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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弄成這副模樣?”一聲憐憫的驚唿傳來,崖突然從天而降,黑袍子蓋住奄奄一息的秦婉儀。


    他行動極快,幻境刀刃不能傷之困之,可崖依舊沒有找到風梨若。


    “君臨,她傷勢太重,我先送她去醫館,你和我一起走嗎?”雖然風梨若與秦婉儀都命懸一線,但明顯秦婉儀傷得更重,他稍微估算了一下,待會迴來也來得及。


    而且君臨並非普通學子,唐曌給了他太多特權,致使自己也無法幹涉他的行動。


    君臨自然不能隨他離去,風梨若在水深火熱之中,他怕她受不了,會元魂崩裂:“我繼續找。”


    “好。”崖又瞬閃無蹤。


    秀雲鎮的幻影模糊起來,耀眼滾燙的太陽淩駕空中,道道白光猶如飛射出的利劍,對生靈沒有半分憐憫。


    灼熱的白煙從地上升起,空氣中漂浮著細小的顆粒沙塵,汙濁不堪,黃風驟然起,遮天蔽日的漠上煙霧明明沒有溫度,卻把一切都蒸發掉了。


    君臨隻能等待,他一定要在第二次幻境中找到風梨若的殘念!


    頭頂有幾點黑在盤旋低飛,擦身而過時,身形一圈浪花起,變為兇猛的鷹禽。


    地上稀稀拉拉的長條形像蛆蟲一樣,慢慢攢動著。君臨定睛一看,從自己腳下爬過的,是一具具幹屍般的流民!衣衫襤褸,形容枯槁,他們的方向已經走錯,旅途的盡頭,等待他們的沒有救贖,隻有死亡。


    蠍子從地底鑽出,撕開活人,飛禽從空中俯衝下來,撕咬鮮肉,整個活地獄圖。


    君臨隻能無能為力地目睹一切,這些都是過去發生的事,在已經死掉的時間裏,是風梨若腦海中無法改變的遺憾。


    “如果,我早擁有了力量,可不可以改變過去……”風梨若的歎息從地底傳來,在熱浪裏扭曲。


    一歎永成殤。


    場景迭代之快,讓君臨目不暇接,世有滄海桑田一說。可到了幻術師手中,瞬息萬變不過一念間。


    魑魅道外,君臨曾經見過風梨若的記憶片段,其中也有這一幕。


    她也在這群難民之中!


    “梨若,等我。”


    此刻唯一不變的是,看不見的滿天飄落刃。


    他記得她混在哪群人裏,竭盡全力奔跑在黃沙之上。


    漸漸地,視線遠處出現很多屍體堆成的小山,他想扒開幹屍,可幻影終究是幻影,他的龍爪碰不到!


    君臨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無力過,天地蒼茫,滿目都是死屍與黃沙,風梨若究竟在哪裏?


    突然,前方出現一個戴黑鬥笠的男子,逆風而行。一身純黑的夜行衣,唯一的裝飾就是遮住半張臉的麵具。


    這必是風梨若養父無疑!


    君臨努力迴想著她的迴憶,那個人會在這裏發現風梨若,然後收留她。


    果不其然,在他穿過幾座屍山時,一隻瘦骨嶙峋的小手從屍體堆裏伸出,拉住了那人的鞋子。


    破掉的袖口在風沙中抽泣,她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執拗地抓住那人不放手。


    君臨喜出望外,正欲上前,身後突然傳來一個男子的大喊:“君臨,別再往前!那是懸崖!”


    他迴頭,居然看見獨孤酌與魚上善二人。


    風沙亂人眼,君臨也快辨不清幻境與現實了:“你們是幻影,還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啦!在若若悲傷的記憶裏,怎麽會有我呢?”


    魚上善雖然不想承認,因為她還沒有認可君臨,但是她知道,在風梨若痛苦的記憶中,同樣沒有她愛著的君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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