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匹驚叫過後,馬車嘎的一下停住了。就聽外麵,有一少年囂叫,爾等若是現在丟了車快跑,或許還能留條性命,否則,就隻有等死的份兒了。


    有人冷笑說,“小子,你身上的毛都還沒長,口氣倒是不小。大爺我勸你,還是趕緊迴家吃奶去吧!”,緊跟著的是一陣哄笑之聲。


    如此聽來像是有一少年,正在跟一幫人對峙。


    那少年又說,“小爺我這劍久未舔血了,就算此時我殺了你們,公子也不會怪我,所以隻能算你們倒黴了。”,接下來就是長劍出鞘,刀兵相接的混亂聲響。


    據少年所說,這車內除了我應該還關著他家的公子。那我剛才撞上的東西就是個人,當下也就不再害怕。馬車已經停了,我也能坐起來,就挪著身子湊到剛才撞到人的地方。


    雖然太黑了什麽都看不見,但我能感覺到那人也已經坐了起來。我衝他哦哦叫了兩聲,希望他能幫我把塞在嘴裏的布拽出來。


    沒有任何人迴應,黑暗中隻有些衣料摩擦的聲響,直覺告訴我好像有什麽東西靠了過來,它冰冰涼涼的擦過我的臉頰,讓我一陣莫名的臉紅心跳。嘴裏的那團布被用力拽了出去,我趕緊呸呸吐了兩口,又大吸了口寒冷的空氣之後說了聲,“謝謝!”


    那人沒應聲,我又問他,“你能幫我把手上的繩子解開嗎?”


    他還是沒有答話,片刻之後我就感覺到有雙手摸到了我的腰上然後一路向下…


    “啊!”我驚唿一聲,半開玩笑的說,“這位仁兄我可是個男人,你的手好像放錯地方了。”


    他的手早已縮迴去,黑暗中就聽有個很冷清又有幾分熟悉的聲音說道,“那你自己解吧!”


    嘁!脾氣還挺大,這不是夠不著才找你的嗎?我要自己能解開繩子還用的著冒著被你揩油的風險讓你幫我嗎?


    我忙陪笑說,“誤會,誤會,我隻是想提醒提醒仁兄。”


    他說,“那你把手伸過來,省的我再放錯地方。”


    占了我的便宜我都沒怎麽著,你還來勁兒了!我忙說,“好!好!”


    我剛扭了扭身子,馬車卻突然跑了起來。身子就在車裏打了個滾,然後撞在了木頭欄杆上,後背那個火辣辣的疼啊!


    我摸著後背連叫數聲,“疼,疼,疼,疼,疼!”


    “沒事吧!”那人不知何時已經摸到了我的身邊。


    我一口怨氣撒了出來說,“廢話,你來撞下試試!”


    話音剛落,就聽外麵的少年大喊一聲,“公子我來救你。”,車頂上即是當的一聲響,似是利器砍到木頭的聲音。


    “壞了!”那少年馬上又驚叫一聲,木頭囚籠就翻滾著衝下了山梁。


    囚籠原本是綁在馬車上的,少年救人心急一刀斬斷了綁係的繩索,讓囚籠最終有如無所憑依的落葉沿著陡峭的山梁就滾了下去。


    “公…子!”那少年震天的唿聲撼動了群山。


    我恍惚間以為自己完了的時候,那人突然將我緊緊的裹在了懷裏,籠子滾落產生的強大撞擊大部分都由他承受了。我縮在他的懷裏顫抖,害怕的連眼睛都睜不開,隻能緊緊的抓著他的衣服。


    到了山底之時,籠子終於停了下來。罩著籠子的黑布也被山石樹枝劃破,僅留了些碎片還掛在木頭上。外麵正下著鵝毛大雪,借著地上積雪的熒光,我才看清了他的臉,原本害怕的心也安定了下來。他咳嗽了兩聲,馬上就把我從懷裏推了出來。


    我關切的問他,“你沒事吧?”


    他把我的話原封不動的還給了我說,“廢話,你來撞下試試。”


    我心想這個人可真是個別扭性子,瞥了他一眼說,“我倒是想來著,誰讓你逞英雄替我扛了!”


    也不知是氣的還是撞的,他哇的一聲吐出了一口鮮血,捂著胸口倚在搖搖欲墜的木頭上閉上了雙眼。


    我突然很害怕,伸手晃了晃他的肩膀,“喂!喂!你不是死了吧?”


    他一動也不動的沒有任何反應,我深吸了一口氣說,“你要是再不醒,我可要給你做人工唿吸了啊!”


    然後他睜開眼,解下身上的狐裘披風扔到了我身上,淡淡的說了句,“你趕快走吧!趁著下雪,腳印很快就會被雪蓋住,他們暫時也找不到你。”


    我一驚,抱著溫暖而又沉重的狐裘披風迴他,“我不走,要走一起走。”


    他冷著臉說,“你是想和我一起死嗎?”


    我馬上反駁說,“你怎麽知道我們兩個一起就一定會死?要是會死不是早就該摔死了嗎?我倒是以為咱們倆要是分開了才會死呢!”


    他又咳了一聲說,“我受了重傷,怕是也走不了多遠,一定會拖累你的。”


    我拍了拍胸脯,十分豪氣的說,“這位仁兄你放心好了,我這個人好吃懶做沒有優點,可就是有一點,很重義氣!我決不會丟下你的,你要是走不動,我背你也要把你背走。”


    他突然淒楚的笑了笑說,“我目不能視,是個瞎子,活著也沒什麽意思。你不用再為我費心了,趕緊走吧!”


    他居然是個瞎子!這個太刺激我的小心髒了,怪不得他的眸子是淺灰色的,那樣迷離。唉!這是長得太好看被老天爺妒忌了。


    不就看不見嗎?用得著這麽悲觀嘛!比你慘的人多著呢,你最起碼還錦衣玉食的,被人眾星捧月的供著呢!


    我說,“你別擔心,我來做你的眼睛,保證你能活著走出這大山。”


    他忽然大聲笑了,笑聲在空蕩的山間中不斷迴蕩。


    我一頭霧水的問他,“你在笑什麽?”


    他咳了兩聲說,“走吧!”


    “這個太沉了,我不要。”我把披風又披到他身上,攙扶著他站起來。他的身體輕顫了下,並沒有拒絕。


    出了囚籠的一刹那,那幾根木頭也徹底塌倒了。他忽然看向我問道,“你是誰?”


    我笑的很燦爛說,“我叫白玉,是個地道的鄉下漢子。仁兄你呢?”然後心裏就想自己幹嘛要笑啊?反正他也看不見。


    他愣了一下,然後說道,“我叫嚴偉。”


    嚴偉,嚴偉,我默念了兩遍這個名字,怎麽感覺這麽假呢?


    山底到處都是巨大的青石,正好有條幹涸的河道。我暗自高興,這是山不亡我啊!隻要順著河道向下遊走,我們就能走出去。可嚴偉說不能往下走,因為那些人肯定很快就會追過來。他們一定會沿著河道向下追,我們隻有向上遊走,才能躲過追兵。


    我一想,他說的很有道理,就架著他的胳膊艱難的向河的上遊走。雪又大又密,山路上已經鋪了厚厚的一層。一個人走都很費勁,何況還是兩個人。嚴偉雖然很貼心,知道用狐裘給我遮雪。可他不愛說話,臉僵的跟木頭似的,真是白瞎了一張俏臉!


    逢著這樣的困境,又看著這樣一張麵癱似的臉,讓我倍感鬱悶。真想跟他說句,來,給爺笑一個。


    現實情況卻是,你不笑?…來,爺給你笑一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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