿嬌說:“劉老爺子稱芪齊由小官爺一下子跌至你芪齊。真有意思。”


    春風說:“芪齊可是不吃虧啊。喚老翁改叫著爺爺了。這關係一下子升上了頂了。”


    鹿嬌質疑地說:“這麽快就將婚姻定下呢?應該是沒有的吧?劉老爺子很是精明的,肯定會對芪齊的身份產生了懷疑。”


    春風說:“凡間的芪齊太優秀了。劉老爺子怕是不願錯過了這‘上門孫女婿’的?”


    鹿嬌一笑說:“也是。若是這樣,憶上仙還有必要出現嗎?春風仙君,可有憶上仙的圖景?你袖手那麽一揮,圖景就出來了?”


    春風笑了說:“什麽叫緣分?憶上仙的紅線或許在外圍轉悠著?要看時機,何時進來,看緣分。”


    鹿嬌想了想春風說的話。笑著說:“明白。弄不明白的,用明白的“緣分”去理解為何沒有“緣分”的不明白。弄得明白的,用不明白為何沒有“緣分”去理解卻成就了“緣分”的明白。是嗎?”


    春風一臉的懵懂問:“不明白鹿嬌上仙說的。上仙自己可明白?”


    鹿嬌笑了笑迴答:“本上仙明白。可解釋得不明白。”


    春風無奈得搖搖頭說:“不是同一級別,難以解釋的明白。”


    鹿嬌暗自得意地笑了笑。


    鳳凰村的晚上。天一黑了下來,家家戶戶皆熄了燈入睡了。


    芪齊躺睡在床上,輾轉反側,總是難以入眠。索性披衣出屋。夜晚中的山村靜寂無聲,黑沉沉的山形就像“蹲守”在黑暗裏的礁島,聳立著恐怖。昏朦的月光傾灑在院中,卻有著如幻如仙之境。又見靜女站在院中,靜仰夜月。美容嬌姿仿佛仙娥下凡塵。


    芪齊鼓足勇氣上前說:“靜女姑娘,還沒休息嗎?”


    靜女恍過神來說:“啊,你睡不著嗎?是不是山村裏很靜了,不能適應了睡得太早呢?”


    芪齊笑了笑點了點頭說:“這麽早上床入睡還真是不適應。靜女姑娘在賞月光?”


    靜女說:“有一件事很難得出答案。心中不免煩悶了,於是在看月色。”


    芪齊問:“不知道靜女姑娘的煩悶,在下能不能幫著解決呢?”


    靜女對芪齊笑了笑問:“芪公子平時有沒有覺得,身體上哪裏的不舒適?”


    靜女這一問,芪齊一下子愣住了。靜女問自己的身體平常有無不舒適?那就是說自己的身體裏定是有病情的。自己的身體可以經常得到藥物的調理。調理的醫者都是禦醫等級的名醫。再說自己的身體有無病恙,自己還能不清楚。若是靜女姑娘所指他意呢?


    芪齊一副不明白的神情問:“靜女姑娘,芪某沒有聽明白,你說的是何意?”


    靜女難以肯定的神情說:“哦,也是。算算時日,明日該來人接公子迴去了。芪公子走的時候,我再給公子診次脈。外麵夜深露重,山中寒氣又大,公子在外不可久待了。我先迴了。”


    芪齊對靜女點點頭。望著靜女夜光月色裏的,輕緩優美的身姿,目含愛意。


    緣池宮。


    春風讚美道:“人間的夜光月色也是這麽美妙的!其實做個凡人也是挺有意思的。是不是,鹿嬌上仙?”


    鹿嬌不以為然地說:“是嗎?有意思嗎?”


    春風問:“鹿嬌上仙不是去過凡間嘛。難道沒見過人間的黑夜月光,夜空中的星海繁光。不美妙嗎?”


    鹿嬌不感興趣地說:“美妙個什麽呀?除了會說美妙。仙君就不會說上別的文辭呢?”


    春風一笑說:“本仙君可還是個‘仙童’,尚未開蒙了。能說出宜情景的‘美妙’二字,很是不容易呢。是不是很美妙?”


    鹿嬌笑了一下說:“是,美妙。春風仙君可能看出芪齊上仙的前世?”


    春風認真地說:“本仙君道術仙法尚淺。需要時間的。怎麽?鹿嬌上仙沉不住氣了。這才剛剛的拉開了他(她)們曆劫的序幕。”


    鹿嬌點點頭說:“本上仙知道的。就是希望早一點知道芪齊上仙的前世。也就知道靜女上仙的姻緣如何?”


    春風說:“姻緣二字,不到最後。難以說出誰與誰有緣分?”


    芪齊在屋裏換上了自己的衣服。身上的衣服雖華貴舒軟,卻還是依戀厚重的粗布舊衫。卸下了“輕鬆自在”,穿上了“束縛待令”。


    劉老爺子推門進屋,一見芪齊驚目稱讚。說:“呀!真是人靠衣裳,馬靠鞍。小官爺生得如此俊雅不凡。歸落在這窮鄉僻壤,真是埋沒了人才。”


    芪齊一笑說:“爺爺,芪齊哪有您說的那麽好?”


    劉老爺子說:“爺爺說好,那就是好。”


    靜女進屋。芪齊笑向靜女,靜女瞬間紅了嬌容。


    靜女說:“我給公子診個脈。”


    劉老爺子忙說:“哦,小官爺。來來,給大夫診個脈。”


    芪齊乖乖地坐下,伸出手臂。靜女將方帕放在芪齊的手腕上。芪齊顯出驚訝神情。連禦醫們也做不到隔物診脈的技能。欽佩之情從驚訝中漸露出來。劉老爺子瞧著芪齊由驚訝到欽慕的神情,不由自豪著暗中歡喜。


    靜女為芪齊診脈時,將全身心的精力積聚在手指指腹上,神情一個專注嚴肅。可收起方帕的靜女卻是愁容滿麵。


    爺爺感覺到了靜女的神色。忙關切地問:“靜女,芪齊可有什麽隱疾?”


    芪齊一聽“隱疾”二字,不由遲疑了一下。不明白為什麽自己很肯定靜女的醫術。難道自己這健實的身體裏有著什麽“隱疾”?


    靜女若有所思得對芪齊說:“芪公子,靜女才疏學淺,所學醫術有限。希望公子再去尋找康都城內,世家名醫診診脈。細細問詢一番,能否診出公子身上的病症?”


    芪齊驚訝又納悶地問:“病症?靜女姑娘是懷疑芪某身上有病?”


    爺爺說:“靜女,爺爺最相信你的醫術。芪齊的身體內是不是有暗疾?”


    芪齊仿似被嚇了的神情。但是又不太在意的神情說:“靜女姑娘,芪某的命是你救的。姑娘診出什麽病疾,可以放心大膽地說。是不是腿上的毒傷侵入了肺腑?”


    靜女猶豫中又有著遲疑說:“公子腿上的毒傷已被清除幹淨了,不會留下任何的病疾。是……?”


    芪齊見靜女欲言又止。笑著問:“靜女姑娘但說無妨。靜女姑娘若再這樣吞吐不快,芪齊反倒急成了鬱悶成疾了。”


    劉老爺子被芪齊的玩笑話,說的不由得“哈哈”一笑。


    靜女說:“芪公子體內有一絲暗疾。此暗疾也可以稱為毒。此毒如絲般細小,難以診斷出來。也可以說芪公子的身體中了毒。此絲毒已在芪公子的身體內,有了很長的時間了。此毒在芪公子身體內並不危及性命,尤如‘沉睡’了一般。若一旦‘蘇醒’就是爆發之勢。那就是致命的危險。藥石無醫。”


    芪齊聽著靜女的一番話,仿佛在聽天書般。問:“靜女姑娘可診斷出芪齊身體內中了什麽毒?毒在哪裏?毒源是怎樣的,進入我的身體的?”


    靜女歉意地說:“芪公子問的這些,我無法迴答。我也不知道毒為何毒?也就不知道毒源何來?隻是對芪公子診脈中能感覺到,毒真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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