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失態了。」杜阮藍意識到自己的反應確實過激了,她深吸一口氣,向後退了幾厘米,「我就是太擔心你了。」


    白晗知道她是關心則亂了,盯著她看了幾眼,突然笑出聲。


    杜阮藍本來被她看的有些躲閃,聽她笑了眯了眯眼:「你笑什麽?」


    白晗就勢靠在牆上,歪著腦袋看她:「好啦,我又不是小孩,還能被人欺負了不成?」


    杜阮藍也笑了:「就你這樣傻,就算被欺負了,你也不知道。」


    白晗癟嘴,推著她坐下:「好吧好吧,那這不是有你麽,知道你在我才放鬆警惕的,不然我也不會來這種地方,遇見這種人也肯定會躲著走啊。」


    杜阮藍露出這還差不多的表情,看著桌上被吃的亂七八糟的東西,緊繃的臉不自覺柔和下來:「怎麽吃這麽多?餓了?」


    「……」怕是沒有一個體重正在勻速上升的人會想聽到這種話吧,白晗紮起,都已經送到嘴邊的那塊鐵板豆腐懸在半空中,一時不知道是該放下還是吃了。


    她翻了個大白眼,沒好氣道:「哪多了,種類多,但都是小分量,還不占肚子。」


    「油炸饃也不占肚子嗎?」杜阮藍很自然地捏起白晗的手腕,將那塊無處可去的豆腐吃了,鬆手拿起桌上被油浸濕的紙包,「什麽時候買的?晚上油炸的東西還是少吃,我要是看見了,肯定不讓你買。」


    「所以是悄悄買的啊。」白晗小聲嘟囔,杜阮藍沒聽見,嗯了一聲抬起頭,而白晗趕忙搖頭,「就剛才啊,難不成還是我做出來的不成。」


    杜阮藍說:「不是不讓你吃,也不是嫌你胖,就是怕你把胃撐壞了。」


    白晗癟嘴:「我知道,你怎麽跟我媽一樣嘮叨,好了好了,這些都是零食,有另外的胃裝呢。」


    杜阮藍:「……」行吧,你高興就好。


    就在這時,杜阮藍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她臉上閃過一絲不耐,拿起來看了看號碼,眼睛微微眯起。


    白晗瞄了一眼她的神色,小心翼翼說道:「需要我出去嗎?」


    「出去幹什麽?」杜阮藍失笑出聲,「工作上的事而已,我就是覺得休假了還要處理事情,有些煩而已。」


    「……」隻有大領導才會這樣,像他們這樣可有可無的小職員,就算消失三個月,公司也能正常運轉。


    白晗默默不說話了。


    手機鈴聲停了,不到一分鍾又響了起來,杜阮藍不得不接了起來。


    「什麽事?」聲音陡然冰冷下來,白晗從見過如此冷淡甚至稱得上嚇人的杜阮藍,不自覺縮了縮脖子。


    杜阮藍揉了一把白晗的腦袋,動作溫柔親昵,但打電話的語氣依舊冷淡,聽上去還有些漫不經心,道:「我在外麵,不方便處理。」


    電話那頭不知道說了什麽,杜阮藍的臉色刷的黑了下來:「自己想辦法!」


    一瞬間,空氣似乎都凝滯了,即便白晗都覺得坐立難安,更不用說被冷冽對待的那個人了。


    白晗也被領導批評過,但絕對沒有像現在這樣喘不過氣,她有些不太適應這樣不近人情的杜阮藍,嚇了一跳,不自在地動了動腿,距離杜阮藍略遠了些。


    即便是在通話中,但杜阮藍還是第一時間注意到了白晗的情緒變化,她周身縈繞的氣息更冷了,整個人就像是個黑洞,稍有不慎就會被吸進去,再也出不來。


    白晗聽到那邊還在焦急解釋著什麽,但杜阮藍直接按下了結束通話的按鈕。


    掛了電話心情還是很不愉快,但在抬起臉看向白晗的瞬間,表情立刻柔和了下來,比京劇變臉還要快。


    白晗愣怔了一瞬。


    杜阮藍不著痕跡往她的方向挪了挪,聲音低低,但聽上去卻很溫柔:「怎麽,被我嚇到了?」


    白晗吃了一口冰粉壓壓驚,佯裝不在意地說道:「倒也不是,就是沒發現小姑娘還有兩副麵孔呢。」其實第一天見麵,白晗就知道對方年紀輕輕是個商業精英,雖然在自己麵前已經表現得很優秀了,但實際上肯定更為殺伐果斷些,但真正看了現場版,還是覺得完全顛覆了固有印象,驚詫中也覺得淡淡疏離。


    白晗一邊吃,一邊偷瞄了杜阮藍一眼,隨口道:「你這樣下去,很容易找不到男朋友的。現在的男人大多都有大男子主義,喜歡女人的依賴。」像杜阮藍這樣的鐵娘子,很容易打擊男人的自信心。


    畢竟——有錢有權還有能力,自己就能過的很好了,要男人有何用?


    正在收拾桌上亂七八糟雜物的杜阮麗娜聞言一頓,失手將一個塑料盒捏扁,抬頭看了一眼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話在杜阮藍心中掀起軒然大波,還一心一意享用美食的白晗,不著痕跡問道:「我沒打算找男朋友。」


    頓了頓,她收迴手,掀開眼皮看白晗:「怎麽,你想找了?」


    白晗頭都沒抬,專心致誌埋頭吃冰粉。


    盛在晶瑩剔透的吧玻璃碗裏,白晗挑著上麵的紅豆吃了,漫不經心道:「我跟你不一樣,你不著急,我屬於著急也沒用。」


    杜阮藍舔了舔嘴角,剛準備開口,就被白晗打斷。


    白晗放下勺子,就有紙巾送到手邊,她衝著杜阮藍笑,接過來擦了擦嘴,繼續說道:「要是能在30歲前結婚就好了。」


    「30歲前?」杜阮藍重複道,「你現在27,你意思就是你現在想結婚了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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