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上了馬車之後,白袍男子的車向西而去,而孫萱坐的馬車則由四個隨從護著,一路疾馳入皇都後,直接駛到了北王府的門口。


    “什麽人?”王府的侍衛一聲唿喝。


    四人中領頭的人朗聲迴道:“我等奉我家公子之命,特將萱王妃送迴!”


    侍衛聽罷大驚!可北王現在並不在府上,兩人商量過後,一人就去通知管家張安。


    那四人駐留了一會兒,見張安和兩名婢女慌慌張張的跑出來之後,一對眼色,絕塵而去。


    “哎~!”張安望著已經消失的黑影甩了甩袖子。他本打算套套這些人的老底,若東方勳問起來也有話說,可沒想到這些人走的這樣快。


    再掀開馬車的簾子一看,萱王妃披著白色的披風,果真正坐在馬車裏,就忙讓婢女扶進了府裏。隻是這王妃看著神情呆滯,不知是怎麽迴事,他也不敢怠慢,立刻讓醫女前來診治。


    醫女一近孫萱的身,便聞到一股異香。若是在一般人聞起來,這就是脂粉香氣。可是她不同,她深諳醫理,熟識百草,隻是一聞就能知道是些毒草的味道,等她再用手撐開孫萱的眼皮,看見她放大的瞳孔,以及遲鈍的反應之時,便能確定她一定是中毒了。


    醫女眉頭一皺,對張安說道:“請管家派人速速備上一桶熱水,王妃中毒了,需要馬上解毒!”


    “好!好!”張安聽後,馬上就派仆人準備去了,要是在北王不在的時候,王妃出了什麽事,他可擔待不起!


    下人們忙著的時候,張安也沒閑著,他按照東方勳的吩咐,燃起了三隻竄天猴。竄天猴唿哨著破雲直上高空,而後綻出一朵美麗的花,在黑暗的天空裏顯得格外的耀眼。


    **


    再說滕龍找到東方勳之後,將玉佩還給了他。二人又從玉佩的來源查到了大鳳酒家,經老女人的供認找到了廢棄的別院。由於孫萱下落未明,這對黑心的夫妻隻是被暫時關進了牢房裏。


    可當他們到別院的時候,拍賣已經結束,別院裏已經空無一人。東方勳不敢想象孫萱被人買走的後果,便要去牢房裏提審那對夫妻,在路上就看見了王府裏燃起的竄天猴。


    他又驚又喜,以竄天猴為信是他交代過張安的,若是他不在府裏的時候有了孫萱的消息,就用竄天猴發信號給他。


    張安一直在王府的門口候著,一看東方勳和滕龍過來,急忙就迎上前說道:“王爺,王妃已經迴府了!正在玉蘭苑裏!”


    “她真的迴來了!”東方勳聽罷大喜,飛身直奔玉蘭苑。


    張安的話並沒有說完,他有些該稟報的事還沒有稟報,可他不會功夫,隻能在後麵跑著跟著。


    東方勳進到玉蘭苑的屋中,撩開白色紗幔,看見木桶中泡著的孫萱時,本來高興的臉卻突然黑了。他看見她潔白晶瑩的肌膚上滿是紅色的瘀痕時,孫萱受到淩辱的畫麵在他的腦中一閃而過。


    他上前緊緊抓住孫萱的手腕,眼中通紅的血絲爆出,吼道:“是誰?我要殺了他!”


    可孫萱呆滯的臉上,突然露出一個天真燦爛的微笑,叫道:“朝雲哥哥!”,而東方勳終於意識到眼前的孫萱有點不正常。


    醫女配過解藥過來之後,看見東方勳抓著孫萱的手腕,仿佛要吃人一樣的表情時,忙上前說道:“王爺!王妃中了離魂散,此時神誌並不清醒。”


    “離魂散?”東方勳一聽,心有些涼了,抓著孫萱的手也不自覺的放開了。


    離魂散更確切的說應該是一種幻藥,吃了它的人在二十四個時辰之內會完沒有意識,就如同行屍走肉一般任人宰割,所以它常在拐賣婦女兒童等一些作奸犯科的事中被廣泛應用,它還有一個特點,就是在當事人清醒之後就會不記得曾經發生過的事情。


    眼前孫萱身上的點點紅色淤痕,就像一根根的刺一樣紮在東方勳的心上,他終於忍不住問道,“王妃身上的傷痕是怎麽迴事?”


    醫女低下頭迴道:“小女不知!”。


    醫女的迴答不過是印證了自己的猜測,此時東方勳心中如萬蟻噬咬,他攥緊了拳頭,一側的咬肌動了動,“王妃身上有傷的事不要讓任何人知道,如果有閑言碎語傳到本王的耳朵裏,你就自裁吧!”


    醫女驚出一身冷汗,忙跪道,“小女不敢!”


    東方勳目光微微側向孫萱,又迅速轉了迴來對醫女說道:“好好照顧王妃!”,然後邁動步子出了屋子,迎麵遇見剛跑過來的張安,就對他嚴肅的說道:“清心齋迴話!”


    “是!”張安擦擦腦門的汗,想到自己這輩子就是這勞碌命了,趕緊又小跑著跟著。而滕龍從張安的口中了解了孫萱返迴王府的細節之後,已經迴皇城向東方政複命了。


    東方勳臉是黑的,心是亂的。他本該留在玉蘭苑陪著孫萱,可他想到孫萱曾經被淩辱時,心就變得暴躁,不知如何去麵對她,或者說是如何麵對自己,畢竟是個男人都不會想自己的女人發生這樣的事。


    進了清心齋他一屁股坐在幾案前,黑著臉卻不說話。張安低著頭站在那兒,額上驚出了冷汗。


    良久之後,東方勳終於開口問道:“王妃是怎麽迴來的?”


    張安一滴汗滴在地上,小心迴道:“迴王爺,是由四個人送迴來的,說是奉自家公子之命特意將王妃送過來的。”


    東方勳的手握成拳,關節咯咯的響,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來,“知道他們是誰嗎?”。他心中想道,這人的目的是要羞辱自己嗎?


    張安急跪到地上,迴道:“張安無能,不知來人底細!”


    東方勳一拳捶在幾案上,幾案頓時碎做兩半,上麵放著的筆墨紙硯等物品,悉數跌在地上。木頭茬子紮進了他的肉裏,鮮血立即流了出來。可他跟沒有知覺一般,瞪著張安說道:“昨日,你為何要放王妃出府?”


    張安此時已經汗如雨下,伏在地上迴道:“迴王爺!並非張安要放王妃出府。昨日是西王的公子和琳琅小姐執意要帶王妃出府,而且王妃也是執意要出府,張安實在攔阻不下啊!”


    東方勳心裏清楚這次的事責任並不在張安,可是他心頭的火總要有發泄的地方,所以他說道:“好!這次本王不殺你,你自己下去領板子吧!”


    “是!”張安起身後,雙腿一哆嗦差點坐到了地上。**


    東方勳前腳剛離開玉蘭苑,染香帶著雲霄就進了門。按常理講,上次毒茶事件裏染香作為受害者,她應該十分恨孫萱,可她這次上門當真是讓人琢磨不透。


    “香夫人!”雪蝶見她來了,忙上前行禮。


    染香絕美的臉蛋上綻出一抹笑容,“聽說姐姐迴來了,我來看看。”,說著就要向內堂走。


    雪蝶急忙擋在她的前麵,“夫人!王妃已經休息了,請夫人改日再來吧!”


    染香早透過帳幔看見孫萱正在沐浴,再加上屋裏還有很大一股子草藥味,她便想到孫萱定是有什麽不妥的地方,便要執意向裏闖。


    染香斜睨著雪蝶,說道:“姐姐明明是在沐浴,你卻說是已經休息了,你這個奴婢怎麽信口雌黃!”


    對與染香的指責,雪蝶啞口無言,隻得擋在她的前麵,說道:“夫人您不能進去!”


    雲霄一把就將雪蝶拽到了一邊,瞪著她道:“你這個奴婢可真是狗膽包天,連夫人都敢攔!”


    雪蝶心中直叫苦,這主仆倆怎麽都跟無賴似的,看樣子她是攔不住了。染香就要掀開帳幔進內堂的時候,醫女卻從裏麵出來了。


    她看見染香一低頭,恭敬地說道:“夫人,王爺有令,任何人都不能打擾王妃,還請夫人體諒下人的難處!”


    隻見染香眸中精光一閃,櫻唇一彎,而後說道:“既然是王爺說不讓打擾姐姐,那我也就不打擾姐姐了。”,又對雲霄說道:“雲霄我們走!”


    雲霄哼了一聲,隨著染香就走了出去。


    醫女和雪蝶看著二人離去的背影鬆了一口氣,卻又大惑不解。染香來的時候一副非見不可的樣子,怎麽又會因為一句話就放棄了?她放棄的太早,太容易,反而讓人生疑。


    出了玉蘭苑,雲霄跟在染香後麵,看著自己的主子並不是往留香園走,便升起疑問:“小姐,我們這是去哪兒?”


    染香的嘴角一勾,笑裏仿佛藏著刀,說道:“去芙蓉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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