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有必要做到這種程度麽?”


    蘇佳柔低頭看著崎嶇的山路以及前方層巒疊嶂的樹林,她的腿此刻又酸又痛。心裏大罵蘇瑾柔,沒事情在蘇府走動做什麽。


    “大小姐,再往前走應該有個尼姑庵。到時候,我們就到那裏暫借一晚再出發。”


    護院看到蘇佳柔不耐煩的臉,低聲安慰道。


    “都怪蘇瑾柔!”


    聽到她忍不住的抱怨,有些心疼看著眼前的人,畢竟蘇佳柔是他們看著長大。


    這時候,忽然間樹林當中發出一些響聲。


    許多名男子捂著臉站在樹枝上將他們包圍起來。


    “是土匪!”


    護院急忙擋在蘇佳柔的麵前,而蘇佳柔抬頭看著那些明晃晃的刀,忍不住小聲尖叫起來。


    “我們是蘇府的人,因著急趕路沒有攜帶錢財。還望各位通融讓各路。”


    一把刀直接擦過護院的手臂插在了地上。


    “不是還有女人麽!”


    蒙麵的男子開口說話,話一說出來的時候,引得周圍那幾名男子淫蕩的笑容響起。護院整個臉色突變,拉著蘇佳柔趕緊往前跑。


    可是那群黑衣人像是十分遊刃有餘般穿梭在樹林之間,時不時地謹慎砍向護院一刀。聽著他們的哀嚎,然後低低的笑出聲。


    像是在追逐的遊戲,在逗著他們似的。


    護院帶著蘇佳柔跑了許久,直到看到一所破舊的木屋佇立在眼前。


    “大小姐,你在這躲一躲吧。我去周圍看看有沒有什麽武器。”


    身後的土匪的聲音漸漸消失,渾身傷痕累累的護院打開那座木屋將蘇佳柔放了進去不放心地叮囑。


    周圍靜悄悄,這座木屋又破敗許久,時不時響起的鳥叫聲讓等待護院的蘇佳柔提心吊膽看著外麵。


    “刷刷”


    門外響起步伐靠近的聲音,蘇佳柔大喜地打開門。


    “蘇瑾柔?!”


    她滿眼驚恐地看著穿著一身男裝的蘇瑾柔站在門口,陰蟄地看著她。她的衣服上滿是鮮血,手上還提著一個人頭。


    “是我啊,蘇佳柔。”


    蘇瑾柔笑起來的時候,背後正好響起一聲響雷。


    “你真的讓我好一通難找。”


    雷電白色的光芒照亮了整座木屋,蘇瑾柔將那個人頭往蘇佳柔地扔去。


    人頭滾了兩圈,停在蘇瑾柔的麵前。


    是剛才離開的那個護院!


    蘇瑾柔竟然活生生將那個頭砍了下來。


    一聲劇烈的尖叫聲徹底迴蕩在這座屋子,蘇佳柔嚇得癱坐在地上。


    “這個護院倒是對你忠心的緊啊,臨死前,還想著你的安危。”


    蘇瑾柔一步一步往屋內走去,這個護院就是狗眼看人低的東西。知道吳姨娘在家得勢,聽的也是她的話。


    小時候,沒少替蘇佳柔打自己。


    她越靠近,血腥味越濃烈。


    “你這是在做什麽?蘇瑾柔,你這是在做什麽?”


    蘇佳柔驚恐地朝著蘇瑾柔大喊,她們可是親姐妹,哪有人要殺自己的姐妹。


    “我才是好奇,你想做什麽?突然的消失,然後讓你娘這麽為難我?”


    蘇瑾柔站在距離蘇佳柔二十米的地方停住了腳步,整張臉困惑,臉上的鮮血伴隨她的舉動滴到了地板上。


    顯得更加瘮人了。


    “還不因為你不聽話,你要是像小時候一樣聽話,”


    “聽爹的話,聽我娘的話,聽我的話,哪裏有這麽多事情發生!”


    “你不過就是一個漁女生下的孩子,能活著已經是蘇家對你的大恩大德!”


    “你為什麽不聽我們的話!”


    蘇佳柔望著她大喊,掩蓋了她最後的話。


    “我為什麽要聽你們的話?你娘也不過是一個小門小戶的女子。”


    聽到她的話,蘇佳柔臉上突然蕩漾開詭異地笑容。


    “我娘雖然身份低微,但是可從來沒有對你們母女擺過任何架子。”


    蘇瑾柔將手上的黏膩的血跡甩開,輕聲細語的歲蘇佳柔說道。


    “為什麽你會過得這麽?為什麽你要拿走屬於我的東西!”


    蘇佳柔的懼意像是消退,眼裏染上仇恨的怒火,對著蘇瑾柔說話的聲音逐漸的硬氣起來。


    “蘇瑾柔,你為什麽那一年會被那個妓女救下,沒有死掉?”


    “咚”


    蘇瑾柔聽到她的話後,一腳踹翻了那個桌子。拿出匕首插在蘇佳柔背後的木板上,因為離蘇佳柔的臉隻有一尺之遙。


    濃重的血腥味從旁邊傳來,蘇佳柔忍不住吐了出來。


    “我以前跟你說過了吧?不要侮辱我師傅!”


    蘇瑾柔有一年的冬天,穿著的稀薄的外套被蘇佳柔推下了池塘,好不容易掙紮爬起然後還要去青樓門口賣東西。


    她因為常年挨餓,身體不好,當然直接發起高燒。


    是浮翠看到她昏倒在了後巷子後急忙跑迴去,師傅將她撿了迴去叫了大夫給她治療。


    蘇佳柔看著蘇瑾柔拔出那柄刀,甩掉上麵殘留的皮膚組織殘留橫向刀鋒麵對自己。


    她太害怕了,痛哭流涕地對蘇瑾柔說對不起。


    蘇佳柔哭得鼻涕跟眼淚橫飛淹沒了她的臉,蘇瑾柔扔掉匕首,她趁機踹了蘇瑾柔一腳。


    粉末從蘇瑾柔的手指上散開,被蘇佳柔吸入。


    暈厥感從腦子裏麵傳入,眼前還是出現了蘇瑾柔重疊身影。


    “我警告你,不要再玩什麽花樣了。”


    蘇瑾柔的聲音離自己越來越遙遠,緊接著什麽東西插入進了自己的小腿上。


    “沒有想到,昭儀娘娘你竟然這麽心狠手辣麽?”


    裴容靠在門外,他的身後是涵風等人,他們看著蘇瑾柔毫不留情地用刀割在蘇佳柔的身上,給她製造“遇襲”的傷口。


    蘇瑾柔說要提前找到蘇佳柔就是為了這個麽?


    “裴大人,麻煩你們“不動神色”地把蘇佳柔送迴蘇府去吧。”


    有意思,他抬起眼看著一身鮮血的人。


    “為什麽?光明正大不是很好麽,你為什麽不幹脆讓她衣衫襤褸。這樣子蘇佳柔的名聲徹底壞了。”


    這話哪裏像個朝廷命官的口中講出來,活像個地痞無賴。


    “不需要,我就是要讓蘇佳柔日日夜夜活在恐懼裏麵。”


    像她當時被蘇佳柔發現自己的秘密,擔驚受怕。


    她要蘇佳柔體驗自己的感覺,那一份絕望。


    涵風看著滿身是血的蘇瑾柔,迴想她剛才毫不猶豫砍下護院腦袋的利落。


    難怪將軍說看不透蘇瑾柔這個人。


    確實沒有一個女人會像她這般性格。


    “接下去就麻煩裴大人將她送迴去吧。”


    蘇瑾柔轉身往外走去,來時她看到一條小溪。


    她的手上還殘留著黏糊糊的血跡,令她不舒服地想要清洗趕緊。


    分明是應該覺得嚇人的,可是涵風看著她瘦弱的身體蹲在草地上,風吹就倒的樣子,心裏就忍不住心酸起來。


    到底受了多大的委屈,才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昭儀娘娘,我們迴顧府吧,將軍都應安排好了。”


    涵風上前說道,而蘇瑾柔聽到他的話,順從地點了點頭,爬上了那輛馬車。


    她仿佛受控於你,又像是隨時掙脫。


    這種感覺真的很複雜,令涵風說不出來。難怪將軍自從見了蘇昭儀後,慢慢地變得不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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