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華秋茹嫁給薑鳳煜這麽多年,除了政務上的事情,第一次看到他這般如此生氣。


    她嚇得有一些不知所措,停止住了動作。


    “華秋茹,你不要麵子。連同朕的麵子你也不要了是吧,你看看現在這周圍有多少人,多少雙眼睛看著你。”


    “看你剛才那樣子,成何體統!”


    薑鳳煜說著越說越生氣。


    “皇上。”


    這時候,一道女聲打破寂靜。


    沈維賢抬頭等人望過去。就看到是坐在椅子上的張渺渺,她走到了薑鳳煜的麵前跪了下來。


    “皇上,請勿責怪華妃娘娘,畢竟她一時心急。民婦也剛生了孩子,稍微能懂一些華妃痛失愛子的心情。


    民婦願意自願去天牢,以求清白。”


    她這話一開口,薑鳳安瞪大雙眼,看著她跪得筆直的背。額頭微微垂下的劉海遮住了她的眼睛,臉上的麵紗遮住了她的臉,令人更加猜不透她的打算。


    為什麽主動要去天牢。


    薑鳳安焦躁地捏著自己的扇子。


    當聽到張渺渺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在場的所有人眼睛不自覺看著她。


    她本來身上就疑點重重,現在竟然主動要求去天牢。


    華秋茹看著皇上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又來了!


    從見到這個古怪的女人開始,她就有一種不安。


    這個長得極其像是死去的蘇瑾柔的臉,令人憑空生出一股的威脅。


    蘇瑾柔當時也是設計陷害與她,皇上卻罰了自己。


    宮宴一舞,徹底將皇上的目光吸引走。


    其實,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薑鳳煜這個人不懂愛。


    帝王不懂愛,其實也是萬幸。


    不專寵任何人。


    但是她在蘇瑾柔身上看到了薑鳳煜似乎對她產生了感情。


    這個因為一首《問情》在宮宴上跳著舞自彈自唱的女子,似乎跳進了薑鳳煜塵封已久的心中。


    蘇瑾柔向皇上親口要了出宮的獎勵,皇上不僅同意,而且將宮外的屋子讓她住著。


    這是向來沒有聽說過的。


    若是蘇瑾柔不死的話,她過不了多久,應該會侍寢然後懷上孩子,從昭儀變成貴妃。


    可她沒有。


    蘇瑾柔死了。


    但是,比起這些虛假的名諱,她用另一種方式讓皇上徹底記住了她。


    刻骨銘心的記住。


    蘇瑾柔去世之後,皇上破天荒為她的父親升了位置,將與她長得相似的妹妹納入了後宮。


    聽聞,之前皇上覺得蘇佳柔沒有任何禮儀規矩可嫌棄得要命。


    蘇佳柔剛入宮的頭一個月,風頭無限可謂是受盡了寵愛,在這後宮之中無法無天。


    但是,也隻有華秋茹知道在選秀那一天,她看到皇上看著穿著秀女服的蘇佳柔,眼裏滿是懷念的神色。


    蘇瑾柔死了,卻以另外一種方式活了。


    史無前例,華秋茹感到一股子難以言喻的危機感湧上心頭。


    所以當在護國寺看到長相跟蘇瑾柔如此相似的張渺渺。


    她當場就晃神了。


    自己最後的底牌已經沒有了,一想到這裏心慌之下,她讓冬青將張渺渺帶到護國寺的角落進行警告。


    但是,她卻忘記了這個張渺渺不是蘇瑾柔,她像是被惹毛了一樣,用了什麽不知名的手法,令那幾名下人全都死於非命。


    事情開始一發不可收拾。


    現在這張渺渺竟然主動說自己要去天牢,華秋茹也愣住了。


    “你當真要去天牢?”


    薑鳳煜看著低頭跪下的張渺渺,臉上是少有的乖順的意味。


    “嗯,我相信皇上一定能還我一個清白。”


    她笑了。


    那雙眼睛像是帶著無盡的信任。


    讓薑鳳煜有些分神。


    蘇瑾柔看著他那張臉,心裏盤算著最好能讓自己去大理寺。


    天牢裏麵全都是重犯,而自己想要趁著這個機會去尋找黎怡康。


    “太皇太後駕到。”


    這時隨著一聲太監尖銳的高喊之聲,眾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門口。


    太皇太後?


    那個隱匿在深宮之中多年未出的太皇太後竟然出來了?


    之間一襲華服一角出現。


    那名端莊大氣的婦人出現在了門口,她用美目環視了一圈。


    從華秋茹的狼狽的臉上再到皇帝的臉,以及跪在地上的張渺渺。


    “皇帝,雲澤法會即將要開始,何事如此吵鬧?”


    她用淡淡的口氣詢問著,最後一個字音落下像是不解。


    “迴稟額娘,宮裏進了刺客,有兩名宮女不幸遇難。”


    “華妃愛子心切,所以鬧了起來。”


    他看了一眼正在攙扶太皇太後的甄妃,又收迴了視線。


    “秋茹,哀家知道你的心情,一下子失去孩子,悲痛欲絕。”


    “哀家理解。”


    她一邊說著這句話,一邊吵華秋茹招了招手。


    華秋茹望著她身旁的甄妃,以及後麵有些著急的自家哥哥,二話不說跪在了地上。


    一步一步地爬了過來。


    “拜見……拜見太皇太後,太皇太後吉祥。”


    她抽抽噎噎地請安。


    太皇太後聽到這句話,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掏出自己的手絹,替她擦了擦臉上的灰塵。


    “你也曾掌管六宮,貴為皇太妃。怎麽現在弄得自己的如此狼狽?”


    聽到她的話,華秋茹的眼淚差點又要噴湧而出強忍了下來。


    “今日邊疆不安生,皇上痛失愛子,你應該體諒你的丈夫才是。”


    太皇太後拍了拍他的手掌,歎了一口氣像是安慰般又開口道:“哀家明白你的心情。”


    “皇帝,你也是,哀家知道你忙,在過來的路上,哀家事情也聽了一點點。”


    “你也不要怪秋茹,畢竟發生了這種意外。”


    蘇瑾柔看著這位太皇太後明麵上似乎在勸和,但是她一直在幫薑鳳煜講話,順便替華秋茹求了個情。


    這一手高實在是太高了。


    “來,雲澤的念經不能停止,哀家也想見雲澤最後一麵。”


    她找了一個合理的理由,試圖想要將華秋茹帶走。


    “至於渺渺,哀家聽聞堰說是一個好姑娘,在事情沒有水落石出之前,你也不要鬧了。”


    太皇太後對華秋茹叮囑道。


    “可是皇太後,我……。”


    華秋茹還想要開口,被攥著的手用力捏了一下。


    她轉過頭,是甄妃。


    她搖了搖頭目光望著前方在告訴她讓她不要輕舉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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