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裁縫一臉得意的看向癡迷的羅老歪。


    “怎麽樣,想不想真的拜我為師,讓我把這手藝傳給你?”


    羅老歪隻是聽個樂嗬,見他眼神真誠,張開手笑道:“李叔,我粗手大腳的,可幹不開這行,多謝你的美意了。”


    李裁縫依舊不死心。


    “現在這世道還是有門手藝在身上好,不管世道多亂,都餓不死真正的手藝人。”


    “而且你這人我一看就知道渾身的膽氣,是幹我們縫屍人這行的料。”


    羅老歪淡然笑了笑,沒有接他的話。


    李裁縫惋惜歎了一口氣,雖然剛認識這漢子不久,心裏是真的很欣賞他天不怕地不怕的勁頭。


    但他知道有些事不能強求, 世間萬事講究緣分二字。


    緣分不到,莫要強求。


    再者昨晚見他出現在村前,又見他執意進村,已經猜到他進村肯定不是單純的好奇。


    李叔話風一轉:“不管你小子進村有什麽目的,切莫把老頭子牽扯進去。”


    “這個請李叔放心,我自有分寸。”羅老歪語氣堅定道。


    跟聰明人說話,沒必要遮遮掩掩,如果自己一味的藏掖,反倒會讓彼此不信任,徒增枝節。


    既然話都說開了,羅老歪覺得可以從李裁縫這裏先套下消息出來。


    於是壓低聲音道:“李叔,這村子真的有古怪?”


    李叔警惕的掃了一眼門外,語氣驚慌道:“大侄子,聽叔一句勸,有些事還是不知道的好,這村子水深的很,別把自己折在這裏,如果沒有深仇大恨,還是早點離開的好。”


    “我既然來了,總不能稀裏糊塗的走,你老要是知道點,就告訴我唄。”羅老歪央求道。


    李叔見他一心要追查下去,滿臉戒備道:“你是上麵下來的鉤子?”


    羅老歪當即否認道:“李叔,你看我哪點像官家的人,再說現在官麵上誰會跑到這深山老林辦案子。”


    李裁縫沉吟良久,覺得他說的不無道理。


    可他還是納悶的問道:“那你到底圖什麽?如今這世道管好自己的一畝三地就不容易,你怎麽還有心思管他人的閑事。”


    羅老歪一時語塞,不知道該怎麽迴答他的問題。


    難道要告訴他,自己是為了替天行道,為民除害,單純的看不得有人敢傷天害理的事。


    說出來李裁縫也不可能相信啊。


    李裁縫見他不說話,抬手阻止道:“你不想說,我也不問了,反正你有你的道理,還是那句話,隻要別牽連上我就行。”


    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妥,羅老歪是自己的領進來的,而且對外聲稱是自己的徒弟,如果這小子捅出什麽簍子,鎖頭村肯定不會放過自己。


    頓時心裏後悔不已,怪自己不該貪財,聰明謹慎了一輩子,竟然為了三十大洋讓自己身處險境。


    李裁縫心裏大罵自己糊塗。


    “不行,你還是走吧,實話告訴你這村子邪性的很,不是你一個巡山的能碰的,你要是搞砸了,老頭子也肯定得吃瓜落。”


    羅老歪見狀,再次打起包票,“李叔,你放心吧,我肯定保證你的周全。”


    李裁縫見他執意不肯走,隻能無奈的搖頭歎氣。


    心裏祈禱這小子不要輕舉妄動,隻求能夠活著離開村子,至於這份長久買賣,沒了就沒了,總比沒命要好。


    “李叔,你跟我說說這村裏的情況唄。”羅老歪看時機已到,趕緊追問道。


    見事已至此,李裁縫索性不再隱瞞,低聲道:“這鎖頭村一共二百多戶人家,住著六七百村民,這樣的規模在周邊也算是大村莊戶了。


    村裏人都姓張,祖祖輩輩都生活這裏,咱們現在待的張老爺家,世代都是村裏的族長,這裏的一切都是張老爺說了算了。”


    “這位張老爺是什麽背景?”羅老歪道。


    如果村裏是張老爺說了算,那麽昨晚那詭異的儀式肯定跟他脫不了關係。


    “據說張老爺祖上出過一個大將軍,軍功煊赫,後輩子孫在他庇蔭下,也出過幾個當官的,不過後輩子孫都沒有大的作為,慢慢家道也就敗落了,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靠著祖輩積攢的財富田產,張家始終過得富足,一直傳到現在。”


    羅老歪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忽然想起昨晚眾人抬的轎子上金盔金甲的神仙,莫非是張家祖上那位大將軍?


    想到此處,他壓低身子靠近李裁縫。


    “李叔,你肯定也見過鎖頭村晚上詭異的儀式吧?”


    這一問把李裁縫嚇得渾身一顫,不過他身體的反應也出賣了他。


    他知道瞞不住,道:“有次我來的早了一晚,撞見了村裏古怪的遊山儀式。”


    “那你知道這儀式的目的嗎?”


    李裁縫茫然的搖頭。


    “我知道村裏古怪,可是我不敢多問,每次來都是按張老爺要求辦事,其他真不知道。”


    “這麽說,你是經常來村裏為他們縫屍?”


    李裁縫點點頭,“每月一次,但時間卻不固定,有時是初一,有時是十五,每次會有村民提前通知我來村裏,一晃已經快兩年了。”


    “你就不好奇為什麽村裏總是死人,死人埋了就好了,為什麽還需要你來縫屍。”羅老歪繼續問道。


    “幹我們這行的最重要的就是嘴緊,很多事是見不得光的,畢竟經手的都是人命,到我這李都是死人了,至於怎麽死的,我們絕對不問。”李裁縫道。


    羅老歪詫異的看向他,可很快就想通了,撈偏門的買賣有幾個錢是正道來道,能做到不傷人害命就不錯了。


    “那你每次縫屍時可發現有什麽古怪的地方嗎?”羅老歪道。


    李裁縫頓時變得緊張起來,唿吸也變急促,眼神飄忽的看著村子一個方向,過了好一會才開口道:


    “怪就怪在他們找我來縫屍的方式太詭異了。”


    羅老歪眼中一亮,兩人說了這麽多,終於說他關心的問題上。


    “有什麽詭異的地方?”


    李裁縫嘴唇抖了幾下,“那些死人是真正的死透了。”


    羅老歪一頭問號,難道還有沒有死透的屍體嗎?


    看他一臉疑惑,李裁縫介紹道:“其實縫屍人這門手藝門道極深,剛才跟你說的不過是些淺顯的皮毛。


    死人在我們眼裏其實也是分死活的,我們這行到了師父教真本事的時候,會幫徒弟開眼。


    和陰陽眼不同的是,我們門裏的開眼叫通幽觀,不僅能看到鬼神,能看到人身上的三魂七魄!


    人死了三魂七魄不會立刻消散,而是會守在自己的屍體旁等待一段時間,或等地府鬼差來勾,或在屍體腐化後淪為孤魂野鬼。


    但鎖頭村的屍體上根本沒有三魂七魄,也就是說這人死後已經魂飛魄散,隻剩一具空殼死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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