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在玉清觀耽擱了一些時間,此後羅老歪和蛇天成除了短暫的吃飯睡覺外,日夜兼程。


    一連行進了五天,此時路程過半,這一路出奇的順利,再沒遇到什麽詭異的事情和人。


    這日二人來到一處名為齊城的地方,蛇天成說城裏有一個胡家堂口,想去打探一下胡家最近的境況,尤其是胡離離的行蹤。


    要找到老陰山這座禁地的信息,沒有她的幫忙,他們依舊是沒頭蒼蠅。


    齊城街道上人來人往,兩旁的商鋪琳琅滿目,熱鬧非凡。


    羅老歪走在街上,聞著酒樓客棧中飄出來的酒菜香,幹癟的肚子開始咕嚕嚕的抗議。


    這幾天在山裏風餐露宿,都沒有正經吃過一餐飯食,眼見到了中午,於是提議先吃飯填飽肚子再說其他。


    蛇天成沒有反對,二人隨便找了一家客棧走了進去。


    正值午飯的高峰期,客棧一樓大廳內人聲鼎沸,坐滿了休息打尖的客商和食客。


    肩頭搭著毛巾的店小二見有客人進來,立刻熱情的迎上去。


    “二位客官,是想打尖還是住店了啊?”


    “打尖!”羅老歪道


    “好嘞,二位客官樓上請!”夥計大聲的吆喝著,轉身帶著客人來到二樓。


    到了樓上,羅老歪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在夥計的推薦下,羅老歪大氣的點了三涼三熱和一壺燒酒。


    沒一會夥計端來了大拉皮、醬牛肉、飛龍燉蘑菇、鍋包肉、溜肉段等各色菜肴。


    看著一桌子久違的美味,羅老歪和蛇天成食欲大開,如餓死鬼附體,甩開膀子風卷殘雲,轉眼就將滿滿一桌子飯菜吃了肚子裏。


    他們的吃相,驚得四周的客人紛紛側目,就連樓上的夥計都懷疑他們是不來吃霸王餐,已經做好了隨時叫人上來的準備。


    二人全然不在乎周圍異樣的目光,羅老歪打了一個飽嗝,一臉滿足的斜靠在椅子上。


    “太得勁了,好多天沒吃這麽爽了。”


    蛇天成喝下最後一杯酒,愜意無比伸了一個懶腰。


    酒足飯飽,羅老歪這才問道:“你說的那個胡家堂口在什麽地方?”


    蛇天成扭頭看窗外,街上熙熙攘攘,來往如織,眼神逐漸變得迷茫。


    “你別告訴我,你也是第一次來?”羅老歪不禁坐直了身子。


    蛇天成尷尬的擠出一個笑臉,“我自然是來過,不過……上次來是晚上,這具體地址嘛,我還真有點記不得了……”


    羅老歪心中火起,恨不得上去給他一個“爆栗子”。


    “歪哥,別急嘛,胡家堂口在齊城人盡皆知,隨便找個人問問不就行了。”


    說著對正在樓梯口嚴陣以待的夥計招招手。


    夥計心頭一顫,心道不好。


    對麵漢子身高馬大,風塵仆仆,腳上還帶著雜草泥土,一看就是剛從山裏出來,莫不是山裏的胡子土匪。


    要是他們真不給飯錢,動起手來,自己估計挨上一拳就能提前見到太奶。


    有心不去,可現在人家還是客人,自己作為夥計沒理由拒絕,於是心一橫,臉上笑容可掬的湊到桌前。


    “二位,這麽快就吃好了嗎?”


    蛇天成微微點點頭,笑著開口道:“夥計,你知道城中的五合堂在什麽地方?”


    夥計一怔,五合堂他自然知道的。


    它可是齊城最大的商行,專門經營各種奇珍異貨。


    尤其是來自山裏的天材地寶,古董文物,聽說件件都是價值不菲,是達官顯貴才能光顧的地方。


    “客官,你是要去五合堂嗎?”夥計試探的問道。


    蛇天成微微點頭,算是迴應了。


    “五合堂很好找,出了店門走到街頭,左轉街上最大的店鋪就是了。”


    “多謝了。”蛇天成道謝道。


    可夥計卻沒有離開的意思,眼睛盯著桌麵上的空杯空盤,眼神帶著期待。


    羅老歪從懷裏摸出一塊銀元,扔到桌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嚇了一旁的夥計一跳。


    可看到銀元的一刹,夥計臉上頓時笑開花,急忙將拿起,緊緊的攥在手心。


    “客官,我這就下去給您找零。”


    懷著意外的激動心情,夥計轉身就要下樓。


    蛇天成瀟灑的笑道:“不用麻煩,剩下的當你的賞錢了!”


    突如其來的幸福,讓夥計身子一下子矮了幾分,點頭哈腰的不停道謝道:


    “多謝這位爺賞賜,爺真是敞亮,一看就是做大生意的,小的祝你生意興隆,日進鬥金。”


    之前還把他們當成山裏來的胡子土匪,轉眼就把他當成誰家的富家少爺。


    蛇天成得意的擺擺手:“日進鬥金,少了,少了,格局要打開……”


    羅老歪徹底無語,這真是不是花自己的錢不心疼,拿著別人的錢裝大爺了。


    可他也知道蛇天成的德行,暫且讓他嘚瑟一把吧。


    從客棧出來,二人來到街上,羅老歪好奇的問道:“這五合堂有什麽門道。”


    蛇天成嘿嘿一笑,低聲介紹道:


    “五合堂是東北五大仙家共同建立的世俗買賣。


    各大仙家的家族分支龐雜,為了更好的生存,早就將勢力發展到了人類生活的各地,將山裏發現的寶貝拿出來買賣和換取資源。


    後來為了方便管理,在胡家的倡議下,便開設了這麽一家五合堂,五大仙家中的家族若是有奇珍異寶出手,都會送到各地的堂口,登記造冊統一售賣。


    這樣也省得各大仙家子弟拋頭露麵,賣出的東西價格自然也是最高的, 免去了各家競爭的局麵。


    五合堂每年會從各家的利潤中抽取一定的管理費用,用於日常的管理和經營。


    不過這買賣還有另一個重要意義,就是信息情報的傳遞和調和各大仙家之間的矛盾,現在天下不太平,仙家們自然知道同氣連根的重要。”


    羅老歪聽得咋舌,本以為堂口是仙家們匯聚之地,沒想到仙家們的思想這麽超前,已然把手伸到世俗社會的各個地方。


    這徹底顛覆了他對五大仙家的認識。


    蛇天成看他吃驚樣子,笑道:“長見識了吧,現在五大仙家早就不再是幾百年前各自為政,單打獨鬥的局麵了。”


    說話間,二人轉過街角,遠遠望去。


    一座彩樓歡門,飛簷翹角,金碧輝煌的店鋪門頭出現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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