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朝太極殿。


    敬帝景漠宇同皇後北蘇嵐端坐上首,一身華服,盡顯帝後威儀。


    富麗皇堂的大殿中央立著一名少女,一身淺青白雙繡海棠花輕羅長裙,外罩一件淡淡煙霞色的長衫,幾縷青絲蜿蜒垂下,勾勒出少女臉龐完美的曲線,女孩神情淡的幾乎沒有,半垂著眼簾,掩住了眼底所有情感,那種炫目奪神的風儀,讓人在一瞬之間,忘記了唿吸該如何進行。


    皇帝身旁的太監張合生手握一卷明黃的聖旨,他再三探尋帝後的神色,又有些於心不忍的將目光放到少女身上,終究是低低地歎了口氣,將聖旨小心地抖開,高聲誦道:奉太後懿旨,安笙五公主景棠漓澧蘭沅芷,蕙質蘭心,特封為安笙懿公主,不日嫁於南朝太子,欽此,謝恩。


    景棠漓雙膝跪下,依足了禮數,對著殿上的帝後,鄭重三拜:“安笙接旨。”


    皇後猶有不忍的神色,半晌,小心翼翼的詢問,“棠兒,你若是實在不願意,母後可以保你不遠嫁南朝。”


    景棠漓的容顏是十五月圓下的空明靜水,從容自若:“母後,安笙自生出的那一日開始,安笙就必須接受自己身為公主的命運,國家大事高於一切,安笙不能為了自己的私情拋棄一切,這個道理,安笙懂。”


    “可是……”皇後眼風裏虛虛掃了一眼,見景棠漓身後的風流安一副焦急的神色,幽幽地歎了口氣:這孩子,終究還是傷心了,難道自己曾經的決定是錯誤的嗎?自己本身就是和親公主,難道自己的女兒也要如此嗎?


    景棠漓不去管皇後的內心世界有多麽豐富,她俯一俯身,道一句告退,兀自出了殿門,風流安也匆匆拱一拱手,緊隨著景棠漓出了太極殿。


    景棠漓的步子邁得很急,二人一前一後行至禦花園之時,風流安終於一把抓住景棠漓的手腕,神情悲切:“棠漓,你不要嫁去南朝好不好?你又不喜歡那個太子,你不會幸福的……”


    景棠漓的眼神瞬間就冷了下來,她一把甩開風流安的手,氣勢開,“本宮嫁給誰,與世子有關係嗎?世子爺是有家室的人了,何須與本宮在此拉拉扯扯,叫別的人看去,本宮顏麵何存!”


    “棠漓…你相信我好不好,我與昭訓沒有任何關係,我一直將她看成妹妹對待的…”說到動情處,風流安情不自禁邁上前一步,眼眸中有情意宛然,悠悠蕩蕩,他十分溫柔地對景棠漓說:“棠兒,我愛的人是你。”


    “嗬!”景棠漓十分不屑的冷笑一聲,“愛?世子是忘了什麽嗎?本宮為帝出女姬,而你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封王之子,論出身,你我本就不相配,本宮為中原第一才女,而你隻領了個翰林院學士的名號,論學識,你根本不足以與本宮相比擬!收起你那卑賤的愛,本宮不稀罕。”


    要說愛,恐怕隻是這個身體曾經的主人對這個渣男有一些情感了,這種喜新厭舊的男人在二十一世紀可是要被群毆的,空有一副溫柔公子的好皮囊,不承想內裏卻是個這麽敗類的貨色。


    風流安明顯是被她那個輕視鄙薄的眼神刺激到了,他發了瘋一般的大力搖晃著她的肩,近乎失控的大喊:“不。不可能!棠兒,你一定還是愛著我的…你。你的手腕上還戴著我送你的那串手鏈,你說過…要一生一世戴著它的!”


    “啪!”異常清脆的響聲迴蕩在禦花園之中,景棠漓頭疼的捂了捂額頭:什麽玩意兒,留下一堆亂攤子給她,她愛的人明明是蔡小葵好不好,男神誒,長得帥,腿又長。他風流安哪點比得上他?


    景棠漓瞧了瞧手腕上碧璽琉璃葉水晶手環,看著倒是十分清爽的薄荷綠色,可惜這做工實在不咋地,一看就是出自民間尋常銀鋪,看來這個風流安對原主人也沒有怎麽上心,隻是這個原主是不是太沒腦子了一點,出生於皇家,連贗品都看不出來?


    沒談過戀愛的景棠漓顯然忘了一點:情人眼裏出西施啊。


    她沒有半分的猶豫,摘下手腕上的鐲子,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水晶做的鐲子哪裏抵得住這般衝擊,啪一聲,碎了。


    風流安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切,景棠漓疲憊的說:“越世子,就算本宮曾經愛過你,那也是曾經了,本宮真是慶幸,當初求父皇下賜婚聖旨時,父皇猶豫了,虧得父皇猶豫了,要是本宮真嫁給了你,本宮還不如去投水自盡,從此以後,本宮與世子的交情,就像這鐲子一樣,一刀兩斷了…”


    ——我是可愛的分割線——


    ——我是被女主的霸氣震懾到的分割線——


    景棠漓出了宮門,在宮外焦急等候的青竹忙迎上去,將她攙上了鑾駕,細細地替她擦拭著手上的汗珠,又在手心紅腫的地方輕柔的塗抹藥膏,小心翼翼的詢問:“公主,您可都和越世子講清楚了?”


    景棠漓倚在窗邊半眯著眼,殷唇微啟:“青竹,你說本宮之前究竟喜歡他什麽呢?”


    真的,景棠漓百思不得其解,這個身體的原主人究竟看上哪個人渣哪一點了,就算智障到了一定的地步也完可以看得出風流安是個不足以托付終身的人啊…而且,如果用她現代人的眼光來看待的話…蔡徐坤才是真愛啊,福西西啊……恕她理解不了古代人的審美……


    青竹手一頓,驚喜道:“公主!你真的打算放下他了麽!”


    景棠漓無語:你那是什麽表情,你主子正在經曆情感上的困難,你為毛笑得如此開心?


    青竹歎了口氣,“公主失憶了,這些往事自然不記得了,十歲那年,公主貪玩,將一幹女婢都支開了,不承想公主掉入了湖中,正巧越世子路過,就將公主一手救起,從此公主就對世子一見鍾情,十五歲那年要死要活非要嫁給他,皇上猶豫了,說讓公主好好考慮一下,後來皇上要公主去和親,公主尋死覓活就是不嫁,為了讓皇上撤迴旨意,公主還去跳後院蓮池,救上來的時候氣息奄奄,幸好上天庇佑,公主撿迴一條命,隻是您什麽都不記得了。”


    廢話,自己是穿越的,能記得之前那些事也是見鬼了。景棠漓心裏犯嘀咕。


    “青竹,你跟隨本宮多年,如今又要同本宮去異域,你受苦了,你還有三年就值嫁齡了吧,本宮從不虧待下人,屆時若你有心儀之人,本宮必然備厚禮,送你風風光光的出嫁。”


    “青竹謝公主大恩!”青竹立刻跪下,喜不勝喜。


    其實風流安的如意算盤敲得不錯,他原計劃是仗著景棠漓對他的癡心,做了駙馬,以得到皇家的仰仗,獨攬朝政,然後讓景棠漓絕孕,借口她不能生育,將景棠漓休棄,然後立雲昭訓為正室,一箭三雕,確實是一個好計謀。


    但是正好南朝要一位公主和親,而景朝隻有景棠漓一位公主,可惜景棠漓性子剛烈,說什麽都不肯和親,收拾收拾就投了水,她本想借此表示自己誓死要嫁給風流安的決心,以為父皇這麽疼愛自己一定會同意的,卻沒料到自己身子這麽弱,一來二去就給折騰歸西了,半路還殺出來一個堂漓,讓景棠漓心性大變,把風流安所有的計劃硬生生給攪亂了。


    而且更加麻煩的是,雲昭訓又正好懷上了風流安的孩子,這下好了,景棠漓反而成了受害者,掌握了所有的主動權,中原第一美人的名氣可不是蓋的,一時間,大家紛紛討伐風流安和雲昭訓,若是從前,景棠漓還喜歡著風流安,事情就不會如此麻煩,關鍵是景棠漓早不是從前單純無知的模樣,一心想把風流安坑死。


    景棠漓如此想著,不覺笑出了聲。


    ——我是可愛的分割線——


    ——我是喜歡蔡徐坤的分割線——


    再說世子府,雲昭訓早早的打扮好了,一身淺柳色的銀線絲繡蝴蝶蘭素紗衣,點綴著點點粉紅桃花落在裙擺,仿佛輕輕一嗬就能化去,那粉紅淺綠擠在一起本是庸俗,奈何她身段如弱柳纖纖,病若西子更勝三分,容貌一如夾岸桃花蘸水輕敷,濃淡合宜,一對玫瑰金線寶珠尾墜恰到好處的垂在潔白的耳廓旁,顯得她愈發明豔動人。


    她正精心的塗抹著豔色的唇彩,讓自己的唇看起來飽滿誘人,才滿意的點了點頭,開始在兩腮抹上風流安最喜歡的桃花色胭脂,雲昭訓本是公卿家的女兒,奈何她娘是個煙花女子,當初意外懷上了雲昭訓才得已入雲府,雲昭訓繼承了她母親的容貌,桃花蘸水的臉容生的妖妖調調,素來不是景棠漓喜歡的類型,可偏偏風流安對她情有獨鍾,雲昭訓彈得一手好琵琶,每日每夜都供風流安消遣。


    底下的侍女突然來報,雲昭訓停下了手,問:“世子要什麽時候迴來?”


    小侍女支支吾吾,漲紅了臉,雲昭訓蹙了蹙眉,抬手就是一個首飾盒砸過去,不難煩的厲喝道:“說!世子到底去哪兒了!”


    小侍女把眼一閉,心一橫,“世子去了品春館!”


    “什麽?”雲昭訓猛地站起,衝著小侍女喝道:“你說世子去了品春館?”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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