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柔望著眼前被折磨的不成樣子的女人。


    腐臭、血腥以及其它不知名的味道纏繞在一起。


    小桃捂緊口鼻,轉頭看到蘇瑾柔複雜的神色看著牢籠裏麵的女人。


    “蘇小主,您也看見了,這名罪犯已經瘋了問不出什麽話了,沒想到您會真的過來,小小一個丫鬟而已。”


    獄卒搓著手,緊張兮兮看著眼前僅露出眼睛看過去跟謫仙一樣的女子。


    剛才周嬤嬤派人通知自己,說大理寺來人了。


    如蘭要死了。


    原本深宮之中的嬪妃是不能出宮的,但是牽扯到大理寺就不一樣了,在得到皇上允許之後,蘇瑾柔親自來到了大理寺的監牢之中見如蘭的最後一麵。


    “黎花熙,你害的我好苦!好苦啊!”


    淒涼的叫聲從她的嘴裏叫出來,她餘光瞥見蘇瑾柔人影一晃出現了柵欄上。


    “小主,蘇小主,您救救我吧,他們打我打的我好痛,那毒不是我下的,救救我!”


    她激烈的喊著,試圖想要抓到蘇瑾柔的手,如蘭後悔了,她再三警告自己,自己卻將她的話當成耳旁風。


    恨啊,好恨啊,明明不是她下的毒,為何自己要淪落至此。


    蘇瑾柔看到她那雙眼睛裏流出淚水,看著她一身的狼狽樣子,如蘭是叛徒,這是一個板上釘釘的結論。


    可歸根結底,她隻是別人的棋子。


    若不是自己設計,她也不必落得此下場。


    “是你!”


    忽然間,如蘭像是看到什麽整個人情緒變的亢奮,她抓著鐵欄整個張臉像是從裏麵鑽出來。


    “是你!”


    蘇瑾柔以為她想知曉是自己故意給薑鳳煜吃那帶毒的糕點,獄卒看到她般激動,立刻用拿棍子敲在了她的身上警告。


    “鬧什麽!”


    如蘭因太痛趴在地上久久說不出話。


    “各位大人,這好歹是照顧了我的宮女,雖然這裏錢不多,麻煩大家好好照顧她。”


    蘇瑾柔先讓小桃與輕煙上去,見私下無人才從荷包掏出些許的銀兩。


    “小主,您這就折煞我們了。我們做的本該就是自己的分內之事。”


    獄卒礙著她的身份不敢接過,蘇瑾柔也不勉強,將銀子放在桌上準備離去。


    “是她!那天把金釵放到房間裏的那個女人,我死都不會忘記你的臉的!”


    如蘭緩了幾口氣,掙紮著大叫。


    獄卒沒有辦法,人還在這裏看著又不能動刑,隻得隨她大叫著。


    “又一條黎花熙的,好狗啊!汪!”


    講這話的時候,如蘭開始學狗叫。蘇瑾柔則是聽到如蘭的話,默默垂下頭離開。


    黎花熙將小桃派過來,一定有自己的打算。


    隻不過蘇瑾柔沒有想到的是,黎花熙那日將金釵放到她房間的竟是小桃!


    對於小桃的印象,要讓蘇瑾柔評價的話長的一臉老實,若不是黎花熙送她過來令自己留了一個心眼,以一個正常人的角度來說,要是發生了什麽壞事,你第一個反應可以是輕煙但絕不是小桃。


    “小主,你為何一直盯著我看?”


    小桃見蘇瑾柔坐在馬車上一直盯著自己也不惱,憨憨地笑了一下。


    “說起來,我也沒有問過,你跟如蘭一樣是從小在皇宮中長大的麽?”


    聽到她的問題,小桃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迴小主,我是七歲時候被我爹賣到給了別人,別人轉手把我賣進了皇宮,從此之後,我就沒有從皇宮出去過了。”


    小桃說這話的時候眼裏閃過一閃即逝的傷感。


    “那難得出來,我們就下車看看?”


    下車看看,這麽多人?!


    “趁著民間的宮宴餘韻還沒有消失,輕煙讓人問下最近的胭脂鋪在哪裏我們逛下。”


    小桃睜大眼睛看著眼前的女人,哪有什麽妃嬪逛街的,向來是沒有聽過的這人做事情怎麽如此隨心所欲,周嬤嬤要是知道了的話……。


    “好咧。”


    輕煙像是料到蘇瑾柔的話,一頭鑽出去交涉。


    “等會下車,你跟輕煙一樣叫我小姐便好。”


    也不知道輕煙說了什麽,馬車掉轉了一個方向,蘇瑾柔打開窗看著小小的方格子向外麵行人走動。


    外麵傳來嘈雜的人聲,寒風帶著絲絲煙火氣飄進車內。


    蘇瑾柔深深吸了一口氣,是自由的味道。


    馬車很快停在一家胭脂水粉鋪子前。


    “輕煙,你有帶錢?”


    “帶了這不是怕小姐你想逛街麽?剛才我還偷偷留了點銀子。”


    輕煙拿出荷包打開給蘇瑾柔看,兩個人一唱一和像是迴到從前。


    逛胭脂鋪的時候,蘇瑾柔宛如迴了家般,開始看起東西。


    “掌櫃的,你們這兒最近有什麽新款式沒有?”


    掌櫃的見她衣服雍容華貴雖看不清但那氣質,立刻搓著手上來咧開嘴介紹。


    “這些好幾年前就有了,你怕是鋪子太小在打發我呢?小桃,我們走。”


    她像是生氣般,拉著人就要離開。


    “大小姐,看不出來您也是個行家,看樣子您也見過許多款香膏了吧,為了不砸我們招牌,來人去把那款拿過來。”


    聽到掌櫃發話,小二轉身入了內屋,拿著一個小盒子從裏麵出來。掌櫃的神神秘秘打開小盒子遞到蘇瑾柔的麵前。


    青色泛著油光帶著一股濃香從盒子裏麵傳了出來。


    “這味道是麝香還有罌……”


    蘇瑾柔瞪大雙眼沒有繼續說下去,她製香這麽多年,這兩樣東西她還是當年在青樓販賣香膏的時候,從那些來來往往的客人當中聞到過。


    可這兩樣東西,從來沒有見過人合並起來製作過啊。


    因為計量一但控製的精準,對人體的傷害那可是很大的。


    “大小姐果然識貨,這款香膏叫【浮生若夢】,是本店新進的產品。貴著咧!五兩銀子,隻有這麽點。”


    五兩銀子,那可是正常人家半年的夥食費了。


    “那這個貝殼裏我要了。小桃,輕煙你們也調點東西。”


    見蘇瑾柔下手如此闊綽,掌櫃的心想自己果然沒有看錯。


    這時,門外響起一陣尖叫聲。


    蘇瑾柔出門一看。


    眼見烈馬要踩到一個小孩身上蘇瑾柔往前衝了上去跌倒在地,但她已經來不及避開緊緊將小孩抱在懷裏。


    “蘇瑾柔,我原本還以為你有些腦子,沒有這麽蠢!”


    熟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睜開眼,逆著光,高大的身影擋在自己的麵前,長槍佇立。那匹馬遠遠被砸到了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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