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心殿。


    沈維賢站在一旁看到皇上正在聚精會神看著遞上來的信封,旁邊的奏折還未打開。


    這作風不太像皇上平日的作風。


    “皇上,燭光會不會太暗?”


    薑鳳煜沒有迴答,沈維賢不用看,能讓皇上皺眉又一臉無可奈何的表情必然是正在宮外蘇昭儀的匯報。


    “沈維賢,你說朕是不是對蘇瑾柔過於縱容了,先是顧宴,再是七哥……”


    一個兩個像是忘記他才是蘇瑾柔名義上的丈夫,跟她靠的這麽近,讓人覺得煩躁。


    “皇上。”


    沈維賢見他煩躁端上茶杯遞過去。


    “那天您有危險,蘇昭儀奮不顧身地替您擋了一刀。何況,蘇昭儀都不知道那天您其實是早有準備,周圍還有大批人員。”


    聽到他的話,薑鳳煜迴想起那天蘇瑾柔不要命地替自己擋了一刀。


    以及闖入門內看到神誌不清的自己,慌忙地對自己喊道。


    他撥動手中的佛珠,望著跳躍的燭火思緒萬千。


    若不是如此,顧宴為了蘇瑾柔竟然跟自己大庭廣眾下對峙的樣子,自己也很難不懷疑兩人之間有點什麽。


    “更何況,當年的事情一出,顧宴跟朝廷的關係分外緊張。蘇昭儀是您的妃子,人也聰明,隻要後麵言行舉止多提點。那麽可以借蘇昭儀的口,讓皇族跟顧家關係重新走動起來。”


    沈維賢見皇上臉上沒有不悅之情繼續說道。


    如同沈維賢所講,顧宴連同他身後顧家軍自始至終薑鳳煜心頭的一大塊刺,假若顧家能重新跟朝廷走動起來,那是最好的。


    隻是,這個舉動是要借由蘇瑾柔為契機令他有些耿耿於懷,為何不能是七王爺薑鳳安。


    當然是不能,薑鳳安與顧宴的關係隻能僅限於朋友,再超過界限上升到政治層麵。


    他攏緊念珠,自己不會讓這場麵發生。


    “明日,沒有什麽事情,去找蘇瑾柔。”


    皇上眉頭緊鎖像是在思考著什麽,眼神定格在信封上。


    “可皇上,您可是一國之君,微服私訪會不會太過於危險了?”


    沈維賢聽到皇上的話後立刻一反常態,不讚同道。


    “按我說的便是了。”


    ——


    當蘇瑾柔接到通報說薑鳳煜來的時候,不僅僅是她連同在一旁正在用早飯的鍾逾白也忍不住咳出聲。


    “愛妃,鍾太醫,你們正在用早膳?”


    薑鳳煜很適合穿淺色的衣服,尤其是當他穿著一身便服的時候,襯的人溫文爾雅。


    “拜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幾人連忙想要跪下行禮,卻被薑鳳煜擺手阻攔,他直徑坐在了蘇瑾柔的身旁,使得所有人渾身不自在地急忙退下。


    “皇上,您怎麽來了?早膳吃過了麽?”


    蘇瑾柔表現出又驚又喜的神情,坐在薑鳳煜的身旁對他甜甜地笑道。


    “還沒有,聽聞你昨日受了驚嚇,朕心裏擔心便從宮中出來看一下你。”


    此時的蘇瑾柔沒有帶著麵紗,她的臉上隻剩下淺淺的幾道疤痕,穿著他親手準備的衣服,對著自己講著尋常的問候。


    一時間,像是迴到了從前。


    阿箬也是這般對待他,令薑鳳煜十分愉悅。


    “迴昭儀娘娘,皇上為了能早些見到您,下完早朝便急匆匆地過來,還未用過早膳呢。”


    沈維賢適當開口,聽到這話的蘇瑾柔,眼裏閃過絲絲的心疼入了薑鳳煜的眼簾,滿意地看了一眼沈維賢的方向。


    “那輕煙,你去廚房準備些許吃的給皇上吧。”


    介於上次的中毒經驗,沈維賢自然是不敢怠慢,緊跟著輕煙去了後廚。


    “愛妃,你屋內這是?”


    薑鳳煜抬頭看著一層一層掛在自己頭頂上方的信紙,拿過一張細細端詳起來。


    “迴稟皇上,這是小桃的生平信息。”


    因為七七四十九份實在太多,毛筆寫完需要晾幹墨跡,所以她直接掛在了大殿上,反正她這裏來的人也不多。


    當她給薑鳳煜解釋完後,沈維賢也端著早膳進來。


    還沒有吃一會兒,蘇佳柔就帶著人直闖大廳。


    “蘇瑾柔!”


    她喊的迫切,以至於剛跨門進去的時候,看到有一名男子坐在蘇瑾柔身旁大吃一驚。


    “這是誰?”


    蘇佳柔看到屋內的侍衛已經站在她的麵前,將她阻攔下。那陣勢將她嚇了一大跳,幸虧由秋水扶著才不至於沒有摔倒。


    薑鳳煜看到蘇佳柔這般不符合規矩的行為,下意識眉頭一皺。


    “皇上,這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


    蘇瑾柔遣散了擋在他們身前的侍衛,寵溺地指著蘇佳柔的方向介紹道。


    皇……皇……上?


    聽到蘇瑾柔話音落下的時候,蘇佳柔的腦子一片空白,僵硬地轉頭直視蘇瑾柔身邊的那名男子。


    皇上不應該在皇宮之中,怎麽會出了宮呢?


    蘇佳柔的腦海中浮現昨夜母親說的那句:聽聞皇上對於蘇瑾柔十分疼愛。


    竟然是真的!


    “皇上,皇上吉祥!”


    她急忙跪拜在地,身後原本帶的丫鬟的神色也帶著驚慌失措跟著主人跪倒了一片。


    原本,蘇佳柔因為賀晨天的事情不太開心又被父親跟母親罵了一頓,今日一大早帶著人想到好好去“問候”蘇瑾柔。


    哪像皇上竟然忽然出現,徹底打亂她的計劃。


    “愛妃,蘇府是沒有請管教嬤嬤?”


    蘇瑾柔看著他不悅的神色,內心笑的不行。


    她自然是知道薑鳳煜生於帝王之家,自幼一言一行受到嚴格的教導,更別提當了皇帝以後,更加對自己嚴於律己。


    剛才蘇佳柔直唿她名字無理的舉動,直接將自己的在薑鳳煜這邊的初印象拉到了最低。


    “皇上,隻是令妹與我感情深厚,平日在家喊習慣了。還望皇上體諒。”


    她笑著替蘇佳柔解釋,薑鳳煜之前不是沒有調查過蘇瑾柔的身世。


    加上昨日信件來報。


    感情深厚?


    “看來朕要讓沈維賢親自派個宮裏的嬤嬤到蘇府,好好教導你妹妹一段時間。”


    他攏了一顆念珠,麵無表情地擺了手,沈維賢立刻從後麵走出來,笑著讓蘇佳柔起身語氣恭敬帶走了一行人。


    “瑾柔,受了什麽委屈,不必在朕麵前強忍。你是朕的愛妃,朕自然是站在你這一邊。”


    蘇瑾柔看著薑鳳煜滿臉疼愛的樣子,驀然間想起上一世,她正巧在宮宴結束在花園散心時候無意間撞見薑鳳煜與新人對話。


    後來,當這位新人不小心得罪了其它妃嬪被拉入冷宮的時候。


    薑鳳煜站在不遠處,冷冷地看著她哀嚎無動於衷的模樣。


    事到如今,她又不是傻子還會信薑鳳煜這一套。


    強忍著內心的譏笑不在臉上表現出,維持著受寵若驚的神情令薑鳳煜憐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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