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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梨若還是去了風生閣。


    下午比武耗費了不少魂力,加之昨夜未眠,君臨很是疲憊,也不多話,兩人就靜靜打坐。


    天寒地朔,靜謐的山與雲似乎在孕育著獨特的天氣。


    孤願十三欽獨自在樓下搗藥。


    選擇藥師這條路,走起來比很多人想象中更加清苦。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尋藥製藥無絕期。他已經學習了多年,卻隻能做一些低等藥材,雖為君臨專用藥師,卻連主人需要的丹藥都無法煉出。


    一朵雪絨花由窗口飄入,差點落入磨好的藥粉之中,少年眼疾手快伸出雙手去接,那冰清玉潔的素雅就融化在指掌間,他不知為何心生波瀾。


    “還好沒有打濕藥材。”孤願十三欽自言自語,可他心底有絲絲遺憾,冰花並無生命,為什麽自己卻像扼殺了一朵美好?


    隨風入戶的雪花在霎時間越變越多,他不得不放下手中藥杵,急忙搶救那些幹燥藥物。


    今年的第一場雪,在霜降前就落下。


    夜色更早替換掉白晝,所以風梨若再度睜眼時,四下暮色凝重。


    吃過飯,君臨沒有留她住下,他看似無視魚上善的告誡,其實心裏也為風梨若做了考量,女子確實需要名聲。


    出娑影城不過一月,君臨也得慢慢適應外界的變化與規章。


    彎月上青穹,地麵像鋪了層細鹽,潔白無暇,清冷素淨,踩上去軟綿綿。


    君臨為風梨若親手披上裘衣,黑底搭配金龍紋,一直墜到她的腳跟。


    她適合白色,也適合黑衣,換了衣服就像換了個人,但無論哪一種,都是君臨喜歡的。


    隻有他們二人獨處時,君臨才會變得柔情起來:“我送你迴去。”


    “不用了,這條路我走得很熟,你今天很累,就早些休息吧。”風梨若心領好意,也想體諒他人。


    君臨卻執意要送:“你一個弱女子,走夜路不安全。”


    “弱女子?嘻嘻,真的?”風梨若這是頭一遭聽到這種稱唿。


    君臨濃眉一挑:“魚上善不是天天叫你‘弱弱‘嗎?”


    “真不用了,你今天事情多,早就很困倦了吧?不如明天送我吧~~”風梨若披著裘衣暖和好多,君臨握著她的手,放在嘴邊嗬一口氣,無比愛憐卻有些生氣地說:“怎麽手這麽冷。”


    “習慣了。”風梨若笑得也很甜蜜,她踮起腳尖淺淺吻著他的唇:“我先走了,早點休息。”


    ……


    風梨若習慣靜夜獨行,可這次不是從一個陌生的地方到另一個未知的區域。


    她從一個人不舍的目光中離去,迴到另一個的等待之中。


    還有比這更讓她感到溫暖的事情嗎?


    她隻覺得開心,腳步十分輕快,嘴角掛著不自覺的微笑。


    雪又開始下,但很少很輕,有了裘衣的保護,雪花落在身上也不覺得寒冷。


    可很快,她就笑不出來了,視線裏多出一支銀色錦鯉簪,它斜插在雪地裏,上麵的血跡已經凝固,低風吹過時,小鈴鐺相互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這是魚上善的簪子!


    風梨若的警惕性再度複蘇:“誰在這裏,給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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