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府。


    步六高坐在書房裏心不在焉地看著書。


    房外家仆報:“老爺,京城來人了。”


    步六高忙丟下書說:“快,快請進書房。”


    來的還是叔父家的家將。步六高對家將甚是熱情說:“將軍這一路上辛苦了。叔父可有什麽吩咐的?”


    家將笑著說:“步將軍大喜了,你快馬送進京城的聞人媄兒畫像,陳公公見了,甚是滿意。陳公公說,聞人媄兒的美和一身的氣質很合聖上的心意。”


    步六高大喜,說:“多謝將軍,一路辛苦。你我兄弟好好喝上一杯。”


    家將說:“步將軍,本將還有話未說完了。”


    步六高一愣問:“怎麽,有什麽變數?”


    家將又一笑說:“非也,京城裏有陳公公在運作安排。選美大臣吳使臣將在兩日後到達洛平城,聞人媄兒由吳使臣見了後,就可以‘下詔’帶入京城了。”


    步六高恍悟說:“明白,這是宮中選美該有的程序,是禮製麽。但是,有件事,不知道是不是個麻煩事?”


    家將問:“什麽麻煩事?”


    步六高說:“近日,本將才知道聞人媄兒雖然還未有婚配,但已有了心念之人。此心念之人還是皇族中人。若是聞人媄兒執意不入宮,那該怎麽辦?若《詔書》下達,那位皇族之人鬧了起來,我可擔待不了啊。”


    家將很是詫異問:“哦,那人是誰?”


    步六高說:“那位就是皇上親自委任的,洛平城監督修建使臣和洛平城軍營主將,南宮俊風。”


    家將聽後先一愣,後笑了笑說:“步將軍太謹慎了。首先,聞人媄兒是個待字閨閣的沒有婚配的姑娘家;其次,《詔書》下時,聞人媄兒就是進宮待選之女,也就是聖上的女人;再次,南宮俊風是皇族中人,他的婚事由皇上定選,何來民間女子婚配?最後,朝廷之上從未聽過南宮俊風有婚配定選之人。南宮俊風與聞人媄兒的什麽情什麽戀與你又何幹。步將軍請放寬心,我們做臣子的,既要為聖上辦事,也要將事情辦得成美事,更要樹立好聖上的美德!才能成就了步將軍的軍功不凡。步將軍可明白?”


    步六高好似醍醐灌頂,豁然開朗說:“茅塞頓開,受教了受教了。”


    洛平城外,馮副將將《密令》交給俊風,俊風看後,不由地皺了皺眉說:“聖上已知道了,洛平城的皇宮修建完成了。正準備著開始遷都計劃了。命令我速迴京城。明日一早我就要啟程迴京。”


    馮副將納悶地說:“這麽急?”


    俊風說:“是啊,聖上遷都心切,又怕朝堂中再起什麽波瀾,還要以攻打南朝為借口,以速戰速決來定下遷都的決策。”


    馮副將說:“聖上以‘開戰’為借口達到遷都的目的,看來朝堂之上對抗皇權的力量不小啊?末將也和將軍一道迴京嗎?”


    俊風說:“不,你和馬副將留在洛平城。此次迴京必有一番暗中周旋,暗下較量。表麵上還要若無其事地與朝堂各派別打著交道,虛禮瑣事煩都煩透了。”


    馮副將笑了說:“將軍軍功赫赫,卻是不喜歡官場來往,可見將軍是剛直之性。”


    俊風笑了笑說:“剛直之性,過剛易折。不過是本性使然。洛平城非我久留之地,塞外邊疆自有一番無拘束的大好天地。等聖上遷都成功後,就請‘旨’迴邊疆。你和馬副將就留下來吧,這洛平城就是大北國的新的京城了,你們在這裏必定會有一番好前程的。”


    馮副將歡喜地說:“多謝將軍提攜。”


    聞人伯懷家外,俊風見聞人伯懷出了巷口,方前去叩開了聞人家的大門。


    俊風在門外等來了媄兒。媄兒一見俊風歡喜地說:“你怎麽來了,哥哥剛出門,怎麽不進去?”


    俊風說:“剛才見到了伯懷兄,不過沒有上前打上招唿,今晚是來看你的。”


    媄兒臉起緋紅說:“我有什麽好看的?不是經常見麵嗎?”


    俊風說:“明日,我要迴趟京城,等再迴洛平城時,我就是一名大北國普通的軍將了。不會在洛平城裏,要去一個方圓幾裏的地方都是荒蕪人煙的塞外,常年以風沙為‘伴’,周圍以寂寞凋零為‘景’,不再有熱鬧喧囂的集市,歌舞炫耀的夜景和高樓深院的居所。媄兒還對俊風有期許嗎?”


    媄兒說:“或許塞外邊疆真如石公子所說的荒蕪、淒冷,但終有豔陽之日、和風之景、皎月明媚,那就是最美的景致!不管山多高,水多深?能常常見到你就是媄兒的好歸程;不論風一路還是雨一路,有你相伴就是媄兒的好歸宿。”


    俊風感動了說:“媄兒,不能許你榮華富貴,不能與你平穩恬淡。俊風心中甚是愧疚。”


    媄兒笑著說:“你今日來是要聽媄兒的真情表白,還是要索迴你的玉佩?”


    俊風見媄兒情誌堅定,將媄兒攬入懷中憐惜地說:“俊風怕委屈了媄兒,如花般的媄兒怎麽經得起塞外邊疆的風雨?”


    媄兒說:“古有‘昭君出塞’,今有聞人媄兒為何就不能出塞呢?”


    俊風幸福著笑容說:“等喝了你兄長的喜酒,就立馬迎娶你,做我石俊風的妻子,一生的妻子。”


    媄兒說:“石俊風?不是南宮俊風嗎?”


    俊風說:“‘南宮’一姓禮法太多,規矩煩人,還是石俊風無拘無束,逍遙自在!”


    媄兒笑了笑說:“南宮?還是石公子好聽。”


    俊風笑了笑說:“行,就叫石公子了。等我們的兒女長大後,就會問你這個‘娘親’的,為何喚‘爹爹’叫作‘石公子’呀?”


    媄兒一笑說:“你們南宮皇族的女孩們都是善武征戰,媄兒可不允許自己的女兒像男兒一樣,太過頑劣了。”


    俊風笑著說:“好,將來,女兒歸你管教,兒子由我訓導。可好?”


    媄兒說:“男孩也要懂得明禮的,不可如你這般。”


    俊風樂了問:“像我這般有何不可的?”


    媄兒說:“你們南宮皇族從‘馬上’得了天下,自然要比中原人多了一些‘粗野’。”


    俊風想了想說:“媄兒說的很有道理,不過也不能像伯懷兄那樣太‘文弱’了。”


    媄兒一笑說:“文韜武略,要更勝你一籌。”


    俊風說:“是嘛?也是,每次你我相見時,都是我很尷尬的神情。難免在你心中,我的英雄形象消減了不少‘光彩’。”


    媄兒想起俊風一些難堪神情時,不由掩口而笑。


    俊風說:“等我們慢慢變老時,媄兒可還記得俊風的尷尬情形?”


    媄兒說:“那時候的媄兒也學著南宮皇族中人變‘粗野’了,我們就是一對‘粗野’的老頭老太。看著一年四季的變化,看著各自的容顏變老。”


    俊風樂了說:“學我的口吻,還真是南宮家族俊風未來的妻子。我此去京城大約一月左右的時日,若有什麽難以應付的事情,可去城外軍營找馮副將或是馬副將,他們二人定能幫到你。”


    媄兒問:“他們知道我們的關係嗎?”


    俊風說:“他們常去我那草木屋,以馮副將的老謀深算,看到了帕巾上你的畫像,以及你給我的香包,自然也就什麽都明白了。”


    媄兒故作納悶地問:“我的畫像?什麽帕巾上?”


    俊風望著媄兒深情地一笑說:“我畫的,惟妙惟肖。”


    媄兒臉熱唇紅說:“你何時有這般才藝?”


    俊風捧起媄兒的臉說:“我也會詩書才藝,皆樣樣精通。”


    俊風吻了媄兒。


    鹿嬌遠遠地看著,見俊風吻著媄兒,頓時羞得滿臉通紅說:“這個石俊風還真動情了,可別負了聞人媄兒,不然揍你個‘大馬趴’。哎喲,我看不下去了,避一避。南宮俊風,你可要早日迴來趕緊地娶了媄兒,我也可以早迴仙界。”


    吳夫將聞人家的大門漸漸地關上了,望著一臉幸福的媄兒,俊風不知為何忽然有種不安的感覺?這種不安有說不出的“揪心疼痛感”和難以離去得不舍感。俊風站在屋外待立了很久很久,濕重的深夜更加重了俊風那心中隱隱地不安和難舍!


    鹿嬌忽然對南宮俊風有了質的改觀:“一直將你南宮俊風看作是梵境的釋塵。真是對不起了。凡間的南宮俊風真誠,粗野,俊朗,是個能文能武的將才。放心吧,這裏有我鹿嬌上仙呢。早去早迴,我相信你石俊風。”


    第二日,洛平城北門一開,一人一騎出了城,俊風座下的快馬如風馳電掣般向北奔馳而去。


    九重仙域。


    鳶絲朝月老宮殿方向而去。文仙君和豔麗仙君正從月老宮殿出來朝鳶絲而來。鳶絲見是此二仙歡喜著說:“鳶絲參見兩位仙君。兩位仙君是從月老宮殿出來,難道九重仙域裏要辦喜事?是哪兩位上仙結成姻緣?”


    文仙君說:“我們去月老宮殿是為了別的事情,鳶絲上仙來九重仙域為了何事?”


    鳶絲見文仙君說話有避閃之意,心中暗忖:“這兩位仙君的神色,定是有著對我有隱瞞之意。也罷,這九重仙域自然也有我一介上仙,所不能知曉的仙界秘密。我也不能對這二位仙君說出實話。”


    鳶絲說:“這不是馬上要參加眾生閣新閣主的競選麽,正要前往九重仙域的書宮,查找些上等的仙法仙術。”


    豔麗仙君說:“聽說塵霄頒布下了大大小小競賽科目有百多項,二十多大項,每日競賽一大項,也得二十多日的考程。塵霄可真是挺折騰的。怎麽說呢?畢竟眾生閣閣主一職,重任擔當,免不了大題大作一番。好像前麵十幾項的競賽科目都是‘文比’吧?”


    鳶絲說:“是的。筆試項目就占了十之八、九,可謂是大海中尋著‘珠冠’。眾生閣閣主這一身份珍貴無比著。”


    文仙君笑了笑說:“鳶絲上仙率真的性情就是惹人喜歡,甚是好相處。哦,對了,塵霄向天帝請了旨意,任命巨劍戰將為此次眾生閣競選新閣主,監督競賽賽程中的監督將領。”


    鳶絲驚愣了一下問:“巨劍戰將?可是拓跋戰神的第一親衛,巨劍戰將。”


    文仙君說:“是啊,就是他啊。怎麽了?”


    鳶絲好生納悶地說:“巨劍戰將沒有隨拓跋戰神去‘南界仙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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