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晗正欲開口,白晚抽抽噎噎,嗚咽著開口:「白晗,你是不想要命了嗎?大病初癒,大半夜的又去淋雨。難不成你要在嫁到邊關之前,先把自己折騰死不成?」


    白晗拿過她手中的帕子,替她攜淚,輕笑道:「你這說的什麽話,白曉是因為我才受重罰的,於情於理,我都沒法置之不理,那我成什麽了?」


    白晚握著她的手泣涕滿麵:「就連白曉求情都沒用,皇上他怎的這般絕情,你可是他的親生女兒!」


    「又在胡說什麽!」白晗趕忙打斷她,「那是九五之尊,也是你我的父親。」她壓低了聲音,「小心禍從口出,若是被有心人聽見,你吃不了兜著走。」


    白晚破罐子破摔道:「聽到就聽到,也把我和親到邊關去,和到一起去,咱們姐妹倆倒是可以做個伴。」


    白晗被她逗得噗嗤笑出聲,伸出食指輕輕颳了刮她的鼻子:「你呀你,快別哭了,眼睛都快腫成山核桃了,可怎麽出去見人?」


    她轉頭吩咐道:「烏宛,去打盆冷水,再拿塊幹淨的帕子來。」


    烏宛掃了白晚一眼,轉頭出去了。


    白晗見她鬢邊微濕,柔聲嘆道:「早起便聽寒風吹得窗戶哐哐作響,外麵又下大暴雨了?天冷路滑的,你的身子又不好,出來幹什麽?」


    白晚凝視白晗,淚流不止:「我聽說你病倒了,在寢宮吃不好睡不好,還不如來看一眼安心。」


    白晗心尖微顫,沉默半晌方道:「謝謝。」


    白晚目中盡是悲傷愴然之意,幾乎化作深不見底的深潭,定定瞧著白晗,許久才道:「白曉尚能憑藉母家為你爭取,而我,又能為你做些什麽?」


    和白晚相處這麽久以來,她一直都像是永遠長不大的,隻知道索取溫暖和關懷矚目的小孩,白晗還是第一次聽她這樣說話,無力懊惱自責。


    此刻,白晗能深切感受到她無處釋放的擔憂和關切,以及為白晗前途而感到的害怕和迷茫,就像是普通為姐姐擔心的小妹妹。


    那樣真誠的眼神,瞬間勾起了白晗內心的柔.軟.


    她輕輕抱住白晚,撫著那瘦骨嶙峋的脊背:「小晚,說實話,我沒想到你們會為我做到如此地步,我一直以為白曉看我不順眼,恨不得早日將我趕出去,沒想到她……你也是。」


    白晗頓了頓,又說道:「真心感謝你們讓我在這冰冷深宮中感受到了可貴的親情,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但這件事已成定局,我隻是嫁人,又不是被判了秋後問斬,你們一個個是要幹嘛,何苦拚出命去,這豈不是笑話?」


    白晚端然凝望著她,沉默片刻道:「白晗,你是傻子麽?」


    白晗:「?」這麽煽.情的時候,突然人身攻擊真的好嗎?


    「我不知白曉究竟是如何想的,但你若嫁出去了,我一個人在宮中苟活有什麽意思?」白晚愴然低首,語氣裏透出生硬的恨意,「我隻恨我人微言輕,若是我的命能讓你免去嫁到邊疆,我恨不能現在就死。」


    都……這麽瘋狂的嗎?


    他們一個要殺了王子,一個要自殺,就為阻止自己不嫁過去?


    白晗瞬間冷了臉,神情凝滯如冰,道:「我看你就是在房間裏呆的時間過長了,整日腦袋裏都在胡思亂想什麽?」


    白晚抱住她,下巴磕在她的肩膀上。


    肩膀涼嗖嗖的,大概是被眼淚浸濕了。


    白晗迴抱住她,輕輕拍了拍白晚的脊背,正欲安慰就聽到白晚肅然起誓:「這不是胡說,白晗,即便你百般逃避,但我還是要說,我愛你,從來都不是單純的姊妹之情。」


    白晗身子一僵,下意識就想放開白晚,但腰被死死摟住。


    寢宮中安靜地得隻剩下兩人輕微的唿吸聲,白晗大腦高速運轉,完全想不出該說些什麽,而白晚則像是將一直壓.在心上的大石卸下一般,語氣都輕快不少,恢復了幾分往日的俏皮,道:「一年以前,你看我的眼神赤.裸又直白,那時候,我跟自己說,如果是你,也未嚐不可,沒有你,就沒有我,就當是用我的身體用來感激這些年你對我的照顧了。」


    不不不,你可我不可呀。


    「但你找了個和我長相如此相似的人,我心裏既高興又害怕,我高興可以不用說服自己,害怕你找了新人後,就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對我了。果然,你對我的態度一點一點冷淡下來。」


    白晚輕笑一聲,笑聲中滿是自嘲和苦澀:「我太害怕迴到以前那種生活了,我不想死,更不想毫無尊嚴地死去,所以發生了那天的事。但或許人類的本質都是賤皮子,那天過後,我後知後覺發現,原來不是未嚐不可,而是非你不可。」


    白晗心尖猛地一顫,正欲說話,耳畔忽然傳來烏宛冷冰冰的聲音:「公主,冷水和帕子來了。」


    白晗一陣心虛,下意識一把推開白晚。


    白晚猝不及防,被推了個正著,眼底劃過一抹失落和受傷。


    白晗一陣愧疚,小心瞧著她的神情,輕易不敢開口。


    她微微偏過臉,輕聲道:「你冷敷下眼睛吧,當心明日腫的睜都睜不開。」


    白晚低了眉,臉上神色依舊黯淡,但兩片薄唇努力上翹:「你幫我好嗎?」


    白晗一愣,靜默良久。


    白晚小聲道:「姐姐幫妹妹的那種。」


    白晗看不了她可憐巴巴的模樣,心念一動就想接過來,但烏宛卻先一步收迴手去:「公主尚在病中,這水冷到了骨子裏,還是不碰的好,十二公主,奴婢為您冷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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